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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呢 (顽山六子)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温烈丘还没说什么,身边突然“吧嗒”一声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们的身影完全被高大的运输车遮住,植树工人也没想到会有学生站在车的侧斗,看都没看就在车尾直接放开了侧边的挂锁,没了车斗的限制,挤挨的高大红松瞬时朝他们滚落来。
  震耳的轰隆声中,温烈丘先推开了江月,等他自己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前黑成一片前,温烈丘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并不像想象中的坚硬沉重。接连不断的沉重跌落声静止后,在江月带着哭腔的呼喊中,他分辨出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气息,即使被土植的气息围绕,他也不会认错。
  在树木砸下来的刹那,李负代先一步扑倒了温烈丘,挡下了所有的重量。撑在温烈丘身上,他的头垂在他颈间,异常急促的呼吸,是受到了极大惊吓后的喘息。温烈丘之所以眼前一片漆黑,是因为李负代用手遮住了,怕他被树枝戳伤眼睛。
  他们躲过了最重的树根部位,还是被前半部分的枝干压了个结实。他们周遭的声音嘈杂纷乱,黑暗中温烈丘却只能听见李负代的呼吸,清晰又空旷,像被无限放大了。他后背摔得发麻,更不敢想李负代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撞击,他钻过枝干的空隙去扶李负代的腰,越是着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动,我脚卡住了。”李负代的呼吸平稳了些,贴在温烈丘耳边叹了口气,声音发虚,“……你没事吧。”
  温烈丘除了手哪儿都动不了,又听李负代这么问,几乎崩溃。他们周遭植树工人全围了上来,又喊又叫地挪动着红松,其中还夹杂着江月的哭声。
  李负代和阮令宣看到车后的两人后,便悄声儿地躲在车头偷听。危机时刻温烈丘先推开了江月,却没能把她推出危险范围。树木滚落之前,率先发现不对劲儿的两人一个护了温烈丘一个护了江月,李负代被枝干压住,阮令宣却被凝结的土块砸中,泥土落了他满身满脸,其中的碎石正好击中了后脑,人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拉着四人去了医院。


第100章 在李负代眼里,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容器,或是一株植物。
  到了自家医院,阮令宣直接进了急救。
  温烈丘身上只有些小擦伤,但怕什么来什么,李负代又伤了右脚,脚踝肿了一大片,后颈手臂上也全是擦痕和小伤口。
  检查过后,发现骨头没事儿,温烈丘才好歹缓过来些。在急救室外面等阮令宣的间隙,他们在隔壁换药室处理了伤口。李负代的脚暂时不能走路,租了个轮椅推着他出来,温烈丘先带他去了卫生间。
  站在李负代身后关了门,温烈丘手指捻着他衣侧想往上提,“……我看看。”
  得知他们的伤是树木砸压,刚刚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护士不停询问还有哪里受伤,但除了明面上能看到的,李负代通通不提。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李负代贴着轮椅椅背,背着温烈丘吊儿郎当地笑。
  温烈丘叹出一口浊气,手在李负代颈侧抚了抚,“没别人,我看看。”
  顿了片刻,李负代抿着嘴往前挪了挪。
  温烈丘掀开他的衣服,入目便看见一块狭长的青紫淤痕,周围还遍布着大小不一淤青伤痕,整片脊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都是皮肉伤,很快就会好的。”李负代挺怕现下的静默,更怕温烈丘的低沉,“回去吧,江月还……”
  推着李负代回了急救室外,温烈丘自己去了药站,买了各种活血化瘀的药,他回来后,又在急救门外等了几分钟,医生出来了。让人庆幸的,阮令宣也没大碍。
  跟着阮令宣转到病房,他们一直吊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从出事到现在江月一直红着眼睛,守在病床前一步不离。因为出事后学校立马通知,阮令宣和江月的父母都来了。医院这边,听闻入院的是院长家的公子,各个科室的代表蜂拥而至,倒没进去吵闹,只在门口寒暄慰问。
  双方父母都在,温烈丘和李负代呆在里面显得拥挤,躲开门口的人群默默去了走廊。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两人都觉得有些累。再看时间,已经快两点。
  “饿吗。”两人停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温烈丘问。
  “有点儿。”
  其实温烈丘还有话要说,李负代看不到的,闭了闭眼,又忍住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院食堂,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又给呆在病房里的人买了饭送去。阮妈妈知道李负代和温烈丘身上都有伤,不让他们多留,催着他们回家去休息。
  出了住院楼,左手边儿就是小花园,被温烈丘推着,李负代莫名笑出来,因为想起了之前温烈丘推他出来透气却把他扔在花园的事儿来。他笑着回头瞅了瞅温烈丘,“你能不能再推我走走?”
  温烈丘显然也想到了这事儿,默默推着李负代往左走。
  “那棵,那棵!就那棵树!”李负代手指着他们之前靠着抽烟的那棵树,格外乐呵。
  两人停在树下,温烈丘像之前一样靠在树上,目光垂着。秋日午后的阳光还算温暖,比之上次春暖花开,此时的小花园里多少萧瑟。
  他们静默着晒了会儿太阳,温烈丘缓缓抬眼看向了李负代,说了一直憋着的话,“为什么要替我挡着。”他的疑问中还有别的情绪,融在他低沉的语气中,复杂却不易探究。
  眼底滑过诧异,李负代转而嬉笑,“本来想帮江月挡着的,阮令宣抢先了。”
  “我不想和你开玩笑。”温烈丘烦躁地拢拢头发,他垂着头,没片刻头发又都滑落回额前,“为什么要替我挡着?”
  李负代慢慢收了笑,目光挪了几次才又回到温烈丘身上,“不可以吗。”
  “不可以。”
  李负代摸了摸太阳穴,无奈一叹,“下意识。”
  温烈丘侧开头,目光落在石栏中一处快要开败的矮牵牛上,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以后别这样了。”
  “……都说是下意识了,我能怎么办。”李负代轻声嘟囔。
  温烈丘想摸烟,压过口袋才意识到东西都还在学校。从李负代说了那些听着疏离的话后,温烈丘一直压抑着自己,他一边想摆脱那些消极的想法和让自己觉得落寞的思绪,一边想如常和李负代相处,矛盾相持,却只有更深的失落。
  但李负代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迷茫了几天,他突然坦然了,再怎么不会设身处地,就算其他的时候不易察觉,在李负代挡在自己身前那瞬间,他也该懂,李负代是在意他的。
  人实实在在的在他面前,追究那一两句的口头印证,何其幼稚。
  他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小花园晒了会儿太阳,两人本打算直接回家,想想东西都还在学校,还是先回了学校。
  阮令宣伤到了头,保险起见得住院观察两天,看江月那势头一定会陪着,于是两人把他们的书包也收拾了,又跑了一趟,把他们的东西带了过去。
  到医院的时候,阮令宣刚醒了半个点儿,含情脉脉地被江月喂水。
  后来回了家,看他俩都花了脸温奶奶才知道他们在学校发生的事儿。怕奶奶再缠问担心,温烈丘把这次事故简略成了走路摔跤级别,然后趁着奶奶准备晚饭的功夫,扛着李负代上了楼。
  帮李负代后背擦药的时候,温烈丘想了想,从认识李负代至今,他还从没见过这人身上不带伤的样子。擦完药下楼吃饭,经过窗边,他看见楼下停了辆车。宁见渊来了。
  他们下楼的时候,宁见渊已经坐在了饭桌上,他来是为了探望李负代,直到离开前却都没和李负代说几句话,光顾着和温奶奶聊家常了。但温烈丘注意到,吃饭时,李负代对宁见渊有片刻的审视,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知道是碍于他还是他奶奶,没在饭桌上提。
  果然,宁见渊礼貌道别后,李负代一瘸一拐地跟着出了门。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负代跟着人到了车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李负代极少主动向他开启话题,宁见渊诧异又疑惑,“你说谁?”
  “最近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李负代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他的目光深远,在看宁见渊,却又好像不是在看他,“你恋爱了。”
  “……怎么说?我看起来不太一样吗?”宁见渊温和地笑着,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这种笑意像是想起了某个人的欣喜,眼角的弧度都是柔软的,“他是个律师……但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我确实很欣赏他。”
  李负代开始思考。
  “穿那么少快回去吧,别再感冒了。”李负代还没想出怎么说,宁见渊又开了口,顺便朝家门口扫了一眼,那边温烈丘已经在冷着脸张望,“好好养伤,注意休息,我下个礼拜再来。”
  “等等。”李负代轻声叫住准备上车的人。
  两个叠字之后,宁见渊确实等了,关了车门静静等着李负代接下来的话,但他等了很久,久到门口的温烈丘都不耐烦,跟到车前无声示意李负代该回去了,李负代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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