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骅燃的家果然比邢亦自己的小公寓强好几十倍,不仅仅是面积大,里面的装修布置更有家的味道,这才更像是一个人居家过日子的地方,而不是他那种拎包即住拎包即走似乎随时都可以来去的临时住处。
但是,即使面对这么居家过日子给人温馨感的房子,邢亦也忍无可忍要暴跳如雷了:为什么明明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邢亦小声问:“队长,我睡哪里啊?”
如果让我睡沙发,我宁愿回我的狗窝公寓,至少我的狗窝里还有一张床。
方骅燃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睡床了,难道你还想睡沙发?”
邢亦:“……”
他再次抱着希望问:“那么,队长,你准备睡沙发吗?”
“我的床这么大,睡四个人都没问题,为什么要睡沙发?两个大男人,还要分床睡?”方骅燃莫名其妙,转身翻出自己白色衬衣和一条黑色长裤,放到邢亦手里,说:“你去洗澡,洗完了好过来给我后腰擦药酒,我后腰疼着呢。”
邢亦只能捧着衣服像是捧着圣旨一样,走进浴室去洗澡。
客厅里的方骅燃忽然想起,刚才给邢亦衣服时,忘记给他拿条新内.裤了。于是他殷勤地跑进卧室找了一条,又一路小跑给邢亦送过去。
他走到浴室门口,也没敲门,直接就推开了浴室门,入眼的是正站在淋浴花洒下的邢亦。水流自然而然地滑过邢亦健硕的肌肉,每一道肌肉的曲线都恰好完美,在白皙的皮肤和水雾朦胧中,仿佛走近了方骅燃梦中的场景……
邢亦的身影和他年少梦中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方骅燃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愣是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邢亦转过头,眉头紧皱,问他:“队长,你怎么进来了?”
方骅燃掩饰自己的尴尬,调侃道:“没看出来,你这小家伙外表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身材还不错,八块腹肌呢!”
邢亦挑眉,强忍着想挑衅心思去问他:要不要咱俩单练练?
方骅燃说:“我是来给你送内.裤的,放这边了。”
“谢谢。”邢亦继续洗澡。
方骅燃也想问他: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地当着我的面洗澡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对你有不可描述的心思吗?你难道以前也当着别的男人面这么自然地洗澡吗?
这话不能问,方骅燃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客厅。
等邢亦出来,他拿了一瓶药酒扔给邢亦,然后走进浴室去洗澡,洗了个战斗澡马上就出来了。
邢亦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药酒瓶上的说明没理他,半晌之后发现他还没过来,他抬头朝着浴室方向看过去,发现方骅燃正扶着浴室门,光着上身故意凹造型。
邢亦:“……”
这是要他拿通讯器的摄像功能帮他拍照片?
发现邢亦终于看他了,方骅燃贱兮兮问他:“喂,你看我身材怎么样?我也有八块腹肌,你看着这里结实着呢,要不要来试试手感?”
邢亦:“……”
他说:“队长,你头发没吹干,还在滴水。”
故意没吹头要造成出.浴美人效果的方骅燃只能愤恨地转回浴室去吹头。
他边吹头边咬牙切齿地想:邢亦太煞风景了,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第17章
方骅燃再次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已经吹干了。他走到沙发旁,抬脚生闷气地踢了踢邢亦:“过来给我上药。”
方骅燃没穿上衣,邢亦一抬头就看到他的后腰。后腰最下方只有非常不明显的一块青色,似乎是桌角碰撞的,面积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没办法发现。
他盯着那块不明显的青色,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方骅燃。
方骅燃毫不客气地就趴在了沙发上,他回过头看到站在沙发旁边邢亦正弯腰从茶几上拿药酒瓶。邢亦穿着他的白色衬衣,因为太过削瘦,撑不起来,整件衬衫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摆过腰,遮了一半的臀部。这个弯腰的动作让那件本就宽松肥大的白衬衣下坠了很多,露出了他好看的锁骨,还有隐约可见漂亮的肌肉曲线。邢亦的肤色白皙剔透,白衬衫把他身上的曲线勾勒若隐若现方骅燃一时挪不开眼。
家里其实还有多余的家居服,但是方骅燃私心只想给邢亦穿自己的衬衫。
这是男人私密的满足感。
那一日,他把邢亦从黑市地下密室里抱出来时,邢亦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他还想再看一次当时的情景,穿着不合身白衬衫的邢亦实在是太美了。一个男人,用“美”形容不恰当,但是这个“美”形容在邢亦身上,却是挑不出错处的。邢亦的五官长得极好,可以说是现在伊甸园基地里数一数二的长相,方骅燃觉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比邢亦长得帅。但是邢亦和他不一样,邢亦的身上有种秀气和柔弱,却不突兀,恰好把他衬托的与众不同却又格外令人舒服。
邢亦没发现方骅燃悄悄打量他的眼神,他弯腰把药酒倒进自己的掌心,双手互相搓了几下,动作熟练地开始给方骅燃揉后腰淤青。这伤根本不严重,过了一天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擦药酒,也只有方骅燃这种娇贵的大少爷娇滴滴地哭着喊着要擦药。
邢亦一上手,方骅燃就发现他这力道手法是相当的老练。方骅燃惊奇道:“你这手艺不错啊,你这手艺练了很多年了吧,你们室外难道也有这手法吗?”
邢亦笑了笑,没回答,继续给他揉。
“喂,邢亦。”方骅燃没听到邢亦回答就不罢休,“你给我讲讲你们室外呗。”
邢亦还是老一套的回答:“柯队长命令我不许给你讲室外。”
方骅燃不服气,酸溜溜道:“你再那么听他的话,我可就要吃醋了!同样都是队长,你怎么可以差别待遇。”
“好奇心害死猫,柯队长说,不想让你成为那只猫。”顿了顿,邢亦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想让你成为那只猫。”
“靠,老子哪里是猫了?老子明明是一只老虎好吗!我这老虎不发威,你们都把我当hello kitty吗?”方骅燃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翻身就要从沙发上坐起来叫嚣。
邢亦眼疾手快,朝着他的后背一巴掌拍了下去,力道极大,一巴掌就把方骅燃摁了下去。方骅燃猝不及防,整个人又“啪”的一下,趴在了沙发上。邢亦说:“好好趴好,药酒还没擦完。”
方骅燃:“……”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被冒犯了,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邢亦继续给他擦药酒,动作慢条斯理,起初还好,后来对方骅燃就是折磨了,那种不可言说的隐私旖旎想法不受控制的在他内心中荡漾起来,他想立即起身把邢亦扔在沙发上,然后做一些更疯狂的事……
他在心中正把车开到了地球南极,忽然又被邢亦狠狠地朝着后背拍了一巴掌。
“嘶……”方骅燃被拍得疼了,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刚要抱怨,就看到邢亦已经一脸乖巧站在沙发旁边,恭恭敬敬说:“队长,已经擦好药酒了。”
方骅燃翻身坐起来,伸手拉了一把邢亦,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邢亦,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跟我说的任何关于室外的话,我都不会告诉柯艺泽的,你就给我讲讲呗,满足我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我就当那只猫不好吗?”
“你不是猫。”邢亦格外认真地说。
方骅燃笑了:“我不是猫,那我是什么?”
“你是花。”
“啥?”方骅燃顿时挑眉不满,“我一个大男人你形容我是花?邢亦,你是不是觉得你队长我脾气好,不舍得打你啊!”
邢亦看着方骅燃,咧嘴一笑,眉眼弯弯,眼神里全是温柔。
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
方骅燃像花,一朵长在温室里的花,被保护得太好,没经历过外面的风吹雨打,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气息。它在自己的温室中,明艳骄傲,恣意生长,把自己最美的一切毫不顾忌地展示出来,甚至还想用自己的花香热情奔放地感染周围的一切。
邢亦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朵温室里娇滴滴的花朵,太过明艳,太过耀眼,也太具有吸引力,对他这种常年在黑暗里走惯了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去欣赏花朵的美艳,去细嗅花朵的芳香,甚至想要亲手把这朵花摘下来带回家珍藏。
但是,他不敢。
花朵被摘下时,只会枯萎,他会毁灭破坏这份美丽的。
“发呆想什么呢?”方骅燃从茶几上抓过遥控,把室内播放屏打开,问邢亦,“时间还早,要不要看个电影?”
邢亦正要说话,忽然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来电人是殷一诚。邢亦担心被方骅燃发现他和殷一诚来往,迅速拒接了通讯器。
方骅燃有些奇怪:“怎么不接?这大晚上的谁找你呀?你来伊甸园基地快三个月了吧,已经交到朋友了?”
邢亦胡心不在焉胡乱点头,心里却再想殷一诚应该有什么急事。以殷一诚的谨慎,没有急事,他不会直接搏通讯器电话,而他们之间唯一的事情只有关于白博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