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想到我们竟然也有遇到鬼打墙的一天。”命行役勾着唇,神色从容。
罗赤说道,“这么一来,方家面馆和村民们的反应也就说得通了。”
“方家面馆之所以不怕我们赖账,就是因为知道我们出不去。”吴蔚皱着眉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命行役摸了摸下巴,“村里人出不去,外人同样也进不来。你们仔细想想,方老板昨晚见到我们第一眼的表情,还有他妻子的反应。”
吴蔚:“他们都很讶异,似乎……”
“似乎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命行役接过了他的话说道,“外人进不来的村子,我们进来了,村民能不惊讶和奇怪吗?”
“阿弥陀佛。”罗赤,“鬼物,鬼打墙,贫僧认为,这村子问题很大。”
命行役嗤地笑了一声,“罗主持,你还忘了一点,这村子似乎和邪修还有点关系。问题啊,不是一般的大。”
罗赤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等命行役几人回到方家面馆,正在店里擦着桌子的小姑娘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和路上见到的村民神态一模一样。
方老板正在揉面,见到他们回来,只是冷声道,“早饭钱可不会退给你们。”
命行役装作生气,双手按在了收银台上,“你们这村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明明进了山里,最后却还是回到了你们村口,是不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故意把我们困在了这里?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们这是非法囚禁,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全抓了。”
方老板只是掀了掀眼皮,对命行役的愤怒很不以为然,“你能联系外面再说,如果可以,最好把我们村里的人都抓了。”
罗赤道,“方施主,这说的什么话?”
“住宿费,伙食费都不会变。要是以后没钱了,就以工抵债。”方老板低下了头,继续揉着手中的面团,“真有那天,也算你们幸运了。”
“你……”
“少爷!”
为了符合人设,命行役佯装被惹怒,打算动手去揍他,而吴蔚则适时出来拦住了他。
“方施主,钱乃身外物,给了你就是你的,我们当然也不会要回来,没钱以工抵债也无可厚非。”罗赤摇了摇头,“这位小兄弟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事情有些太过突然。方施主,可以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贫僧等人离不开村子。”
这时候,灶台上的高压锅发出了剧烈的呜呜声。
方老板过去熄了火,然后抬头对他们道,“出去你们就不要妄想了,这个村子里的人谁不想出去?”
方老板看起来并不打算细说这事,他把高压锅抬到了水龙头下,凉凉地瞥了众人一眼,“你们要想继续住就交钱,要是不乐意就趁早离开,就是不知道村里有谁还愿意收留你们。”
这话何尝不是威胁。
村里人不会收留他们,而命行役要是揍了对方,他们恐怕也不用留在方家面馆了。在这种离不开村的情况下,被赶出方家只怕会饿死街头。
聪明的人,都不会这时候惹怒对方。
啧,这方老板真是快硬骨头,命行役心道。
第65章 失火
“命施主,稍安勿躁。”罗赤继续当着他的和事佬。
命行役转身就走出了方家面馆,“我就不信找不到出去的路。”
“少爷。”吴蔚在后头象征性地喊了一声,便对三位保镖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跟过去看看。”
方老板见状,只是冷哼了一声。他的女儿方淼淼更是连头都不抬,擦完桌子拿着一壶茶水就回了二楼。
罗赤装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三位保镖愣了愣,最后实在猜不透三位大佬的意思,只能沉默地做个背景板。
命行役跑出方家面馆当然不是意气用事,他只是寻个借口在福泽村到处溜达溜达而已。他知道吴蔚追了过来,所以走出面馆五十米外后,也就放慢了脚步。
等吴蔚跟上来,命行役瞥见街边的村民,声音特意放大了一倍道,“吴管家,你劝我也没用,我就不信出不去这鬼地方。”
对外这么大喊大叫,对内他却是用只有自己和吴蔚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继续演戏,然后跟着我。”
“嗯。”吴蔚轻轻应了声,然后也拔高了音量,“少爷,你别冲动,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老爷说。我们人多,总会商量出办法的,你先跟我们回去吧。”
他们这么一唱一和,径直往前走去。等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命行役和吴蔚才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命行役皱眉道,“这个村子的人太少了。”
吴蔚说,“一路过来,起码大半都是空房子,明显很久没人住了,这很奇怪。”
“而且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命行役眼神微深。
吴蔚一听,认真地闻了下,他之前就觉得福泽村里的味道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现在听命行役一说,鼻下嗅到的炒菜,泥土和牲畜粪便交杂的味道里还真有缕缕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那味道淡得不仔细闻,真的很容易被忽略。
消毒水的味道好似无处不在,又好似无影无踪,寻不到散发的根源地。
命行役对吴蔚道,“小心一点,这个村子的人应该还瞒了不少事情。”
吴蔚点头表示明白。
身后传来脚步声,命行役反应很快地就把吴蔚给拉到了墙壁后面。吴蔚后背靠着墙,命行役站在他前面,双手怀着他,两人紧贴着,嘴唇只隔了三四厘米,鼻息都打在了彼此的脸上。只要哪方这时候动一下,肯定就亲到了一块。
不过这时候,命行役和吴蔚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彼此的身上,注意力都被墙壁另一头发出脚步声的人引了去。
脚步声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虽然看不见对方的人数,但命行役猜测,墙壁那边应该有三个人。
而他们接下来的谈论声,也证实了命行役的判断是正确的。
“昨天是不是没人出事?”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听来,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应该是没有,如果出事,今天不会这么安静。”这道声音的主人一听就知道是个中年男性。
“如果一直像昨天那样就好了。”又有一个人说话,是一个声音听起来较之前两位要年轻的男声,应该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
中年男人抨击他,“别想了,那女……她一直在,我们的村子就没安生的日子。”
“小声点,别被那谁听到了。”女人忽然有些慌乱和急躁。
青年:“今天老方那里是不是来了几个外村人。”
女人:“听说是昨晚上来的,难道你没听到敲门声?”
“我还以为是……那啥,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注意其他。”青年前面一句说得很小声,命行役和吴蔚都没有听清。
中年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运气可真是背啊。”
青年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说,来了这么几个外乡人,那谁会不会先把他们给……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中年男人和女人都不说话了,墙壁那边安静了好一会。
过了两三分钟,对面才又有了声音。
女人犹豫出声:“这个……说不准吧?”
“毕竟是外村人,他们会不会被……都不一定。”中年男人压低声音道。
青年:“也是,这些事情哪说得准。算了,老叔老婶,赶紧走吧,拿了锄头我好回去把地弄了。”
“家里小鸡孵出来了,你回去时要不带上两只?”
“成,到时候养大出了鸡蛋,我给你们送一些来。”
“希望有那一天吧……”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命行役才偏头回来注视着吴蔚的眼睛,“没想到,刚出来就听到了不错的消息。”
吴蔚认真地分析,“他们好像很怕什么东西。结合罗主持说的鬼物,他们会不会是怕这个?”
“有可能。”命行役望向三人离开的方向,“就连说话都怕被对方听见,这鬼物似乎能耐很大,并且让人很惊惧。”
命行役再次叮嘱了吴蔚,“小心为上,没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玉符不要拿下来,记得一直戴在身上。”
“我明白。”吴蔚很郑重地点头。
而他这一点头,嘴唇恰巧就贴到了命行役的下唇。命行役稍微愣了一秒,就勾起了嘴角。直接把人一搂,往墙上一压,亲了一顿。
吴蔚还有点懵,但是在命行役的攻势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专注在这个漫长的法国式长吻内。
等两人亲完,吴蔚的嘴巴都红了。命行役用手指摸了摸,差点没忍住又亲了下去。吴蔚觉得要不是他们是来查案的,现在自己恐怕直接被就地正法了。
亲完后,两人继续在福泽村溜达了起来。一路溜达到傍晚,他们再没有别的发现。回到方家面馆时,已经日落黄昏,方老板正在准备晚饭。
在见到他们两人进来,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开始,交钱吃饭。”
命行役臭着脸被吴蔚拉到了饭桌前,吴蔚说道,“少爷,先吃饭吧,别饿坏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