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负代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先就看到了温烈丘,然后被他叫过去吃东西。
温烈丘提了两个牛皮纸盒回来,打开里面有保温层,每个盒子用锡纸分出四个格子,一盒正餐一盒甜点。温烈丘特意找后厨单独准备的。
“我都刷牙了。”李负代穿着t恤盘腿在椅子上,捏了块水果塔咬了一口又看温烈丘,“你吃了吗。”
温烈丘也不知道怎么听的,愣是觉得他这话里有埋怨自己回来晚了的意味。咬了一口李负代递到嘴边散发着甜腻气息的东西,过高的甜度进入口腔,他硬着头皮咽了。
“你喝酒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李负代就闻到了酒气。
“就几杯。”
将剩下的水果塔都塞进嘴里,李负代伸腿搭到对面温烈丘坐着的椅子腿上,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嘴里含糊不清的,“你不吃了就早点儿睡,作业明天再说。”
捞起他的腿压在自己腿上,温烈丘握着他的脚裸,一本正经的,“好像还忘了什么事儿。”
李负代一点就透,却非得装个糊涂,还跟着一本正经,“什么事儿啊?”
温烈丘边盯着李负代手指边缓缓摩挲着向上,摸上他纤细的小腿后停下,拇指缓慢地绕圈儿抚摸,神色愈发深沉浓烈。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看,眼底升腾起撩拨对方情欲的讯息,几个呼吸的间隔,手掌大小的皮肤接触就已经完全不足够。
李负代目光下移舔了舔唇缝,然后分开一条腿蹭了蹭温烈丘的腰,“你抱我。”
温烈丘像抱小孩儿一样抱起李负代,刚把人放到床上,紧接着就被缠着他腰的双腿勾住。
勾着他的脖子压下他,李负代问,“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温烈丘没工夫想这些,低头就亲上李负代,水果和香草的气息交互传来。不管几次,从这双唇传递过来的甜度,总是适合的。
李负代认真回吻着温烈丘,引领着他的手揽上自己的腰。其实他一直觉得很神奇,从陌生到亲密,从允许他进入自己的身体到渴望他,这其中的变化和反应,神奇又难解,任何精密的公式都计算不出这份质变,却让人头脑发热,不休不止。
脱光了身下的人,温烈丘随着意志到处吻他,李负代身上还带着温软的水汽,每一处滑嫩的肌肤都撩拨着他的欲望。两人呼吸都变得急切,就只是几分钟的事儿,因为要速战速决,李负代格外配合,等温烈丘进入大半后发现他还穿得整齐,砸吧砸吧嘴,便难以平衡地去扒他的衣服。
温烈丘按住他的手,同时缓慢开始抽插,“不是说要我穿着这身儿做?”
“不要了。”挣出一只手,李负代挑着眼角看温烈丘,“碍事儿。”他被温烈丘顶弄着,手分不出太多力气,扯了几下先扯下了他的领结,随手扔在一遍,又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温烈丘压低身子先吻了吻他的脸颊,为了让他省些力气,便保持这样不动,腰跨却加大力气,听见李负代的喘息变快,他目光扫过被他扔在一边儿的领结,然后捞过来慢慢系在了他颈间。苍白光裸的身体,只在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只黑色的领结,此时此刻的氛围下,除了情色,温烈丘再看不出别的。
最终李负代还是没能成功地脱光温烈丘,就这样被只开了衬衫扣子的他按着办了个舒顺。
等李负代睡下后,温烈丘只留了书桌上的小灯,先在画着自己的折页边上又画了一个李负代,才帮他把书本都收好塞进书包。
第115章 他确实要抉择利弊。
时间过了十二点,温烈丘拎着吃剩的盒子下楼前,先绕去了他奶奶的房间看了一眼,是空着的。
下了楼梯,模糊的接收到一楼的灯光,他就猜到了大致场景。他奶奶总习惯开一盏灯,灯光调到最暗。
客厅的沙发上,温奶奶半靠半躺,红唇擦掉了,大衣松垮地罩在肩头,搭在沙发扶手的脚上还穿着鞋。看着很疲惫。
温烈丘没出声,进厨房放了东西,倒了杯温水出来。
“……这么晚还不去睡。”等温烈丘走到她身边,老人才开口。在温烈丘去厨房的那个空隙,她已经收拾起平日里鲜少流露的疲态和因被温烈丘看到而产生的刹那慌乱,她将外套扯开扔到一边,接过水杯,“我还没说你呢,走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那么多长辈在……”
温奶奶的话没说完,就被温烈丘的动作打断了。他蹲在沙发前脱掉老人脚上的高跟鞋,对她的训斥罔若未闻,“我扶你上去休息。”
老人若有似无地叹气,“我还想坐会儿,你去睡吧。”
温烈丘的眉皱了皱,“……喝了很多酒?”
怔默了片刻,老人弯了弯嘴角,“……没有很多。”她垂头看着自己至亲的孙子,眼中神色忽闪,她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流转的情绪也有怅然,开口哑了半分,“烈丘……奶奶可能,真的老了。”
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利益圈儿中,即使终日游走在虚妄的周旋中,老人都极少显露疲态或示弱。她永远精明严谨,让人臣服畏惧,但不知为什么,今日一场不为利益的生日宴,却让她无预兆地伤感。
“不可以吗。”温烈丘无起伏的反问。
“你还没长大呀……”在这样一个疲惫的午夜,即使情绪真实存在,温奶奶还是想隐忍下它。她抬手抚在温烈丘脸边,开口却有些不自制的轻颤,满是无奈,“……我不能变老。”
“你可以。”温烈丘覆上老人的手。
“……说得简单。”温奶奶摇着头笑,叹了一声,“如果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你怎么办?代代又怎么办?也不止他,很多事情,如果我真的……”见温烈丘不说话,老人也有了一时的迟疑,她这话确实伤人,阴晦表达却直言出温烈丘的孱弱,又好像在嘲讽他的年少稚浅。
其实这些,温烈丘都知道,没有他奶奶,李负代不可能能安然呆在自己身边。在沉默的间隙里,温烈丘的神色变了又变,他并没有像老人预料的恼羞成怒,反而,再看向她的时候,深沉的眼中已经是不舍和心疼。
“我不想强迫你……”温奶奶眼神晃动,眼眶在极力隐忍中泛起水光,“但烈丘你要知道,温家迟早是你的。”一颗泪终于没忍住滑落,被老人快速地抹掉,“……我、你、还有你爸爸,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能不能试着……试着和爸爸相处?”
“我没有不和他接触。”这些话,这些年来老人翻来覆去地说过,却第一次以这样的情绪,让温烈丘强压下了口吻中的冷硬。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骗不了我。”老人轻声念叨着,了然又无奈,“……你早就想脱离这个家了,其实我该感谢楼上那个孩子,他的存在,让你又停留在了我们的束缚下。对吧。”
温烈丘站起身,目光又停在了落地窗前的钢琴上。
“你想想看,如果你要保护你所珍视的,你需要什么。”老人随着温烈丘抬高目光,“你需要这个家,如果我哪天真的不在了,你们父子俩……”
“你醉了。”温烈丘开口打断,伸手扶起老人,“奶奶。”
“……是啊。”老人连声应着,随着温烈丘一起往楼梯上走,她像是无意义地念叨,“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很在意他……”
老人回了房间,她于深夜没能抑制住而流露的脆弱,却像一条鱼线,在温烈丘的心上绕了几圈,又收紧。
作为温家的孩子,只要温烈丘想,他什么都可以得到,或许因为年少轻狂心高气傲,他却什么都不屑得到。但李负代的出现,让他意识到,那些他所唾弃的,他可能需要。他一直想要自己护着李负代,却没有清晰的方向,他也知道,家族的支撑,是最便利的。他确实要抉择利弊。
第二天温奶奶和两人一起吃了早饭,两人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走了,走之前帮他们填满了冰箱。
晚饭提了要喝粥的要求,李负代就早早缩在单人沙发上没动弹了。结果等温烈丘端了两碗咸粥出来,放了一碗在他手里,便坐去了他身后的长沙发上。现实与所想不符,李负代愣了一下,回头瞥了温烈丘一眼。
其实温烈丘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李负代会什么反应,他压平因李负代疑惑背影而弯起的嘴角,不咸不淡地开口,“过来坐吧,那儿太挤了。”
“没觉得。”李负代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粥,含糊不清地回绝,“我自己坐正合适。”
温烈丘觉得好笑,刚想起身坐过去,门口滴滴几声,阮令宣开门进来了。
阮令宣进了屋就往厨房走,先把他妈做的布丁放进冰箱,又给自己盛了碗粥,大大咧咧地往温烈丘身边儿一坐,顺嘴夸起他妈做的巧克力布丁来。
“后天球赛,我和江月一起去。”李负代喝完粥,回头冲阮令宣说。决赛在即,温烈丘依旧不让他请假去看球赛,问为什么,那人也不说。李负代干脆不和他争了,他冲阮令宣眨眼,“去给你加油。”他把你字拐了个弯儿,也挺故意。
吃完晚饭,三人上了楼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