耳边是嘶鸣,怒吼,电闪雷鸣以及肉.体撕裂的声音,莎布看不见他的状况,内心干着急,不顾内壳灼人的温度,全身向外猛地扩张——
只听两声咔嚓脆响,又有一道粗壮的裂缝蔓延上坚硬的蛋壳。
奈亚拉托提普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边打边叫:“妈!快一点!老爸他看起来快被猴子给淹死了!”
阿特拉克闷闷的声音从夜魇之海中传出:“我现在已经要被猴子给淹死了!恶毒的小矮子!你既然有闲心喊话为什么不能来这边帮把手??!”
奈亚拉托提普没什么诚意地说:“sorrysorry。”
“Sorry你个大头鬼!”阿特拉克抓狂。
只听下一秒,一声爆响震破天际,声音之大让云层都震动了两下,下一秒巨大的身影破开雷电,巨大的触手穿破天际,在虚空中以恐怖的姿势摇摆。
混沌初升,黑云滚动,里面仿佛有无数骸骨尸雨,裹挟着全宇宙的怨恨和黑暗情绪,以阿撒托斯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巨大狰狞的夜魇碰到混沌便痛苦地嚎叫出声,腐蚀的皮毛融化成一团烟雾,更多的夜魇则连吼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化为了一滩艳绿色的腐水,融化于星云之间。
诺登斯一震,幻影随之闪了闪。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驱车赶到阿撒托斯面前,一团熊熊的淡蓝色火焰应声窜天而起——
阿撒托斯那只混沌的独眼猛地睁开。
不远处的莎布内心一跳,冰冷的想法从血管窜入他的脑海,让他浑身发凉。他想的没想浑身力劲向外一挣,阿特拉克转过头,便看到庞杂火红的太阳从中心爆开!
于是阿撒托斯眼前一黑。
然后莎布挡在他面前,直面雄壮庄严的圣火,触手如巨大的伞架以保护性的姿势盖住他的身体。
“你终于出来了,”阿撒托斯满意地露出笑容,天知道莎布是怎么从一团混沌里知道他在笑的,“我还准备解决完这老头然后再把你叫醒。”
莎布嘲讽地说:“省省吧,我看再晚一点我就可以直接来帮你收尸了。”
奈亚拉托提普在一边说风凉话:“是啊老爸,拿出你的实力来。不要太丢人了。”
阿撒托斯冷笑一声,浑身围绕着的混沌越来越大。混沌的半径将莎布也笼罩在其中,他先是感受到浑身一凉,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直直扑下,然而下一秒,他又觉得一种熟悉、幸福、欢快的感情包裹住他。
不远处的诺登斯脸色苍白,但老人依旧驱马上前,他身后巨大的幻影也随之做出警惕的戒备姿势。
就在这个时候,阿撒托斯收起触手,翻滚电闪雷鸣的黑云混沌将它彻底笼罩在其中,混沌所过之处空空荡荡,他以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姿势扑向幻影。
奈亚拉托提普脸色一变:“老爸竟然准备用那个!”
代表至暗位面的黑云翻滚着吞噬一切行过之物。
诺登斯发出一声巨吼:“你永远不能通过此地!”
阿撒托斯磅礴的声音响彻天际:“老子才是万物之主!给老子闪一边去!”
莎布在他前方开路,他们几乎是杀出一条血路一样离诺登斯的真身越来越近。剑雨与电闪雷鸣还有无数巨大的能量波扩散开来,在莎布身上割出无数道腐蚀性的伤口,莎布漫天的触手如同碾压一切血与肉的压路机,轰隆隆在困境中开出一条宽敞大道。
诺登斯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动作,然而那已经有些迟了。
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然后刹那间混沌便扑到诺登斯身前。神圣的幻影向前试图阻挡住他,但混沌直直从幻影心头贯穿而过,在后者湮灭为灰烟的前一秒,压缩压缩再压缩直到化成精纯能量的立箭插进诺登斯的胸口。
一声噗嗤的肉.体撕裂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莎布浑身疼痛地张开眼,适应光亮后,率先闯入他视野的是一滴血。红色,圣洁,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正直正义的感情。
随后身穿一袭灰色麻布长袍的老人双膝跪地。
诺登斯在陷入黑暗中的听到许多的声音,有宇宙深处的叹息,有夜魇凄厉的嘶吼,有雷电的轰鸣,还有奈亚拉托提普的咋咋呼呼......
“老妈,老爸,这群猴子太烦人了——我去老妈你怎么晕过去了!!”
紧接着是阿撒托斯不耐烦的喷息:“刚刚苏醒能力还不稳定而已。别叫了,你叫得老子我耳朵疼。”
在坠入更深的黑暗的以前,诺登斯叹了口气。
算了,他已经尽力了。
果然命运是无法阻止的。
……
几天后。
“我真为你感到伤心,谢尔盖耶维奇夫人,”阳光照射下,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边哭诉边用白巾擦拭眼角,“您的儿子们是多么天赋惊人,英俊帅气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几年前,肖恩刚刚晋升舰长那会儿,您的宴席从这儿一直摆到城堡门口,那朝气勃勃的盛大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红发的女人淡淡道:“谢谢您的好意。”
迎向小溪的草坪上万草千花,阳光穿过高耸的城堡,带来湿润的空气。红色和白色的玫瑰相接盛开,微风吹过,漫天的花瓣如同绚丽的蝴蝶,划过蓝色的天空,与漂浮的白云共舞。茂密的柏树投下浸人心脾的阴影,笼罩住一脸严肃的牧师,以及他身边两只裱花的白色灵柩。
“肖恩·谢尔盖耶维奇舰长是一个伟大,正直,光明的人。他以荣誉的方式履行了他的职责,挽救众多生命于危难之中...”他抬起手,进行了一个简短的祷告,“...从现在开始,他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将永远不忘他对——”
院子的镂花铁门被轰然踢开。
宾客们刷拉拉地拧过头。只见一个男人慢条斯理地收回脚,懒洋洋地说:“哟,新奇了,想不到老子这辈子还可以亲眼围观自己的葬礼。”
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黑发年轻人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肖恩!你太无耻了!刚下车就溜了飞快,你的行李都不管了吗?!”
“拿稳点,里面还有贵重物品,”阿撒托斯不满道,“这一路上你要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怎么你还是一脸肾虚拿个东西都颤颤巍巍的样子。”
莎布狠狠瞪了他一眼,箱子里有诺登斯的头。天知道男人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奇怪癖好,更只有天知道不久前过海关的时候他有多么提心吊胆,深怕被做当不法分子。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群众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哇哦!!”
“他们回来了!”
“瞧瞧可爱的伊万,他还是比他哥哥矮一个头!”
莎布翻了个白眼。
妈的,每个人就和他身高过不去了对吧。
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还活着到底是因为谁。
——要不是他好说歹说拉着阿撒托斯威胁道,要是他敢动地球,他就敢再逃家500年,现在这群人估计都成灰了。
他仰起头看向天空,那里万里无云阳光高照。
就在这个时候,阿撒托斯在背后牵起了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如果千万年来熟悉的触感。
紧接着,男人暗哑的声音就出现在他耳边:“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两人房间中间有条暗道吧?”
莎布冷笑两下:“我还没计较你当时骗我的事呢。”
“大气点。”
“我不。”
“男孩,为了你我平白受了多少罪。有点感激之心。”
“哎呀呀,真是太感谢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园的大门又被暴力地踹开。
紧接着,提着裙子一脸笑意盎然的阿特拉克扑了过来,身后跟着脸上写满不情不愿的奈亚拉托提普,而后他哼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跟着我私奔,老妈。我在那里等了你好久。”
阿撒托斯在一边抱着手臂评价道:“看着你们这群熊孩子,我又有点控制不住力量了。它蠢蠢欲动。”
“忍住。”
“太刻薄了,是不是我对你这些天的容忍让你放肆地忘了自己姓什么?”
“你好烦。”莎布无奈道。
他拧过脖子做贼一样看了眼喜极而泣坐在河边的谢尔盖耶维奇夫人,然后按住阿撒托斯的后脑勺,在他嘴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阿撒托斯嘴唇勾起,毫不留情地加深了这个吻,哪怕另一边奈亚拉托提普翻了一个恶寒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第一篇没有删改大纲也没有烂尾的文完结了。感谢隔了这么久依旧追文的铁汁们,爱你们么么哒。以及明天开始更番外,估计不会太长,就一些沙雕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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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小伯爵康纳德·不兰他日奈在情场上无往不胜,无坚不摧,人送外号:英伦海王。
哪怕是被一脚踢出英格兰,狼狈地奔赴阿基坦,他都深信自己可以征服一切,包括那个传闻中长相貌若天使,性格恶劣如恶魔的维泰洛佐大公。
直到那一天,他敲开古堡的大门。男人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跟他说:
“滚。”
康纳德试图挣扎一下:“可您母亲同意我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