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急地额头冒汗,眼看系统的倒计时催命似的滚动着,视线飘到了厨房后院的一个篮子上,那篮子上覆盖着红布,正遮着些什么。
他眼前一亮,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了那篮子,掀开一看,发现其中竟装了四坛美酒,他取出美酒放在原地,自己一闪身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曹操走后,郭嘉从厨房中走出,手中拿着个烙饼,一看庭院中的四坛酒,愣住了:“哎?我篮子呢?”
他疑惑地左右看看,纳闷了:“现在这年头的贼,偷篮子不偷酒?”
曹操刚离开州牧府,系统所说的三子就呱呱落地了,孕育仓中巨大的包裹分裂开来,咕噜噜滚下两个小娃娃,两个!
曹操将他们装在篮子里,先惊后愁。
“怎么是两个,不是说是第三子吗?!”
【胚胎分裂为双胞胎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几率极小。】
“结果让我给遇上了?”
曹操深怕别人看到他拎着两娃娃,又无法回去对别人解释这两个孩子的来历,现编的都不成,他苦着脸:“这可怎么办,文若以为我去茅厕,我再不回去,他就得怀疑上了。”
曹操正苦恼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苟主意,当即穿着女装,往吕布府上赶去。
吕布出征在外,家中留有看护的家丁与管家照顾娇妻幼子,更有亲兵组建的侍卫在府巡逻,几乎所有人都见过貂蝉夫人的脸,此番曹操上去敲门,门房一见竟是貂蝉夫人,忙将其迎接入内,转告左右:“快去告诉夫人,是貂蝉夫人来见她了!”
蝉闻声赶到,惊喜交加:“还以为貂蝉夫人留在陈留居住着,没想到您也来东郡了。”
曹操手中的两娃娃又沉又活泼,一个劲儿地在篮子里动着,遮盖的红布被他们扯来扯去,不经意间,娃娃的脑袋与脚丫子已经伸了出来。
蝉看呆了眼,迟疑道:“这是……”
“先进去说吧!”
蝉于是将曹操迎入了会客厅堂中,却见他将篮子放下,抱出了两个白白嫩嫩,穿着红兜肚的小娃娃,其中一个娃娃正呼呼大睡,另一个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攀在曹操的肩头东张西望。
“他们是谁的孩子?是貂蝉夫人的吗?”蝉小心翼翼询问。
“他们是曹操的儿子,”曹操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将这两个孩子送到曹家。”
也不知蝉脑补了些什么,脸色巨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您,您与曹州牧……”
“我还有要事只能先离开了,这事我只能拜托你,事到如今,我能够交托信任的唯有你了。”
蝉惊道:“夫人千万别那么说,您为何不自己去与州牧相认呢?若是州牧知道您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定会好好待你。”
曹操呼吸一顿,脸色变来变去,在掉马与背锅之间做出了抉择,他选择了不解释:“你就当我是形势所迫吧!”
蝉正了神色:“夫人放心,您交代的事蝉一定尽力完成。将他们送到州牧家中,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您是蝉的恩人,蝉希望您能够幸福。”
“你愿意帮助我,这个情我记下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去找曹操提,”曹操夸下海口:“但凡是他能满足你的要求,一定会为你做到,我现在还有事在身,就先离开了。”
“夫人!”
蝉再三挽留,没能留住来去匆匆的貂蝉夫人,也许是感受到“亲生母亲”的离去,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娃娃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
曹操又赶回了衙门,折腾一番,此时已是日落黄昏,阳光自窗户轻洒下温暖的光晕,笼罩在屋内人的身影上,安静的书房中唯有荀彧一人怡然自得落棋自弈的声音。
曹操见荀彧没有离去,进屋后脸色有些挂不住。
荀彧抬眸:“主公回来了,您这是闹肚子了吗?去一趟茅房用了一个时辰时间。”
州牧府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曹操匆匆外出的身影,他自知这事瞒不住,忙对荀彧解释道:“我听人说,我马上又要有儿子了,这才火急火燎去看。”
“哦?主公娶了妻妾吗?”荀彧惊讶道:“是家中来报喜了?”
曹操的表情有些讪讪的,默认着点了点头,他不是善于撒谎的人,尤其是急于保住自己马甲的下意识反应,那是欲盖弥彰、漏洞百出,越是掩饰,越是引起荀彧的注意。
荀彧见曹操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向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从来不叫曹操为难,越是如此,曹操更加心虚不敢看他。
摇摇欲坠的马甲似乎保住了,曹操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文若,万一是别人,怕不是被扒个体无完肤。荀彧心如明镜,没有去拆穿他,只一个人静静思考起来:主公到底在隐瞒什么呢?此前出现的“貂蝉夫人”让他讳莫如深,现在又突然多出儿子来。
荀彧随口试探了句:“难道是貂蝉夫人为您生的儿子?”
曹操没有回答,震惊慌乱的表情已经诉说了一切。
荀彧轻叹一声:“我不问就是了,主公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还是要改一改,您是即将拥有两州之地的诸侯,可不能让人轻易猜中您的想法了,这样容易被人利用。”
曹操尴尬道:“我也就只有在文若面前会放松一下,对其他人当然不是毫无戒备。”
曹操随口一句话,就能够挠到荀彧的痒痒上,他悄悄勾了勾唇,嘴上却劝曹操道:“主公这样说,岂不是寒了其他人的心,对待谋士怎么能用戒备这个词呢?”
“是,是郑重,我因为与文若熟悉,就随意轻曼了些。”
荀彧不再纠缠,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主公既然得了儿子,不如趁着还未出发,多与家人相处一番。彧有其他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曹操目送着荀彧离去,一整天都像是打了一场艰辛的战斗,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了。
“小彧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人,”曹操万分庆幸荀彧的性子“好欺负”,又愁道:“可是他聪颖细致,说不定早就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而不挑明,这就是荀彧的内敛与体贴。
曹操沉下心绪,又一路赶回家中,家中一切安好,父母健康,儿子们活泼。十二岁的曹昂个子已经窜到了曹操肩头,还有继续往上蹿高的趋势,曹操老欣慰了,他是生怕儿子会随了他变成小矮子。两岁的曹丕已经会喊曹操父亲了,他长相偏柔,与曹操女装时的眉眼竟有五分相似!
曹宏不如其他孩子那样黏曹操,安安静静地等候在一边,也不喊他父亲,每一次与他说话,曹宏都会叫他阿瞒。
“宏儿,要叫父亲,”曹嵩哄着孙儿道。
曹宏一脸倔强:“阿瞒!”
邹氏哑然失笑:“定是老爷念叨阿瞒的时候让宏儿听见了。”
她怀中抱着曹操名义上的第四子,实际上的第三子曹彰,另有五子曹植正趴在奶娘怀中呼呼大睡。
用完晚膳后,邹氏带走了几个孩子,留曹家父子二人说亲密话。
曹嵩严肃了表情道:“阿瞒,随我到书房来,关于新来的两个孩子,我想听你解释一下。”
曹操暗道一声来了,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他从小就调皮捣蛋,忽悠老父亲不知道多少次了,曹嵩看似严肃着脸,实则外强中干,每次都为他善后,哪里真正发怒过?
曹操对老父亲只有亲近喜爱,没有敬畏惧怕。
曹嵩开门见山问道:“两个孩子,都是那位貂蝉为你生的?”
曹操不带犹豫地点点头:“看来蝉已经向您解释过来龙去脉了。”
曹嵩又问:“咱们家几个孩子,都是貂蝉生的?”曹操愣了下,想了想,也跟着点头。
老父亲气得拍案:“你既然心悦人家,人家又为你生了那么多子嗣,为何不将人娶回家中,反而让她流落在外居无定所?”
曹操:“……”
他脑补了一下自己迎娶自己的画面,那实在太荒唐了,也亏他亲爹想得出来!
曹嵩见儿子油盐不进,神色平静,更加生气了:“阿昂像我,我毫不怀疑他是你的儿子,丕儿像你母亲,唯独宏儿,也不知像谁,你为他取这样的名字,还不够明显吗?他是灵帝的儿子,是不是?!”
曹操没想到老父亲竟连刘宏不是他亲儿子的事都看出来了,无奈道:“父亲,无论他是不是陛下的儿子,他现在只是我的儿子。”
“是,我知道,我也知道貂蝉就是灵帝的宠妃,是你当初留恋深宫的罪魁祸首,你果真在之前就心悦了皇帝的女人!”曹嵩说起自己的猜测来,那是斩钉截铁。
曹操瞠目结舌:好大一口锅!
曹嵩冷眼瞧他:“怎么,还不承认?为父阅尽千帆,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你现在要知道,灵帝死了那么多年了,貂蝉流离失所在外,早就不是帝王妃嫔,长安朝廷尚且乱成那个样子,汉室最后的帝王更是成了乱军的傀儡,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因为你动了先帝的妃嫔来危害到你的性命,这有什么可藏着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