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样。”柴九说，“从明天开始，你去给大人做饭，这样你就能天天见到大人了。”
黎戈一怔，然后死命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想见到大人啊，我才不去，我又不会做饭。”
柴九翻了个白眼，不知从哪儿顺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黎戈看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吃得很香的柴九，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他的好胃口。
“对了，我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柴九说。
黎戈：“什么事？”
柴九啃完最后一口苹果，这才一本正经道：“大人他……”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黎戈听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你是说，大人开了荤？不可能，我不相信，大人从不近女色。”
柴九点头：“对，从不近女色，所以他近的是男色。”
黎戈：“……”
这件事放在平常人身上很正常，但是放在忘川大人身上那就太稀奇了。众所周知，忘川大人性情易变，让人不好琢磨，要说有什么让人确定的事，那就是忘川大人千万年来始终禁.欲，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
一时间，柴九和黎戈都沉默下来，似乎很难消化这个事实。
这时，黑白无常突然从身后走过来，他们把刚才的对话听了去，惊讶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忘川大人真的喜欢男人？”
柴九和黎戈一见黑白无常，脸色阴冷下来，没想到他们居然偷听他们谈话。
“你们两个来之前都不打声招呼的吗？”柴九说，“忘川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
“行吧，看来忘川大人不在了。”黑无常道，“那我们走吧。”
白无常笑道：“告辞。”
黑白无常来的快，走得也快，说告辞转眼就没了影。
柴九的脸色却不见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了。
“怎么了？”黎戈推了推他。
柴九冷笑：“恐怕有人要多事了，想用这种方法讨好大人，只希望大人到时候不要把他们扔去忘川河里喂饿死鬼。”
黎戈听后，明白过来，对柴九的话深表赞同。他们两个跟在顾南渊身边太长时间，对大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千万年来头一遭喜欢什么人，有人胆敢在这种事上动什么歪心思，那简直是找死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無解、鲤酱投的地雷，比心(づ￣ 3￣)づ
第60章 忘川（十）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临近期末, 学生忙着准备期末考, 学校便暂停了体育课，苏北泽不用去学校, 一时清闲下来。
这学期结束之后, 苏北泽就不再当老师了, 他准备专心备考, 把工程师资格证考下来。
“要不要跟我回忘川看看？”顾南渊说。
苏北泽道：“忘川河里是不是有特别多的鬼？”
顾南渊道：“嗯，种类很齐全，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苏北泽猛摇头，上次的断头鬼已经给他留下了阴影, 要是把所有的鬼都见识一遍, 他以后每晚都要做噩梦了。
“许久不回忘川, 我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看一眼，带着你一起回去。”顾南渊叹了口气，“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回去了，看不见你我连饭都吃不下。”
苏北泽：“……”
顾南渊真的是太粘人了，如此粘人的顾南渊他也很喜欢。苏北泽纠结片刻，妥协道：“那好吧, 我跟你一起去。”
顾南渊开心的笑了起来，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做完再回去不迟。”
苏北泽：“……”
两人回了忘川, 众鬼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活生生的人类来忘川这种众鬼齐聚的地方, 但是这人是大人带回来的, 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打什么歪主意。
柴九和黎戈已经提前得了吩咐，好好收拾了一番，见到苏北泽，都是毕恭毕敬的姿态。连柴九和黎戈都如此，其他的鬼就更不必说了，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吓坏了大人心尖上的人。
苏北泽来之前心里还紧张害怕，来到之后反而松了口气，笑着对顾南渊道：“这里挺好的。”
忘川常年不见光线，带着潮湿阴冷，鬼气森森，只是今天的灯开得特别亮，竟营造出了一种暖色调。
顾南渊说：“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在这里住几天？”
苏北泽说：“好啊。”
顾南渊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满是温柔。
众鬼还是第一次见到忘川大人这样的一面，心惊的同时，都确信了之前的谣言非虚，看来大人确实是喜欢男人。
顾南渊带着苏北泽在忘川溜达了一圈儿，因为苏北泽怕鬼，顾南渊就让众鬼改头换面，丑到连易容都拯救不了的鬼，就让他们躲着别出来，省得吓坏苏北泽。
逛了没多久，两人来到了一个堆成小山丘一样的黑泥堆前，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阿婆正坐在黑泥堆前捏泥人，那些泥人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苏北泽一时看入了迷，顿时挪不开步子。
阿婆手指灵活，几乎一分钟就能捏出一个泥人，她注意到路过的顾南渊和苏北泽，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恭敬的向顾南渊行礼。
苏北泽愣愣的看着顾南渊。
“这是孕婆。”顾南渊跟他介绍说，“人类怀孕，都需要这孕泥作为载体，来孕育他们的孩子。”
苏北泽惊奇的听着，赞叹道：“真神奇啊。”
苏北泽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孕婆捏泥人，这才跟着顾南渊离开。
顾南渊又带着他逛了其他地方，忘川并不比人界繁华多彩，很多鬼怪都躲了起来，就连平时鬼哭狼嚎的忘川河都清冷起来。顾南渊带着苏北泽逛了大半忘川后，最后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师，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跟别人结婚吗？”顾南渊突然说。
苏北泽懵了一下，不知道顾南渊怎么好好的提这个话题，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知道，很难想象。”
顾南渊道：“那你喜不喜欢孩子？”
他之前听袁飞尘提到过一句，苏北泽因为是孤儿，所以一直很想要个孩子。
苏北泽是挺喜欢孩子的，但是再喜欢孩子，两个大男人也生不出来，他别扭地说：“比起孩子，我更喜欢你。”
顾南渊一把将他推倒在自己的床上，笑着去咬他的扣子：“那我要检查一下，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苏北泽反抗不过，只能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顾南渊先苏北泽起床了，他在苏北泽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顾南渊又去找了昨天的孕婆，苏北泽喜欢孩子，生不出来，他也要想办法给他弄一个。
孕婆还在不眠不休的捏泥人，见到顾南渊，忙起身行了个礼。
顾南渊看着堆成山丘的孕泥，把自己的来意跟孕婆说了。
孕婆听明白之后，思索片刻，弯腰捏了把乌黑的孕泥，递给了顾南渊。
顾南渊不肯接，嫌弃皱眉道：“这怎么那么像团子？”
孕婆长得慈眉善目，笑道：“长大了就可爱了。”
顾南渊将信将疑的把团子接到了自己手里，这团子黑乎乎的，他真不敢想象这以后将会是他跟苏北泽的孩子，长成这样，老师会不会很嫌弃，然后不想要呢？
孕婆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摇头，说：“忘川大人，这孕泥平时会如一团雾气一般，环绕在你二人周围，看得见摸不着，以后会慢慢吸收你二人的精气。十个月最迟一年的光阴，他就会慢慢形成实体，变成一个婴儿。”
顾南渊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一直这么丑就好。
“他长大后是人是鬼？”顾南渊说，“还是半人半鬼？”
孕婆肯定地道：“是鬼，任何人跟大人的精气混在一起，都会被大人的精气所压制。而且有一点不得不告知大人，这孩子凝聚出实体之后，两岁之前会跟人类的孩子生长速度相同，两岁之后他会生长得异常缓慢。”
顾南渊把黑乎乎的团子收进怀里，道：“我知道了，多谢了。”
孕婆欠了下身：“大人客气了，折煞老身。”
从孕婆那里离开，顾南渊带着团子回了忘川，这以后就是他跟老师的孩子，长得再丑，他也一定爱他。
顾南渊刚回到忘川，柴九和黎戈就等在那里，有事禀报。
柴九：“大人，黑白无常又来了，还带了些……”剩下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顾南渊急着见苏北泽，本来不想理会他们，见他们欲言又止，便停下来道：“带了些什么？”
柴九根本不敢去看顾南渊的脸色，一咬牙道：“带了些美艳的男鬼。”
顾南渊的脸色瞬间冷沉下来，看上去特别吓人，冷声道：“以后不许黑白无常再踏进忘川半步。”
柴九和黎戈对视一眼，心惊的同时，不敢不遵命。
顾南渊本想就这样离去了，不巧黑白无常居然带着数十个男鬼过来了，那些男鬼个个年轻漂亮，姿色出众，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柴九和黎戈顿时暗道大事不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想提醒黑白无常一句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