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 (一只黏人猫)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一只黏人猫
- 入库: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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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情况不明,附近也没有任何年轻的鲛人可以抓来问路,贸然入水的后果,顾西楼不敢想象,可要是不入水,船又着实无法前进,顾西楼从船头走到船尾,从船尾走到船头,他老命一条,为靳无言死,那是死得其所,为靳同仪死,那就是愚不可及,顾西楼想起靳同仪的那张嘴脸,心想自己还真是上了老狐狸的贼船,退无可退!心一横,眼一闭,顾西楼还是化身为龙,跃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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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为黑色,水下更是漆黑一片,这是一种死寂般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顾西楼只好将身体周围的红雾激发的更为浓烈,这才能透过这层红雾稍微的看清周围环境,尸臭味不断的涌入顾西楼的鼻腔,熏的他恶心,而且他发现,这些味道不光能让他恶心,还能刺激他的脑部神经,让他的思维混乱不堪,顾西楼身经百战,眼下的这点情况,他还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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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按照记忆,慢慢的往鲛人宫处游去,他一边往更深处游走,一边揣了些小石头,他现在没有神力,自保只能靠靳无言教他的那点人类招式,手边没有武器,就会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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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回忆着鲛人族长曾对他说过的话,族长说近几年来鲛人受人类趋使,被迫流泪造珠,鲛人为求自保才会做出吃人这样事,顾西楼知道鲛人与人类之间有着生意场上关系,珍珠交易市场也已经存在了将近一千年,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类去逼迫鲛人流泪?鲛人是妖,在人类面前自保不成问题,又怎么会被逼迫?而且鲛人一族与他们龙族不同,并不以人类为食,又是什么让他们可以做到生啖人肉?而且,淮水变成这个颜色又是什么东西搞的鬼,这些尸体难道是鲛人吃剩下的?顾西楼一个头两个大,此时此刻他真是无比痛恨自己当初去鲛人宫的时候,没有好好问问清楚,而是一心琢磨着讨要武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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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水底惊现一座白色阵法,顾西楼暗道不好,这是有人要取自己性命,他瞄准阵眼抛下一枚石子,想要破阵而出,奈何这颗石子,还未碰到法阵,就化为了粉末,顾西楼后背惊起一层冷汗,他强迫自己振静,仔细观察了起来,阵法按星宿排练,位主东方,东方是龙脉,顾西楼冷笑一声,感情这阵法,就是故意为他量身定做的呗,都说人心险恶,人吃人的故事他没少见,妖吃妖的故事,顾西楼还不曾让它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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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木蛟,亢金龙,龙角,乃斗杀之首冲,故多凶,逢凶化吉,天门破,阵法破,顾西楼将全部石子排成一列,形成一个足够宽厚的形状,用尽全力俯身一冲,向天门刺去,暗无天日的水底白光骤起,令人眩晕的光芒将周围染成人间炼狱,顾西楼咬紧牙关,龙爪死死的抵着那一串石头,希望能冲出一线生机,奈何阵法设计太过精妙,当他全力冲击天门时,整个阵中的力量迅速的汇集在他的攻击点上,石头硬度不够,没能坚持太久,巨大的压力向顾西楼袭来,一道白光瞬间刺穿了顾西楼的龙爪,其余未被彻底分散的冲击波如同巨石一般,砸在了顾西楼的胸口,肋骨瞬间折断数根,顾西楼一口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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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胸口,擦了擦龙须上的血迹,这种程度的疼痛根本没有击垮顾西楼,只见他眼睛里的红色光芒更盛,那是一种来自于战士的勇气,宛若修罗撒旦,他朝着虚空大喊一声,“我不管你哪路妖魔鬼怪,你以为你要的是我顾西楼的命?你要的是龙族的命,天神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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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传来一阵并不能辨识的声音,满是嘲讽,“天神?真是可笑!顾西楼,你不是龙,你是蛟,你是一只罪大恶极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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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声音顾西楼听不出此人的来路,他不再同他呈口舌之快,一心只想破阵出去,他失血太多没有神力修复,会有生命危险,只见他做了一件对他生命来说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他用龙爪将自己身上的鳞片一片片扣了下来,生剜龙鳞的痛,即使品尝过一次,仍旧让人痛苦至极,他剜了足足十片之多,然后他再一次将这些鳞片排列组合起来,全力向天门刺去,这是拼命的一博,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博,顾西楼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情,刺出了这一剑,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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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阵法顺着天门处逐渐裂变出一条缝隙,接着就是数十万条白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涌出,阵,破了,淮水不再是漆黑一片,那些漂浮着的尸体无法忍受剧烈的冲击,全都被撕成碎片,淮水还未来得及恢复本来的清澈,就再一次被血染红了,顾西楼跌跌撞撞的游到淮水浅滩,怕自己的long身吓着来往行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恢复人身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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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了~
第36章 两人吵架
整整三天,靳无言有整整三天没看见顾西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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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第一天,靳无言并没有特别的难以接受,他照常洗漱更衣,照常在日头将出未出想要烤干晨露的时候,拿了一本书去读,他猜测顾西楼顽劣,定是跑到别处偷懒,他组织了一连串的语言,准备等顾西楼回来定要给他讲讲出必告返必面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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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第二天,靳无言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去煮茶,却因为倒的太满,烫到了手心,他去做菜,手指被菜刀切去一小块皮肉,血流不止,只好取出药包扎,他失魂落魄了一整天,直到看见空空如也的餐桌,看见院中未打扫的灰尘,他在也忍不住的想起了顾西楼,顾西楼在的时候这些杂事都是他来做,饭菜一定是挑自己最爱吃的做,茶也是细心的洗上三次才会往杯中倒,其实在没有遇到顾西楼之前,靳无言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呆在兴圣宫孤单,可当他遇到顾西楼,他就再也受不了自己身边没有这个人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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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开始生气,他躺在床上将枕头棉被全都踢到了地上,他翻来覆去,床单都快要被他弄成一团糟,说好了要奉自己为主做宫中侍卫,却疏忽职守,消极怠工,妖就是妖,真是死性不改,靳无言将袜子都踢掉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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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靳无言彻彻底底的慌了,他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乱想,他怕顾西楼出事,又怕这是一场顾西楼故意表演的骗局,来故意的看他出丑,用来羞辱他,终于,靳无言再也无法忍受看不见顾西楼的时光,他打开兴圣宫的大门,走了出去,他没有步撵,也没有随侍的丫鬟,在宫中,他连走路都得遮遮掩掩,他施展轻功,飞跃于楼阁之间,躲闪于巡逻士兵之内,他瞒着被抓住九死一生的危险,逃出了宫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要找到顾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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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靳无言就向西方走去,他能猜到的地方,就只有他们初遇时,顾西楼带他去的那座山,那个巢穴,靳无言用一些碎银两,从一位农夫手里买了一匹马,策马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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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约十里地,靳无言在地平线升起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太阳将他的影子拉成长条状,影子平铺在地面上一直往远处延伸,直延伸到那人的脚跟处,他一袭干净的白衣如早冬降落的第一场雪,亮莹莹又冷冰冰,他行走的脚步并不快但也不拖沓,靳无言骑在马上,看着顾西楼,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恨自己居然会担心一只图谋不轨的妖,他恨顾西楼不通人情,事事要他担惊受怕,可他最恨的却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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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就这么看着顾西楼,看着顾西楼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抬头仰望他,宛如仰望星空,他对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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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抄起马鞭,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抽在顾西楼的脸上,厉声呵斥,“兴圣宫的侍卫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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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什么罪呢?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吧,脸颊上的伤口,并不疼,他是妖,怎么会觉得疼,他的心是石头做的,顾西楼仰头看着靳无言,他干净澄澈的样子里印满了银色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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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屈膝跪下,将头埋进泥土,“都是属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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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没有请示就擅自离开,是他三日未归,没有做好分内之事,是他冷落了靳无言,他知错认错,没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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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并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措辞,他翻身下马,一脚踹在顾西楼胸膛上,直将他踢出去两步远,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靳无言早已经停止了思考,以至于他忘记了,顾西楼这么力大无穷的人居然会被自己轻轻的一脚,踹翻在地,接二连三如同雨点密集般的踢踹落在了顾西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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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凭靳无言发泄,一声不吭,血渐渐地染红了白衣,剜鳞后尚未恢复的伤口,涌出大量的鲜血,顾西楼没忍住咳嗽了一声,他有时候很喜欢靳无言生气的样子,他微皱的眉头,通红的眼眶,脸上遗留的泪痕,都能激起顾西楼心中的欢喜,过多的失血,让顾西楼觉得冷,他的嘴唇干瘪,脸色灰白,如同涂了一层被蜡油沁过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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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终于是停了手,没舍得把他打死,他站在一旁看着倒地不起的顾西楼,声音带着疲惫,从海的这边飘向那边,“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有多累吗?人类的事情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我来教,我本就在这宫中担惊受怕,可还要为你的行为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