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纪冉做好饭之后端着自己的饭菜去了马厩,坐在咖喱旁边支了个小饭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平时他们也这样,纪冉坐在一旁,咖喱在马厩里,各自吃着各自的饭,但这次咖喱望着自己脚边的嫩草和胡萝卜加玉米粒,却是一口也没吃。
纪冉当然发现了他的异常,放下碗说:“怎么不吃啊?不舒服吗?”
这次咖喱都不知道该亲吻他的耳朵还是脖子,身体很好很健康,可心里确实有点不爽,那他该回答yes还是no?
见咖喱只是愣愣地望着他,眼神有些茫然,对他的问题也没有做出反应,纪冉有点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肚子:“便秘了?摸着肚子不胀啊。肚子不舒服吗?”
这次咖喱亲了亲他的脖子,回答了否。
纪冉松了一口气:“那你是怎么了?不想吃?”
咖喱亲了亲他的耳朵。
“为什么?不喜欢吃这些了?还是你有什么喜欢吃的我没有给你准备的?”
又被亲了亲耳朵。
“你想吃什么?”纪冉开始搜肠刮肚地想马儿还能吃什么东西,想来想去只有豆类是马儿爱吃但自己没让他吃的,于是试探着问,“你是想吃豆子吗?”
咖喱简直想一头扎进他怀里痛哭流涕了。你一猜就中,说明你明明知道该喂豆子,但你竟然一颗豆子都没让我吃过,一颗都没有!
他伸嘴过去在纪冉耳朵上碰了碰,这次一点儿都不温柔。
纪冉觉察出了他的不高兴,又开始撸着他的鬃毛,不急不徐地说:“我知道马儿爱吃豆子,尤其是军马场的军马每天都要喂各种豆子。但豆子吃多了会胀气,你们又不能呕吐和打嗝,胀气了会很痛苦的。你知道吗,哈比之前就是豆子吃多了胀气了又没有被及时注意到,后来造成肠道疾病,就没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怕你也……就没敢给你吃豆子。”
哼!因噎废食!他这身体素质是哈比能比的吗?他肠胃好着呢,怎么可能因为吃点儿豆子就胀气还送命?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跟纪冉表达自己的意思,再想想刚才纪冉那语重心长甚至有些沉痛的语气,他又不好意思强烈要求要吃豆子了。
纪冉见他还直勾勾看着自己,拍了拍他:“这样吧,我让你吃豆子,但只能偶尔吃一点,比如,一个星期吃一顿?”
好吧,聊胜于无。
一人一马达成一致,纪冉继续吃饭,却见咖喱还是没埋头吃自己的食物,又放下筷子说:“今天晚上就给你吃一顿豆子好吧?现在乖乖把这顿饭吃了。”
咖喱不言语,这次盯上了纪冉的饭菜。
纪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乐了:“你想吃我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笑:“我的你能吃吗?”他指着自己做的两菜一汤跟咖喱介绍:“这是小炒黄牛肉丝,这是酸辣藕丁,都是辣的,你确定要吃?这个汤你应该可以喝点儿,排骨海带玉米汤。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个喝汤用的家伙。”
他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咖喱则望着那两菜一汤咽着口水。
他来的这些天也算熟悉这里了,知道杂技团其实是有食堂的,就在三层小楼的一层,但纪冉很少在食堂吃饭,都是自己开小灶做饭。
据说他厨艺了得,做的菜虽然简单但超级好吃,但杂技团的人平时都有些怕他,也没谁没大没小地吵着要去他那儿蹭饭,只有蔡老板时不时能去蹭一顿。
还据说每年过年前各自散伙回老家之前的那顿饭,也算杂技团的年夜饭吧,都是纪冉一个人做。此外团里有人过生日的时候也能吃到纪冉做的菜。
咖喱因此一直很想尝尝纪冉做的菜是什么味道,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难得纪冉开了口,管它是酸的还是辣的,他都打算照单全收 。
纪冉很快拿了一个大海碗过来:“我今天没做多少,你先尝尝看吧。”
咖喱望着碗里那点儿汤和汤里那一点儿排骨、海带和切成小段的玉米棒,几乎是一口就把它们全咽下去了,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另外两道菜。
纪冉有点惊讶:“非得吃这两道辣的菜吗?这么一口就连汤带菜全囫囵下去了,我都怀疑你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有尝到究竟是什么味道。”
说实话咖喱还真没怎么尝出海带和排骨的味道,但汤的味道他还是有感觉的,果然非常好喝。
纪冉又往他的碗里拨了一点牛肉丝和藕丁,这次咖喱刻意放慢了一点一点地吃。
越是不解馋不过瘾的,就越是得慢慢品尝啊。
纪冉做的牛肉丝和藕丁虽然很辣,但毕竟体积太小,进了马儿那么大的嘴并没有多大感觉,在咖喱终于觉出辣味的时候,他已经将那些都吃完了。
“还想吃?你竟然不嫌辣?跟我一样是无辣不欢的人吗?”纪冉忍痛割爱把自己碗里的都倒给了他,见他吧嗒吧嗒吃得欢,他又指着那牛肉丝说:“听说市面上很多黑心商贩是用马肉冒充黄牛肉卖,你不怕你吃了同类的肉吗?”
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咖喱耳朵后耷抬头瞪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住嘴地将碗里的菜和肉一扫而光。
就算是同类的肉,反正已经吃了,吃一口跟吃一顿有什么区别?
这酸的辣的像是大餐之前的开胃小菜,让咖喱更觉得饥肠辘辘,又打起了纪冉的米饭和饼的主意。
纪冉脸上的笑意就没散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惦记我的饭菜?是想跟我交换着吃吗?”话一出口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哈哈一笑把米饭倒给了他,见他两口就吃完了,又将一块大饼捧在手心伸到他面前,“来,主子,尝尝小的亲手烙的饼。”
王子手捧食物伺候他吃东西?咖喱真是受宠若惊,又怕纪冉反悔,赶紧伸过嘴一点一点地吃着他托在掌心的饼,表情很温顺,动作很轻柔,吃相很文雅,但却一秒都舍不得停。
吃完了,他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想将纪冉手心里那点饼渣舔干净,纪冉却是猛地一惊,触电般的收回了手,还在半空中甩了两下。
完了,吃了还要舔,王子这是觉得他恶心,嫌弃他了吧?咖喱沮丧地退了两步,望着自己脚边的餐具发起了呆。
纪冉不是嫌弃他,是刚才冷不丁被一舔手心,真的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一道电流突然从掌心进入,迅速贯通整个身体。
都说耳朵是敏感部位,他被咖喱吻耳朵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全身如过电流的感觉,难道手心才是自己独特的敏感部位?
可自己对一匹马敏感也说不过去啊。难道是这匹马的舌头带电?
见咖喱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又伸手揉揉他的鬃毛,安慰道:“我刚才……是觉得被电了一下才缩回手了,可能……带静电吧?”
大夏天这么潮湿,怎么可能带静电?但咖喱不懂,只知道王子并不是嫌弃自己,心里那点儿小小的郁闷立马一扫而光,又对着纪冉开心地甩了甩尾巴。
安慰了他,纪冉开始收拾碗筷:“我这饭啊菜啊饼啊全被你吃了,我现在再去食堂已经没饭了,自己重新做也来不及赶去训练了,我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你吃饱喝足了,你下午的训练更该拿出十二分的状态了吧?”
咖喱只能望着脚边自己的午餐,在心里默默地跟纪冉说:“实在罪过啊,竟然能让我家王子饿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我的饭吃了吧。草你是不能吃,但这些胡萝卜玉米粒你还是可以吃的……”
等纪冉一走,他看着脚边的嫩草,还是埋头吃了好几口,一边大口嚼着草一边在心里念叨:“其实我也没吃饱呢。”
但吃过了王子做的菜,再吃这些草简直是味同嚼蜡。口味一旦被他养刁了,以后离了他可怎么活啊?
一想到纪冉很快就会离开杂技团,他觉得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
第8章 第 8 章
除了被纪冉撸毛的时候很享受,咖喱最享受的时刻还是纪冉给他洗澡的时候。
旭日杂技团没有明月马戏团那么多动物,全团上下就咖喱不是人。咖喱当初在明月马戏团的时候,还嫌弃他们的马厩条件简陋,现在到了旭日杂技团才知道还有更差。
在马戏团好歹还有专供动物淋浴的沐浴间,现在到了杂技团,只能纪冉每天拿个超长的水管从浴室接到院里,举着水管往他身上冲冲冲。那种水管的水柱砸到身上冷硬粗暴,但只因为是纪冉给洗澡,他就觉得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儿了。
纪冉每天先用大梳子将他浑身上下的毛都梳通,一边梳一边还会挠挠痒痒或者做做按摩,然后将他全身冲湿,接下来的一步原本应该是拿大刷子将他湿漉漉的毛再刷一次,但纪冉每次都是把自己两手当成刷子在他身上刷来刷去。刷完第一遍再给他身上抹上清爽怡人的沐浴露,然后用两只手再刷一遍。而且纪冉为他洗得很是小心仔细,从来不会把沐浴露弄到他眼睛里。
每次洗澡的过程都让咖喱舒服得希望时间永久定格,又总在幻想当自己变成人的时候纪冉还会不会每天这样为他洗澡,但洗澡也会有尴尬的时候,比如纪冉在洗到他的小咖喱的时候总会捏捏又摸摸,还会感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人高马大,还经常会问他明知道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咖喱你几岁了?看你这个,大概五六七岁吧?因为这是马儿的黄金年龄啊,到了九岁就年老色衰了……”
咖喱每次都是以极大的忍耐力和自制力阻止自己当场有反应当场发情,也是强忍着没有对纪冉觉得马九岁就年老色衰的话当场发飙,身为九岁*2的马,咖喱打定主意要让他见识见识,他18岁,哪怕28岁,38岁,也照样是当打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