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小子犯什么病?”几人乱糟糟地叫嚷起来。一人突然捂住肚子,另一人摸着脖子,不消几秒钟后,屋内归于沉寂,几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狭小的简易房里,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衣着整齐的元岳站在最后昏倒的人身边,正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角落里,抱着满满的祝弃也已经显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方才,他感觉到元岳突然离开自己的身体,扭头便看到这小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窜了出去,飞快套上衣服。紧接着,他折身奔向那些人,只出一拳,就能让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瞬间晕厥倒地。
这是速度与力度的完美结合,青年高大而又不失灵敏,拳拳到肉,敌人无不应声倒地,看得人目不转睛。即便是祝弃,也不免心生赞叹。
“啪、啪、啪。”
祝弃单手抱着满满,另一只手拍在满满多肉的屁股上,权当是在为元岳的精彩表演鼓掌。满满一脸懵逼,捂着屁股发出无辜而迷惑的哼唧声。
元岳循声望来,祝弃兴奋道:“兄弟,太牛逼了!你这招怎么回事,能不能教给我?”
终于沐浴在祝弃仰慕的目光中,元岳有些飘飘然。这感觉比他预想的还要好,比学会任何法术、打败任何人都更让他有成就感。
但多年的清修,终于还是让他葆有了一丝理智。
“你学不会。”清醒过来,元岳摇摇头,“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我们换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
“你强,你说了算。”
祝弃耸耸肩,他将满满放到地上,掀开床垫,伸手摸了一会儿,最后从床垫的破口里取出一个缠得很紧的小布包。
把布包揣进口袋,祝弃拍拍手:“行了,开溜。”
满满不用多嘱咐,乖巧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大一小用同样的速度奔跑起来,路过刚才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人时,祝弃毫不在意地从他两腿中间踩了过去,还不忘提醒满满小心一些,不要踩到脏东西。
元岳看着昏迷中的那人抽搐了几下,也背上自己的行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祝弃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各种废弃物堆成的小山,最后扒开一丛茂盛的菟丝子,钻/进一个黑洞洞的水泥管道。
管道内已经有一些小动物栖息,早有准备的祝弃将衣服蒙在脸上,把满满包裹起来,背着一起往前爬。黑暗与衣物遮蔽了他的视线,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元岳进入之后,管道内的所有昆虫与动物全部静止不动,接着,以一种完全背离自然规律的方式,井然有序地让开一条通途。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今天一只老鼠都没遇到。”爬出水泥管道,祝弃冲元岳感慨。
元岳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只微微笑了一下:“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祝弃找到的新的落脚地是一处废弃的下水管道,直径三米之多的巨大圆形水泥管半露在地面上,里面有大约六七米的空间。污泥与垃圾早已经被祝弃清理干净,粗糙的水泥壁也被贴上绿色的帆布,脚下则是用数条棉被拼接在一起的厚实地毯。洞内有一盏充电台灯、一个木制箱子,两块圆木板拼成的大门挡住了外界的风雨。
祝弃先将满满放了进去。因为半埋在地下的缘故,管道内并不如外界炎热,反倒很是阴凉。小孩子并不知愁,满满欢呼了一声,便饶有兴趣地在里面爬来爬去,新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瞅瞅。祝弃靠着水泥管坐下,示意元岳坐在他的对面。
“抽烟么?”祝弃随手摸出一包烟。
元岳摇摇头。祝弃“哈”了一声,将烟塞回兜里,又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放入口中。
“这么说,你不是一般人。”他若有所思。因为嘴里含着东西的缘故,吐字有些不清。元岳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对形状优美的唇瓣上,看得呆了呆。
“你是个变戏法的?”祝弃问。
“……我是个术士。”片刻后,元岳回答。他一向不喜欢炫耀,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催促他多说一点,就进一步介绍道:“通常来说,一个术士只能学一种法术,但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可以学会所有的本事。三年前,我在葳蕤山打败了所有术士门派派出的高手,他们尊称我为‘隐机者’。”
“隐‘鸡’者?”祝弃加强重音,“隐藏叽叽的人?”
“不是,‘隐机者’语出庄子,在江湖术士里面,这是一个尊称,意思是我的法术无人能及。”元岳连忙解释。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让别人、尤其是祝弃误会他是个没有叽叽的人。
祝弃不感兴趣地摆了摆手:“得了,不想说就不说,何必编得这么中二来骗我。还隐鸡,嘁,我还藏蛋呢!”
“我说的是真的……”元岳有些失落,他甚至在想,为什么隐机者没有什么身份证明呢?这样他就可以掏出来给祝弃看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无稽者’了,你不要说了。”
“不。”元岳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有几分兴奋,“我有证据!我现在就掏出来给你看!”
祝弃大惊,连忙阻止:“卧槽,你是暴露癖吗?满满你给我把脑袋缩回去,不许看!”
然后又嫌弃地对元岳说:“不就是大了点么?有什么好炫耀的,你这人真肤浅——呃。”
元岳正在解脖子上挂着的平安扣,闻言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什么?”他说着,将平安扣放在手心。
祝弃沉默片刻,沉重地摇摇头:“我可能被你的变态思维传染了。”
元岳愈发迷茫,不过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让祝弃不要移开目光,然后另一只手合上,将平安扣护在手心,片刻后移开。
祝弃睁大眼睛。
那枚晶莹剔透的极品羊脂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光泽黯淡、平平无奇的普通玉石。
“这是最普通的障眼法。”元岳解释,“玉石本身并没有变化,但利用视觉上的错觉,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江湖术士经常用这一招骗人,古代方士的‘点石成金’,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果然是个变戏法的。”祝弃点着头道。
元岳心中郁闷,奈何笨口拙舌,眼见连实际行动都无法说服祝弃,只得讷讷地住了口。
“你该告诉我,通过谁能联系到祝家人了。”他闷闷地说。
“哦,这个人,你刚刚见过。”
元岳稍感意外地一怔,随即恍然:“李爷?”
第12章 三年之前
三年前的海滨城,来了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微秃,发福,走在路上不会引起任何人过多的注意。可就是这个人,一夜之间成为海滨城所有名流家族的座上宾。
“那人是个算命的,姓袁。”祝弃说,“他被吹得神乎其神,据说他算出来的事,百分百都会成真。”
元岳见他神情有异,便问:“你很佩服他么?”
“那当然。”祝弃一脸向往,“住着大房子,手里全是票子,过个生日,各种有头有脸的人都去给他祝寿,这才是骗子的最高境界啊!做骗子混到这份上,这辈子值啦。”他激动地说着,一扭头看到自己栖身的水泥管子,还有里面那只爬来爬去的小崽子,不由发出深沉的叹息:“再看看我……唉。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变成人家那样呢?”
“骗人是不对的。”元岳说。
“你是嫉妒人家吧。”祝弃不以为意,继续道,“祝家人也跟他有过接触,据说付了一笔巨款,请他算了一卦。不知道卦象如何,但从此之后,祝家人便深居简出,不再跟外界联络,只通过几名代理人管理家族产业。其中,李爷正是琅华苑的代理人。”
“我听家里长辈说过,祝家当年是做玉石生意起家,琅华苑是代代相传的祖产,也是祝家的象征。”元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能将这样重要的产业交给李爷……难怪你说通过他能联系到祝家人。”
“就是这个理。”祝弃已经吃完了糖,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题也回答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元岳却没有动,依然在专心思索着什么。祝弃眼珠转了两转,蹑手蹑脚绕到他身后,坏笑着一脚踹去,结果没踹到人,自己却一个趔趄,差点跌个嘴啃泥。
“不要胡闹。”元岳像是背后长了眼,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我不走。”
“喂喂,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祝弃站稳身体,不满道,“合着我明示暗示那么多次,你一点都没明白你现在很危险吗?”
“我不怕死。”元岳说。
“我怕,我怕行了吧。我怕你连累我。”祝弃撇嘴,“你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我这还拖家带口的呢!”
“你很厉害。”元岳笑了起来,“我第二次见到你,就被你骗了个精光。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多。”
“哪里哪里。”祝弃明明非常得意,还硬是摆出一副谦虚的面孔,“我学艺不精,主要还是你……呃,比较配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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