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上了奇奇怪怪的植物,弥漫苦涩清神的异香。
应龙敖烈躺下莲花池休息,昂着头说,这些均是益气补血,延年益寿的神药。
对于我们来说,似乎还不如幻颜草的效用。至少,幻颜草香喷喷惹人爱。
先生如此古怪的行为,也只能和“他”联系上。这点,座下所有神兽均坚信不疑。
第7章
梦中,极致的冷与灼热的烫激烈碰撞,起此彼伏粗重湿热的喘息砸向心底。楚十一尾椎一股强烈电流窜过,酥麻酸爽。
“呼——”
好爽,楚十一心中激动颤抖,终于不是他一人。片刻,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艰难地聚拢在一起。
“呼——”
好难过,又要洗床单。
他一跃而起,胡乱扒下被单被罩,力气太大,床罩拉链撕裂,长长的线头,有流苏感。凝视有些年头的布料,他还一股脑全部塞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键。
他蹲下,静静注视泛黄的洗衣机,边注视边倾听。时不时用巴掌拍两下,或者拳头锤两下。
有历史价值的古董,总是需要人格外呵护。
楚十一又观察了两分钟,前后左右震荡幅度差不多,声音不再尖锐持续,表明一切正常
终于可以去洗澡了。
他找了一套干净换洗衣物,赶紧跑进浴室。浴室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架子上的洗衣液。
我是不是忘记什么挺重要的事情?
“呼——”
我的36分钟的电啊,在清水洗脏被单。
十一三叹,天下必乱。
冰冷的水均匀地撒在楚十一身体,井水的冰寒与梦中极致的冷莫名相似,刺得他狠狠一激灵。
楚十一绝望地脸贴在瓷砖上。四天了,连续四天了。人家不过攥一下你的手,你tm就接连洗了四天冷水澡,也忒不矜持。
他全身鸡皮疙瘩疯狂冒出,冻得他想赶紧撤退,可隐隐有抬头趋势的罪恶告诉他:来自地表深层的井水,你值得拥有一吨。
半个小时冷水澡,终于浇灭大龄处男的火气,也冲刷了单身狗肮脏的思想。
洗完澡,他仍旧是白白净净,兢兢业业,纯洁无暇的快递小哥。
单身多天,会留下后遗症,比如体寒。楚十一裹着长袖长裤去送快递,没有织女这种坑快递小哥的神仙和鬼,他还是能在夹缝中挤出一点点时间,回人界好好享受个午饭。
以前他和师傅、小一在邻居聂阿姨家蹭饭,现在楚大熊云游四海,他和小一习惯不改。
因为,他们三个光棍真的五谷不分。
“聂阿姨,这是我下半年生活费。”楚十一掏出一封信,递到对面。
餐桌对面坐着中年妇女,穿着叮当猫的围裙,面色微黄,岁月侵蚀,脸上有道道时间烙印。
聂琴憨厚摆摆手:“十一,你上次给的生活费还剩下好多呢,别再给了。”
“不行。”
楚十一将信封放到聂琴电视柜抽屉,上层用一块电视巾盖住。藏完钱,又欢天喜地跑到餐桌。聂阿姨的饭,千金不换。
一个圆桌,象征团团圆圆。楚十一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楚小一紧邻着他隔壁,专属婴儿座椅。然后是聂阿姨和她儿子。
肉末茄子,番茄鸡蛋,东坡肉,蒜蓉空心菜再加丝瓜汤,香味扑鼻,生活简直不要太完美。
聂琴端着两个不锈钢盆,里面是堆尖的白米饭,晶莹剔透,粒粒分明,吃起来更是Q弹爽口。
这两盆,一盆是楚十一的,一盆是楚小一的。
“聂阿姨,您厨艺一日不见,突飞猛进。”楚十一,资深夸夸群群长。
聂琴笑容可掬:“十一,一帮孩子属你嘴甜。”
另外两个孩子霎时沉下脸,一个聂阿姨的儿子骆雷鑫,一个是大哥楚小一。
楚小一直接摔勺子:“喔喔,楚十一,你不要脸。”
聂琴和骆雷鑫听不懂楚小一的鸡言鸡语,楚十一正色翻译道:“他说以后要积极向我学习。”
聂琴自然不会被骗,勺子都摔了,还能开心:“少骗阿姨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聂琴还是轻易抓住楚小一心思:“虽然十一嘴最甜,但我们小一脸最帅,比什么明星都英俊。”
边说,边给楚小一撸大红鸡冠。得到关注的楚小一使劲往聂琴手掌心蹭,一脸享受。
“喔喔,我就说,我这脸二十岁的吴彦祖也要坐火箭追。”
在小崽子情绪方面,聂阿姨捏地死死的。
楚十一在旁边简直没眼看,赶紧把勺子塞进它翅膀里:“得了,你可赶紧吃饭。二十多岁的老公鸡,连筷子还不会用。”
骆雷鑫,可能因为幼年丧父,性格内向腼腆。再开学就高三,每天不用人监督学习到深夜,格外消瘦苍白。最近持续喝楚十一买的营养品也不没起效果。
聂阿姨疯狂给三个崽子投食:“都快补补,一个比一个瘦。”
是的,我很瘦。
楚十一不动声色吸气,坚信自己没有小肚子。
“雷雷快多吃点,最近脸色不好看。”楚十一将五片东坡肉里肥嘟嘟,没有精肉的半片夹到对方碗里。
没有一丝丝拒绝的机会。
骆雷鑫垂头:“……”
“是啊,你看看你脸黄巴巴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来,雷雷,多吃点补补。”聂阿姨心疼儿子。
吃饭时间一家人就唠家常,从教导骆雷鑫注意劳逸结合,到楚小一最近情绪不到,要不要打疫苗,最后落脚在楚十一身上。
“十一啊,阿姨上次跟你说的姑娘来滨城了,要不要见见。”聂琴关切地问。
楚十一默默地数米粒,很认真的那种。
“雷雷堂姐,姑娘绝对是个好姑娘,从来不接触乱七八糟的人。工作两年才开始给她介绍朋友。”
数完米粒数肉沫,同样专注认真。
“长得也惹人疼,就是家境一般。不过人家姑娘知道省钱,是过日子人。”
楚十一:我正在攒老婆本,另一半有没有钱无所谓。
聂琴见楚十一兴致缺缺,叹了口气:“十一,你27了,老大不小了。你身边没长辈关心你,也就阿姨在这能说上两句话,你别嫌阿姨唠叨。有个人陪你,知冷知热,嘘寒问暖,它就不好吗?”
楚十一:我也知道啊,老婆孩子热炕头简直是人生赢家。但是,试问哪个年轻人初开始听到“相亲”两个字不抵触?
为了不伤聂阿姨的心,楚十一抬头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聂琴,一个独自拉扯儿子长大成人的伟大女性,绝不可能被“萌”过去。她收起慈母心,手掌一拍桌:“你要认我这个阿姨就去见见,不认就算了。”
楚十一:“……阿姨,时间地点发我。”
.
云曜在书房,静静地看书,窗外的烈日投射进来变得柔和而温暖,洒在他身上,明亮耀眼。
牛二轻轻敲门,不多不少,三下停止。
“进来。”云曜没抬头,沉浸在书中,
牛二轻轻开门,无声立在云曜身侧,低声道:“先生,四海的龙王求见。”
“嗯。”云曜目不斜视,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还是书更有意思。
牛二:“那先生我怎么回复?”
“嗯。”一样的语气词,应付的程度都一毛一样。原来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压根没听!
“先生,楚十一来了。”
“嗯?”云曜抬头,合书,站起来一气呵成,“走吧。”
牛二冷汗直流,弱弱地解释道:“那什么,楚十一晚上就来,送快递。”
“哦!”云曜坐回去,打开书,低头行云流水。
牛二:先生你要是这样,我就很为难呀!
“四海龙王求见。”牛二提高音量,又控制在云曜不发怒地范围,试图引起主子罕见的注意。
“嗯。”云曜随意摆摆手,“客厅侯着。”
终于得到回复,四个龙王,随便拎出来一个他都得罪不起。牛二喜形于色,有先生这句话,就有个顶包的大Boss。
留漫巷318号门口来了四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烈日下一动不动站了半个时辰。
等到几乎都不耐烦,牛二终于出门迎接:“先生有要事,诸位请客厅就座。”
三个龙王作揖:“多谢牛先生。”
唯有中间一位头颅高昂,只是略略颔首。
四人从石板桥绕过,途径药草地还有睡莲水缸。睡莲朵朵妖娆,香远益清,池底的应龙似有所感,混混沌沌探出头,耷拉着脑袋,龙角滴答滴答不停滴水。
右侧的是北海龙王,语气急促:“大哥……”
中间的男人表情冷静至冷酷地步:“叫什么!”
而后大步流星目不斜视,错开一池清涟。
应龙终于抬起眼皮,空空荡荡院子。它也不爱闻这药草味,打两个响亮的喷嚏,“哧溜”钻进水中,尽情徜徉。
每一分每一秒对四位龙王都是折磨,即便清楚知道云曜就在楼上,也没一条龙动,即便中间那位。
东海龙王,猖狂暴烈,桀骜不驯。在这里还是要乖乖撮住!
西海龙王耐不住:“敢问牛先生,云曜先生什么时候方便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