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依然点了点头，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了些绯色。
沈乐还在睡觉，如果让她知道今天方医生说了什么，她能一头撞死在医务室桌角。
醒来是的时候身上是白花花的被子。
“这是……”沈乐转了转头，一眼看到了凳子上坐着的林依然，是林依然送她来的。
医务室的凳子有点低，对林依然那一双长腿来说有点拘束。
“医生呢？”沈乐问了一句。
林依然道：“去吃午饭了，你饿不饿。”
沈乐摇摇头：“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呢。”
她这么说着好像又能闻见点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儿。
手边没有抑制信息素的喷雾，沈乐看了林依然一眼，道：“宁音音她们发现了么？”
“没有。”林依然摇了摇头，道，“她们跟着我一起过来，方医生赶走了，说人太多会影响你休息。”
“那就好……”沈乐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一响，是明月打来的。
“阿乐啊，情况怎么样啊。”
沈乐：“只是有点发热，吃完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明月：“需要我们过去么？”
沈乐：“没事的，林依然还在。”
明月：“记得早点回来，我还是不太放心。”
“好。”
两个人说完话用了不到两分钟，沈乐看着空荡荡的医务室，问林依然道：“我现在可以回去么？”
“可以，你走的动吗。”林依然问她。
沈乐：“……”
这是个问题，况且走了以后能去哪儿呢，要是带着一身信息素味儿回宿舍也不好解释。
“暂时，住在我那里吧。”不知过了多久，林依然道了一句。
宁音音是未分化的alpha，明月是beta，沈乐是正在分化的omega，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然后林依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自己也是未分化的alpha。
沈乐有点意外，她现在严重怀疑要么是林依然这皮囊底下换了个人，要么就是她从前眼瞎。
换魂不太可能，难道真的是自己眼瞎？
401，林依然将从食堂买来的饭递给她。
沈乐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只这一句不足以表达林依然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林依然这个人看着清心寡欲的，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
“班长，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沈乐抬头的时候问了一句。
林依然摇了摇头，她的生活几乎没有娱乐项目，也没有太想要的东西。如果非要问，那就是沈乐在身边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很期待。
沈乐想了想，道：“裕北附近有好多景区的，你想不想——”
沈乐说到这儿，突然没了话。
林依然抬眸看着她，沈乐的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
与之同时肆意而来的，是甜甜的信息素。沈乐的手有点抖，林依然将她的饭盒和叉子拿开。
沈乐垂着头，呼吸都重了起来。
是结合热，这种感觉跟昨天晚上不同，是滔天的火在灼烧着心口和脑海中的理智。
沈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等在被标记，被占有的困兽。
“对不起……”沈乐道了一句，眼睛红的厉害，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嵌进掌心里。
如此窘迫，又让人心疼。
林依然抚了抚她的头，沈乐看了她一眼，这种抚慰的方式很温柔，让她想再靠近一些。
不行，沈乐想到这儿，猛地往后坐了坐，直接倒在了床上。她不能给林依然造成困扰。
“很难受么？”林依然俯身问了一句。
沈乐闭上眼睛，低低“嗯”了一声，小猫儿似的挠在人心里。
林依然的心跟着她一起疼，多少年以来，沈乐都认为自己是个alpha，如今要分化成一个omega，该有多难过呢。
她想做点什么让沈乐比现在好受一些，可沈乐只是躺着，不说话。
“沈乐……”林依然唤了一声，她的声音像是清冷的月光，带着些凉意。
沈乐睁开眼睛，静静听着。
第12章
这一声，像是在心头下了一场甘霖。
鼻息之间隐隐有清爽的气味，像是春日里林间刚刚解冻的泉水，凌冽，澄澈。是林依然的信息素么，可真好闻。
整个人都静下来，呼吸也愈发匀称。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林依然的眼底，那里有沈乐的腺体。
林依然转了视线，让自己不去看她。她是一个没有分化的alpha，即便是分化了，没有沈乐的同意，也不会去标记她。
她喜欢这个人，所以事事都在为她考虑。
“班长。”沈乐低低唤了一声。
林依然静静等着她的后半句。
沈乐翻过身来，看着她，低声问道：“班长会结婚么？”
林依然愣了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乐垂眸，道：“我不知道，我可能不会想。”
她不能允许一个alpha来占有自己，这是她的底线。
林依然垂眸看着她道：“可能也不会。”
如果沈乐不结婚的话，她会尊重沈乐的意见。
沈乐听见这个，大脑当机了一秒：“那，咱俩在一块儿吧？”
林依然：“……”
这个女人，不是结合热脑子糊涂了吧，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乐无奈地笑了笑：“开玩笑的，两个o在一起要交罚款的。”
林依然的目光沉了一沉，这个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说出些危险的言论。叫她的心头，时不时就能看见零星的希望，要知道星火足以燎原。
“可以的。”她听见自己沉声道了一句。
“诶？”沈乐愣了一愣，刚才林依然说可以，是说可以搭伙过日子吗。两个omega，如果都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意思，那么住在一起相互照应，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虽然有些浪费资源，可她们毕竟是人，不是生殖机器。况且帝国的法律很人性化，两个omega只要缴纳罚金就可以结婚的。
这想的有些远。
沈乐咳了一声，呼吸声快了许多。
“还是很难受么？”林依然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一点。”
特别是，林依然接触她的时候，这一句沈乐没说出来。
未分化的alpha或者omega到成年期会有信息素泄露出来，这种泄露十分隐微，在分化之后才会全然释放。
沈乐觉得这种好闻的味道，一定是林依然的信息素，是因为自己的结合热，影响了她的信息素分泌么。
“班长的信息素很好闻。”沈乐突然道了一句。
林依然的手滞了一滞，要知道一个omega在一个alpha面前说这种话，无异于是邀请的意思。
沈乐闭上眼睛道：“也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是好闻的奶香味，掺杂着清甜的草莓。”林依然道了一句。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沈乐最喜欢吃甜点了。
“上午是用了信息素抑制喷雾么？”林依然问她。
沈乐嗯了一声，道：“仿佛不管用，还是被人闻到了。”
当时去商店顺手买的，没仔细挑，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依然收回手，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
“这个给你。”
“是什么？”
“气味阻隔剂，涂在……脖颈后的腺体附近。”
“好神奇啊。”
沈乐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看包装应该很贵的样子。
林依然道：“如果不洗澡的话，大概可以一直维持，只用来阻断信息素的释放，对人体没什么危害。”
“这个好。”比喷雾要好多了，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晚上沈乐给宁音音打了电话，今天依旧是借住在林依然的宿舍。
刚开学不会经常查宿舍，也就给了沈乐夜不归宿的机会。
林依然本来想再守一晚上，沈乐直接把人拉到了床上。
“再熬一晚人会撑不住的，我会好好睡觉，你不用担心。”沈乐笑了笑，然后乖乖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总是喜欢逞强。
第一次的结合热仿佛并不太厉害，加上有林依然信息素的安抚，沈乐觉得比一开始舒服很多。
两个人两床被子。
林依然将将阖上眼，身边的人突然钻进了怀里。
通过alpha的信息素来安抚自己，是omega的本能。尽管林依然还没有分化，但身体中被引诱出来的信息素，还是让沈乐不由自主的靠近。
林依然看着怀里眉心微蹙的人，轻轻把人揽了一揽。
她的沈乐真的像一只小猫，热乎乎，软绵绵的，睡得很沉。
林依然突然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一晚，明天太阳升起来，怀里的小猫儿就跑了。
目光落在沈乐的脸上，隔着夜色描摹人的容颜，沈乐真的很好看，如果问她是怎么样的好看，林依然会说，恰好是她喜欢的样子，如此而已。
第二日，沈小猫照旧是被透过窗帘的日光晃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这一醒可不得了，她发现在林依然的怀里。
沈乐：“……”
自从跟林依然相处之后，沈乐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直线下降，做事基本不受大脑控制。她都做了什么，说跟人家搭伙过日子，晚上不注意还钻人怀里，这像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