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号召力极强,陈立军赶忙上前,率先走进了院子。其他人跟着也纷纷跨了进去,大家分工合作,唐济和张见山去了房间,其他人在院子里,像模像样地翻找着。
房间里,大厅连着两个小房间,房间里味道比外面更重,一股子霉味到处乱窜。厅里的家具落满了灰尘,地上杂七杂八的生活物品到处堆积着,可以看出凯德当年在这里住的时候,这个家就乱得如同狗窝似的。
张见山矮身从其中一间房的门帘下钻过去,低声说:“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唐济直接伸手撩门帘,哐当一声,发霉的帘子相当不给面子,直接往下掉。
“哎哟——”张见山猝不及防被掉落的帘子砸到背部,条件反射叫了一声,赶忙往前爬,“你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唐济一言难尽地看着师兄,“师兄,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你们团队,头头不是你了。”
师兄:“?”
搜查陌生的地方,应该直接把帘子撩开看里面情况,而不是下蹲钻过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因为半蹲的姿势问题,根本来不及躲闪。
张见山显然没有这种觉悟和意识。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是没有目的全屋搜查,但这次不一样。”唐济仿佛是在解释刚才的那句“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我昨晚说过,这次找到了一个关键东西——猫毛。”
“所以我们这次,需要找猫毛?”张见山问道。
“嗯,”唐济点点头,打量着房间。这间是儿童房,里面摆着标准的床铺、书柜等老旧家具。
“猫毛这么小的东西,怎么找?”张见山疑惑,在一堆布满了灰尘、垃圾和落叶,甚至有各种虫蚁尸体的地方找动物毛发,真的能找到?
“那就看我们的本事了,”唐济语气轻松,似乎并未担忧。他绕着床边缘走了一圈,挪动了一下书柜和桌椅,专门找各种缝隙处搜索,“关于你说的,我们要按照自己的‘剧本’做事,我有点想不通。”
张见山:“什么?”
唐济站直了身子,看着师兄,说:“我第一天入梦那晚,跟踪你们去挖坟,大家都没有按照‘剧本’走,为什么凯德只杀我一个?”
难道因为我长得比较帅?
张见山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嘴巴动了动,最终讲这个残酷的真相说了出来,“凯德杀你,跟你违背‘剧本’没关系。而是——那天晚上,轮到你死。”
唐济额角抽搐:“······”
张见山:“你真得感谢西蒙,要不是他出手救你,哎,你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家医院呢。”
是,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了。唐济心想,把杀人说成救人这种鬼话,也就只有你们团队才做得出来。
说话间,门外院子里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地震似的,整个房子都在颤抖着。
“怎么了?!”张见山着急往外面跑,被地上不知名垃圾差点绊倒。
“别急,”唐济眼疾手快,捞起师兄,“应该发现了什么,走,去看看。”
两人走到屋外,唐济看到眼前的院子愣了一下,此时院子已经大变了样——散发着恶臭的水池不见了,替代它的是一个深黑的大坑。
——水池下面竟然藏着一个地下入口!
第9章 真瞎
没人能够想得到,臭气熏天的水池,竟然会是个地窖的入口。甚至连找到机关的西蒙,也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一跳。
陈立军笑道:“还是西蒙厉害啊!水池边找到了猫毛,就那么一点儿——”说着,他伸手举起了一根黑色的毛发,“这都能发现。”
众人围了上来,仔细端详这入口。池子往下沉,露出了下面的水泥楼梯。楼梯被脏水冲洗过后,隐隐发黑。
池子跟房屋交接的地方有个十厘米左右的小型台阶,不过长期的垃圾和污泥堆积,早就把这个台阶填平了。此时台阶一端被棍子撬开,黑沉的混合泥土外翻,露出了里面水池的开关。
西蒙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众人在池口犹豫了片刻,唐济道:“下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先去看看。”
唐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下走。路口并不小,稍微弯着点腰便能一路畅通无阻。这个自制的地窖,高度接近2米。台阶很短,不过十多秒,就走到了底部。
乍眼看过去,这个地窖十分普通。大概是许多年没有通风透气,空气质量并不算好,泛着一股子发霉的潮湿气息。
“下来吧!”确认过没有危险后,唐济仰头喊了一声,同时抬起手电筒四处照射。
余下四人纷纷往下走,不多时,只听见咚的一声,不知道谁的脑袋碰到地窖边沿了。
唐济惊讶地抬头,这地窖台阶虽然矮了点,但周围四通八达,这都能撞到的话,那人眼睛是有多瞎?
“哎哟!”陈立军一拍脑袋,回身几步,搀扶着西蒙往下走,嘴里念念叨叨,“我的错我的错,一看地窖激动了把你给忘了,真对不起啊!”
撞到了地窖边沿的西·真瞎·蒙脸上淡淡的,说:“没关系。”
唐济蹙眉,他盯着西蒙下来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刚才吃早餐时,为何觉得西蒙的动作有些奇怪。是了,那是一种找不到方向感的怪异动作,虽然西蒙吃得很认真,但每次他拿食物的动作并不是一气呵成的,而是手先往一个大的方向探索,碰到了食物再握住往嘴里送。
张见山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他眼睛不太好。”
唐济:“······”眼睛不好是指哪里不好?如果看不见的话,他是怎么找到猫毛的?
唐济还欲再问,西蒙和陈立军已经到了底部。
“我的天,”陈立军惊呼,“这是什么?!”
唐济其实已经看明白了主梦人的症结所在——这是一间囚室。
靠墙边的地方,放着两个铁制的笼子,像关小鸟的笼子似的,一条条弯曲的铁柱子从底端往上延伸,在笼子顶端聚成一个点。
大的那个有一米多高,小的那个就非常小了,甚至不到一米。笼口大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四周墙上挂着许多钩子,摆了一些铁质的工具,锤头、斧子之类的利器,还有一些暂时看不明白用途的尖锐的条状物品。
跟精神病人在一起久了的唐济,什么类型的病例都有所耳闻,甚至亲眼目睹过许多犯罪遗迹。这种情况很明显是囚禁和虐待无疑。他相信,这两个笼子,肯定有一个是凯德曾经住过的。
跟唐济的淡定相反,其他人纷纷围着那两个笼子和一屋子的刑具,大呼小叫,甚至连师兄张见山都惊讶得忘记了关上嘴巴。
唐济走进大的那个笼子,蹲下往里面看,“师兄,你之前说,凯德父亲杀了他母亲?”
“嗯,”张见山来到唐济身后,声音有些颤抖,“他妈妈不会是,死在这里的吧?”
“看来是这样的,”唐济从铁笼夹缝里扯出一小块线头,是衣服的布料,至少证实了曾经有人被关在这个笼子里,而那人是谁,不言而喻。唐济仔细端详着布料,拿给了张见山,“他父亲有严重的虐待倾向,小孩和妻子都在他的恐惧阴影下生活啊。”
“可是,这个跟黑猫有什么关系?”张见山还没搞清楚这件事当中的联系。
唐济再一次忽略了师兄的问题,他回头寻找西蒙的身影。
“还能找到猫毛吗?”唐济问西蒙。
“有,”西蒙那眼睛不知道到底什么问题,人高的水池看不到,头发丝般细的猫毛却看得一清二楚。
西蒙将看到的痕迹一一说了出来,原来整个地窖都有猫毛,有几个地方特别多一些。大家顺着西蒙说的地方,将整个地窖走了个遍。小笼子的铁柱边,还有一处砖墙角落杂物堆,这两处是猫毛的聚居地。
笼子边倒是能理解,想当初凯德被关在笼子里,有一只小黑猫关心他找他玩,在笼子边多蹭蹭,掉了毛属于正常。但砖墙的杂物堆为什么会有毛呢?
“这一堆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陈立军站在杂物堆边,伸手就啪啦啪啦将杂物扯开,顿时灰尘扬起,堆积的东西落了地四处翻滚。
叮咚——一个干瘪的苹果核掉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圈,停在唐济脚边。
唐济嫌恶地轻轻抬脚,把它踢远了。
“嘿!”陈立军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这里有个夹层!”
他手脚快,说话的同时伸手就去抽夹层的板子,“哗啦——”一声,板子向上抽动,露出了里面小小的一个隔间。
“等——”唐济的等字才说出口,那边陈立军的动作已经完成了。
与此同时,整个地窖顶端轻微的振动了一下,跟板子同时响起还有一声“轰隆——!”这声音像极了小院子里水泥池子打开时的声音。
几秒过后,头顶的天花板振动停止,此时的地窖比刚才更加黑暗。
陈立军赶忙松开手,大喊:“怎么回事?”
唐济皱眉,视线落在他们走下来的水泥楼梯——它的顶端照进来的光亮消失了。
西蒙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往水泥楼梯上面看过去,凝视了一会,说:“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