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是何意?元阳与那奕云飞不过是师徒,就算关系亲密了些也不至于与劫扯上关系。”
在元逸眼里,奕云飞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就突然变成元阳的劫难了?
说道劫,他第一想到的便是生死劫,一个是魔修魔君一个仙修第一人,若是两人之间有劫,那也只能是生死劫。
“是何劫还需师兄自己体会。”
元生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既然说起这个,元生还想向元逸师兄提个醒,元阳师兄曾与云飞立过天道誓约若奕云飞身死,元阳师兄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听了元生自是话元逸出了一身冷汗,他当真是是该死,竟忘了这一茬,若当日他真的带着众人诛了奕云飞,那他此刻怕是已经再难见到元阳了。
第25章 已修
近日有太多的事等着元逸处理,这会儿能来这一趟已属不易,他站起来,“师弟,元阳便由你费心照看了。琼瑶将登门之事,切勿告知元阳,你…好生陪着吧。”
元生点头应是。
元生送元逸离开,回来时路过观望台,林九溪还是刚刚那副姿态未曾动过半分。元生叹息一声,走了进去。
心中感慨,就是那年从忽凉山回来,也不见林九溪这般模样。他走到林九溪身边,“师兄,已经坐了一上午,可要回去歇会儿?”
林九溪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倒是一旁侯着的青衫行了一礼,说道:“就算回了屋,峰主也是这般坐着。云飞师叔不在的那半个年头,峰主也是如此过来的。”
元生点头,朝青衫挥挥手意示他离开,“师兄,可是在担心云飞师侄?”
应是听到云飞二字,林九溪竟转头看向了元生。
元生见他有了回应,继续说道:“师兄不如离开九幽,就算不是去寻云飞师侄,出去游历一番也是好的。”
元生总觉得元逸有什么话没说清楚,琼瑶之事能完美解决之法只有一个,虽是最好的办法,但他不愿见元阳师兄在如此不知不觉下做了自己不愿之事。
林九溪收回目光,轻声答道:“不用,这里很好。”
这里是他与奕云飞一起生活过得地方。
他又抬头看了元生一眼,见对方满脸忧愁担心,复而又说道:“师弟无需担心,我无事。只是这峰中无以为乐,才独坐于此。”
元生不再答话,安静的陪元阳坐着。这一坐便是到了日落西山之时,青衣来请林九溪回屋休息,元生一路跟随,等林九溪房门关上方才离开。
元生离开,林九溪便行至隔间的书房。他站在书桌前良久,方才从桌上一堆卷轴中取出一卷。缓缓打开后,画卷上出现奕云飞的身影。
手指拂过画中人的脸,五指收紧低声喃喃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隔日,林九溪去了奕云飞所居住的西院,他这才看到那放在房间角落的七弦琴。
他将琴放在桌上,一手抚过琴身,一时不知该做何感想。
“峰主,云茂师伯来了。”青衫说完,云茂便捧了一套红衣,走了进来。
云茂走到林九溪跟前,轻声唤道:“师叔。”
坐在案前的林九溪抬头看了他一眼,“何事。”云茂没答话,而是在林九溪对面坐下。
“师叔这琴,是云飞师弟亲手做的吧。”云茂淡笑一声,“当日为做这琴,我和云焕陪他闯了那巨叶谷,当时还道他对师叔心意致深。却不想…”
说完他轻叹一声。却不知,这话像敲打在林九溪心尖,他伸手抚了着琴身喃喃道:“原来,那日在主峰说要送于我的礼物,便是它么。”
云茂虽没有接话,他今日来云涧峰是有任务在身,“今日九幽有喜,师尊命弟子送来这新衣,还望师叔换上之后,与弟子一同前往主峰。”
红衣并不花哨,是很普通的款式。但从质地上来看并非凡品,倒像是蛛丝所制的防御法衣。
见林九溪没有动作,云茂继续说道:“此衣是师尊特意找人为师叔所制,师叔不要拂了师尊好意才好。”
林九溪盯着那衣服瞧了半天,突然想到云飞也时常着一身红衣。
他站起来接过衣物,使了个术法,一瞬后衣服便穿在了身上。林九溪本平日穿着清素,今日一身红衣十分亮眼,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没有表情。
林九溪跟着云茂来到主峰,高台之上仙子起舞,高台之下宾客满座。此情此景,与奕云飞拜师那日何其相似。
但他身后所跟之人并非奕云飞,而今日所主之事也并非收徒之礼。
“请元阳仙尊。”主事之人并非元生。
林九溪不知为何不见元生和青衣青衫,他站在原地思索。还未等他细想,云茂就走到他跟前,“师叔,快些上去吧,就等您了。”
林九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了声无事,便上了高台。
高台之上,除了同样一身红衣的白云仙子,还有九幽各大峰主长老和琼瑶派太上长老,以及门派掌门羽织。
“这是何意?”林九溪声音不大,却有些恼怒之意。
元逸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师弟,这是为兄为你和白云仙子准备的结契大典,你可还满意?”元逸语气平和,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的。
昨日夜幕之后,他前去云涧峰与元生商议,却遭到了元生的反对,就连青衣青衫也是如此。
他几次问其中原由,元生都不愿回答,最后无法只能将三人控制起来,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临走时元生说的话。
‘师兄如此会将元阳师兄逼入绝境,师兄万万不可造次。元阳师兄于云飞师侄所立之誓,师兄难道还不明白吗?元阳师兄如此,皆因心系云飞师侄,如今师兄让元阳师兄与白云仙子结契,将让元阳师兄如何自处?’
思及此,元逸心下一冷。
心系奕云飞?一仙一魔一正一邪,同为男子说什么心系,当真是不怕天下人耻笑。此时元逸也不管林九溪作何反应,直接走至高台前方。
“今日是我九幽元阳与琼瑶白云结契大典,在场各位能来是我九幽与琼瑶之幸…”
“师伯这词还真是一成不变啊,师伯是词穷了?还是没甚好词?”
两人声音都经灵力加持,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九溪看着坐在屋顶的奕云飞,眼神怔然。望穿秋水的模样,只怕一眨眼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师尊,徒儿不过离开几日,就要多个师母了。若再多离开些时日,怕是要多个小师弟了吧?”
奕云飞话里都是戏谑,脸上更是笑意盈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怒火中烧。
元逸一见他,便喊道:“你还敢来!”
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坐正身子,“我为何不敢来?”
“师伯既然在这,那也免得云飞再去寻你了。”奕云飞一个飞身来到林九溪身边,笑嘻嘻的牵住他的手。
见林九溪没有反抗,便拉着他走到元逸跟着,“师伯,师尊我就带走了。师伯若是想我师尊了,可来我欲仙宫做客。”
眼看着奕云飞就要带着林九溪离开,而林九溪却没有反应,琼瑶派的人坐不住了。
白云穿着一身红嫁衣,当在二人面前,“今日,是我与元阳的结契大典。你身为元阳的徒弟,如此做为,怕是不妥。”
奕云飞歪头看她,脸上笑意不变。说话却不客气,甚至是有些恶毒。
“哦?你和师尊的结契大典?我师尊同意了?恬不知耻的逼迫我师尊与你结为道侣,你身为仙子的矜持呢?”
奕云飞刚说完,坐在上首的琼瑶长老拍案而立,“哼,若老身没记错,欲仙宫可都是魔修,你若是欲仙宫之人,今日怕是有来无回了。”
“元阳仙尊就没什么要说的?”羽织也跟着自己师傅站了起来。
这元阳仙尊被自己徒弟牵着走,却没有反应,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又思及自己徒儿曾说过,这元阳的徒弟于元阳有意…,再看奕云飞时,眼里多了一丝厌恶。
林九溪此时仍只是看着奕云飞,羽织的话像是惊醒了他。
他低头看了看被牵着的手,可能是怕他挣脱开,被奕云飞牵的很紧。他凝了凝心神,开口说道:“为何要回来?”
奕云飞嬉笑道:“我若不回来,师尊怕是要被别人带走了。
“本尊说过,再见面便是你死我活之局。”林九溪没说出口的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准备再见奕云飞。
“那么师尊要动手吗?若是能死在师尊手里,云飞也是愿意的。”林九溪闭上眼睛没说话,最终还是挣开了奕云飞的束缚。
他招出了飞剑,下一刻却被奕云飞扣住命门,飞剑瞬间脱手,被奕云飞拿在了手里。
“师尊的诛邪徒儿便代为收管了,至于师尊,徒儿也收下了。”
话音刚落林九溪顿觉手腕一凉,就发现自己双手被带上一副镣铐,几经挣扎无果便放弃了,“这是何物?”
奕云飞笑了笑,理了理林九溪有些乱了的发丝,看着那满头白发眯了眯眼,“特意为师尊寻来的寒铁,请炼器大师精心炼制而成,这世上除了我手中的这把钥匙,谁也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