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欢拍了拍手,感慨道,“你刚才简直比我爹还有气势。”
“那你可要拜我为师了?”楚天遥是坚持不懈的又询问他的意见。
水长欢立即翻了个白眼,“才不,你就大我两岁,怎么一直要占我便宜?做朋友,当兄弟不好吗?做什么师徒啊?”他实在是不懂楚天遥怎么会这么坚持,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他略显无奈的更是自然的埋怨让楚天遥微微一笑,威严散去,如玉润泽,看得含珠、红丹眼前一亮,面露惊艳,水长欢也被这一笑所迷惑了下,一转眼看含珠和红丹两人略显痴痴,不由得心中一阵不快。
水长欢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呯的拍在了桌上,随即一拉楚天遥,“都喝这么多了,回去吧。”
等的人也走了,自然没必要再留,楚天遥顺着他离开了花露楼,水长欢微抿着唇,直拉着楚天遥朝前去,直走到人少的地方,闻不到那些莺声燕语了,他才放了手,双手交叉在身前,步履匆匆的继续走。
突如其来的脾气,让楚天遥有些疑惑,有这么抗拒拜他为师吗?看来需要循循诱之,不能操之过急了。
“长欢。”楚天遥唤了一声。
水长欢听到他的呼唤,脚步不由得一停,夜风迎风吹来,夹带水汽微凉,水长欢瞬间有些冷静了下来,思及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微愣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刚才心里头那么的不自在?像是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太不正常了!
楚天遥走到他身边,“走慢点,你看,今晚夜色很好。”
水长欢朝前面看去,原来两人已经走到了金光湖畔,夜色之下,天地星斗相映,柔柳薄雾含情,远处画舫灯光摇曳,近处行人寥寥,唯有楚天遥白袍簌雪,临风而立,仙姿佚貌。
“咚!咚!咚!”心跳一声声的是那么的清晰,水长欢忍不住捂住了心口,怎么回事?是走得太快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是酒喝多了,凉风撩起了醉意,或者是夜色太美,一时迷住了心。
“凉风佳色难得,慢慢走吧。”楚天遥伸出手,本想去拉水长欢手腕,想了想他抬高了手,揽住了水长欢的肩膀,记忆里水长欢经常和叶重云这样子勾肩搭背的,大概是做为朋友表示亲近的举动。
被这一揽,他身上浅浅的气息似乎就萦绕了周身,水长欢只觉得肩膀上的重量压住了狂乱的心,透过衣袍他掌心的温度是炽热的火焰,点燃了脑海里的烟花,徇烂多姿,映亮了一双比天星还要璀璨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逆cp了。。。
☆、风和水暖涤君衣
回到了客栈,水长欢捧了一杯茶坐在窗下,眉头微皱思考着刚才自己不可思议的感觉,杜惊弦到了他们的房间,楚天遥跟他说了在花露楼的事,“这个贾成山不足为虑,倒是可以做个踏脚石。”
杜惊弦明白楚天遥的意思,“以我如今修为,若想破镜,确实需要一个对手。”贾成山是灵合下境,若能力敌,他也许可以冲破境界。
“这样太冒险了。”水长欢暂压下思绪,考虑起正事,“杜公子刚升了境界,短时间内再破镜,太冒进了些。而且贾成山之后还有整个飞星派呢。”
楚天遥轻点茶杯,“我今日见他,只是要震慑他,他心魂被我所扰,实力必不如平常。三日后,是飞星掌门两百岁的生辰,来的人不少,我要你与贾成山当面对质,惊弦,你可有这个胆量?”
“有。”杜惊弦坚定点头。
楚天遥道,“好,那这三日你多加努力,一切我会安排妥当。”
水长欢道,“就算是对质也要有证据,不然空口无凭,只怕无人敢信。”
“这些我会安排好。”证据这种事,要取得是很容易的事。
“嗯?你不会想进飞星派吧?”流萤虽可探听消息,却没有办法拿回实质的证据,水长欢猜想楚天遥还是没有放弃去飞星派里的事。
“不用那么麻烦,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楚天遥向杜惊弦说道,这里客栈环境都不错,本是一人一间房,水长欢偏想着和楚天遥一起住,就说要节俭,依然是要了两榻一间的。
“好,那公子早些休息。”杜惊弦回了自己房间。
楚天遥稍坐了一会就起身到外面的汤房洗漱,水长欢也跟了过来,客栈的汤房是在一楼后院,有单独的小汤池也有大汤池,热水整日都有,很是方便。
时辰已经不早,汤房里没有其他人,小汤池都用屏风帘子隔开,里面汤池由木头拼组而成,可容一人坐卧。一人进了一间,水长欢脱了衣裳挂起,挽了头发,整个人泡入水中,暖暖的水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忽的又忙掩住了口,看了下左边的屏风。
屏风挡得严实,根本看不到隔壁的人在干嘛,水长欢安静下来,只听到哗哗水声,像是捧起水时水滑落的声音,水长欢伸手敲了敲屏风,“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
没一会传来了楚天遥略微慵懒,闷闷的声音,“没事。”
简单两字,撞进了耳朵里却有些让人心痒的酥麻,水长欢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喜欢喝酒吗?”
“一般。”隔壁的楚天遥脸上盖着手巾,正在闭目眼神,顺便回答着水长欢的问题。
“你那么能喝,我还以为你喜欢呢?”水长欢轻轻拍着水,感受水波晃荡,却不弄出声音,只怕漏听了楚天遥的话。
“原本不会喝,到了山庄后才学着喝。”曾经他一心修行,对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是从不在意的,到了山庄,要谈生意要往来,不得不喝酒,不得不去烟花之地。
水长欢轻声笑了下,“那学得还真不错,比我会喝多了。”他往后一仰,头枕在池边,“那,千尘宫究竟是怎样子的?”
仙门里关于千尘宫的传说不少,可惜每十年才能有一个仙门大会,千尘宫会邀请一些仙人前往赴宴,每一个被邀请的都是修为极高、名望极好的。水长欢才二十岁,十年前还小,今年理应也有一个仙门大会,再过一两月,也许就有请帖出来。
“拥翠叠雪,尘俗不染的世外之地。”
一个这么敷衍的答案,水长欢当然是不满意了,“那仙尊呢?你见过没有?传说仙尊都是金仙之身,是不是一个鹤发童颜的美男子?”
美男子应该算,至于鹤发童颜?楚天遥看了下自己一缕浮在水面的墨色发丝,“你若好奇,等我回去的时候,随我去看看不就好了。”
水长欢连忙道,“好啊,那说定了,你要带我去见仙尊,不能食言反悔!”
“嗯。”
听到楚天遥答应了,水长欢笑了笑,忽听得水声哗然,意识到楚天遥快洗好了,水长欢连忙出了水,胡乱擦干,穿上里衣套了外裳耷拉着木屐就出来。
楚天遥还没出来,他站在门帘前等着楚天遥,许是里面楚天遥穿衣服带起的风,或许是门外吹来的风,门帘飘动,飞起了一角,水长欢歪头瞟了一眼,只见楚天遥背对着他,已经穿好了长裤,还没穿上衣,白皙如玉的背被热水泡得透着浅浅的粉红,精实的肩背、肌骨流畅的细细腰身,像是鱼儿一般的美好。
平日里看着瘦,没想到脱了衣裳也没有那么瘦,那雪肤凝脂的让人很想去摸一摸。水长欢下意识的舔了下唇,门帘垂下,再次遮得严实,水长欢急忙收回目光,咽了下口水,只觉得有些紧张,长长吸了一口气来缓和情绪。
门帘被掀开,楚天遥走了出来,长衫里衣整齐,披着外袍,放下来的发丝湿了一些,垂在身前,面容似带霜露水珠,红颜青丝,莫名魅惑。心猛地一跳,似乎心头小鹿要跃出来一样,水长欢抓紧了手上的衣裳。
楚天遥看了他一眼,看他脸上绯红,只当是泡了热水也没有在意,“我拿衣裳去洗。”
水长欢眨了下眼,一把抢过楚天遥手里的衣裳,“我拿过去,你先回去吧!”
“好。”楚天遥点头,先走了出去。
水长欢又站了一会,缓了缓有些懵的脑袋,低头看着楚天遥的衣裳,好好的搭在了手臂上,抬手闻了闻,隐隐有着楚天遥身上的味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一拍额头,朝着洗衣房走去。
客栈里备有洗衣房,洗衣的多是城里较为贫苦的妇人,以替客栈客人洗衣赚一点生活所需。水长欢拿着衣裳走进去,洗衣房的大娘看到他,笑脸迎来,“公子安好。”
“嗯,客气了,这两身衣裳帮我洗了吧。”水长欢将两套衣裳递过去,猛地又缩回了手,看了看大娘被水泡得有些发白脱皮的手,“这一套。”水长欢挑出自己的衣裳给大娘,随即摸了摸楚天遥的衣裳,“这一套,你借我个地方,我自己洗,银两照算给你。”
“行,那公子就用这个洗衣盆吧。”大娘当然是乐意,指了一个空着的洗衣盆给水长欢。
水长欢站了一会,看着衣裳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是律心门少主,从小也是养尊处优,洗衣这种事自然有奴仆去做,这洗衣服他还真是第一次啊。
不过像楚天遥这般皎洁如月的人,这衣裳岂能和寻常人一样交给那般的一双手洗,那瞬间水长欢就下意识的拒绝别人碰楚天遥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