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安动无法动,喊也喊不出来,整个身体竟急得微微颤抖,却只得眼睁睁看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男子往她喉咙一顺,叶久被迫咽了下去。
“事情过后,自会给你解药。”
“咳咳咳!”
叶久弯着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生吞一颗麦丽素,大哥你是不是人?
“阿久!”
祁韶安只觉锁骨处被人一戳,好似血液又开始运转。她刚一可以活动,就急着站起来,却不料身体酸软,直挺挺往前扑。
叶久回过身,连忙接住她。
“韶儿,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儿?”
祁韶安连连摇头,捧着叶久的脖子仔仔细细的看,见到只有压痕并未破口后,才悄悄缓下了心神。
可一想到刚才阿久被灌下去的东西,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阿久……”
她紧紧环着叶久,委屈地唤她的名字。
叶久轻轻拍了拍祁韶安的脊背,弯唇而笑:“我没事,别担心。”
“来人,给我搜!”
“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叶久几乎可以肯定就在隔壁,她心底一惊,四下一看,屋子里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韶儿,怕吗?”
祁韶安连忙摇头,却又忽得抓住了她的领口,“我不许你以身犯险!”
“放心,韶儿。”
叶久抚了抚她的手背,左右想了一下,开始解自己的衣袍。
祁韶安怔愣的张了张嘴,只是还未等她出声问,就听见叶久低低一声:“韶儿,失礼了。”
她只觉自己突然被抱起,身体刚落在床榻上,就见着阿久跪在自己身边,赤着半个肩膀,沉着面色,伸向了自己的领口。
叶久轻轻剥开了她的衣衫。
祁韶安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肩颈处忽得暴露在空气中,冷气让她不由得咬紧了唇瓣,但却是并未阻挡她的动作。
她静静地抬头望着叶久,一双润亮的眸子落在叶久紧锁的眉头上,她忽得没那么紧张了。
因为,那是阿久啊。
衣衫只露了个肩头,叶久便停下了动作。
于是,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叶久一把拉过了被子,稳稳的盖在了两人身上。
祁韶安吓得顿时惊叫出声。
“我草!谁他妈坏老子好事!”
叶久单手撑在祁韶安身上,扭头朝着门口暴吼一声。
一时间,屋里屋外都愣了。
门口十几个红袍子官兵模样的人齐刷刷的看向床上,只见男子露着花白的臂膀,下面一个女子衣衫半褪,瑟缩在男子身下。
地上衣衫零落,一室旖旎。
“呃……你可见过两个持剑男子?”
官兵看着两人兴起,心里八成已经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问了句。
叶久故意露出点肩膀,低头往被子里一看,一脸懊恼:“完了完了,立不起来了。”
一众官兵:“……”
叶久坐起身,带着满脸薄怒,环指了一圈,“兄弟我什么癖好让两个男子看我快活?”
她拢着被子,伸手丢出一物:“官爷好运。”
领头官兵闪身,两指夹住,是只银锭。
他颠了颠,又谨慎的看了眼屋里,才扬手道:“撤了!”
“对不住了兄弟。”
叶久笑着点点头,“官爷好走。”
不知道是银子好使,还是单纯同情她立不起来,最后一个小兵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叶久微微一笑:我他妈谢谢您。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叶久愣愣的盯着门口,几息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渐渐放松下来,才恍觉,自己额间已经布满了汗珠。
但凡官兵再负责一点,再不讲理些,今晚就凉了。
叶久连忙回身看向祁韶安,只见她动也未动,只是眉眼柔和的看着自己。
最难消受美人恩,而祁韶安此时香肩微露,面带桃花的模样,一瞬间烙在了她的心头。
她心下一暖,自己如此放肆她竟也未有丝毫生气。
“韶儿,对不起。”
叶久探过身子,轻轻替她拢好了衣衫,又抚了抚她的脸颊。
祁韶安侧目看着叶久的指尖,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又顺着她的纹路蹭了两下,轻声开口:
“阿久莫要忘了,我们已是夫妻。”
叶久手上一顿,看着她晶莹的眸子,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韶儿……”
“咳……你们也莫要忘了,屋里还有两个男人。”
叶久仿佛觉得后脑被击中了一般,瞬间弹起来,把祁韶安护在身后,呲着牙凶道:“知道还说!”
一深蓝色袍男子自屏风后走出来,抱着剑耸耸肩:“这不是怕你们一会儿情不自禁再做些什么……”
“闭嘴!”
“载阳,去探探路,我们立即离开。”
屏风后又走出一名玄衣男子,左手拎着剑,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刚才男子的话。
深蓝色男子回头,“是,公子。”
叶久突然敲了敲床框,“等会,解药呢?”
玄衣男子走到桌前,瞟了她一眼:“那是卜元丹,补药。”
叶久眉头轻挑:“我怎么信?”
玄衣男子:“爱信不信。”
“……”
叶久现在只想破口大骂,然而玄衣男子又从怀里摸出了几颗黑丸,在她面前亮了亮,“就这个。”
他抬手把它们丢进嘴里,摸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喝了几口。
叶久朝茶壶扬了扬下巴:“不怕我下毒?”
玄衣男子眼抬都没抬:“你买不起毒药。”
叶久:“……”
她完全不想跟面前这冰块人说话。
玄衣男子余光看到叶久气鼓鼓的样子,唇角一勾,亮开了手掌,“我自是验过了。”
叶久侧头看去,映着烛光,男子指缝间竟夹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公子,那群官兵已经走了。”
玄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朝叶久微微颔首,“多谢。”
说罢,叶久便眼睁睁瞅着两人像来的时候一样,又从窗户跳走了。
“叶大哥?你们可还安好?”
陆林声音在门口响起,叶久才回了神。
“无妨,一切都好。”
……
通州与燕州接壤,绕过连邙山,便进入了燕州。
一辆马车从官道上疾驰而过,马蹄声急促了很多。
“看脉象,堇儿身体并无不妥。”老先生放开了叶久的手腕,皱着眉沉声道。
“看来真的是补药。”叶久斜卧在软榻上,思索道。
祁韶安紧张的握着她另一只手掌,抿抿唇,道:“老先生,那阿久可还有什么隐患?”
“目前并未,不过还是要当心。”老先生掏出了一个瓷瓶,“这里面是归元丹,如果有什么意外,服上一颗,便能保住性命,不至于当场毙命。”
祁韶安手上一紧,咬着唇瓣伸手接过。
老先生深深看了她们两眼,便掀开帘子去了外面。
车厢里没人再开口,只有马蹄声和车板吱扭声交替不断。
叶久本想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却隐隐感受到了祁韶安的僵硬和颤抖,她脸色一变,连忙环住了她的腰。
“好了韶儿,凡事想好点,没那么严重。”
祁韶安没理她,低着头盯着瓷瓶,手指磨砂着瓶身。
“韶儿?”叶久坐起身,歪头看向她的脸颊,不想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张俏脸上已经浅浅挂了两道泪痕,叶久看到时,一滴泪正顺着下巴,掉在了瓷瓶上。
叶久顿时慌了,连忙把她圈进怀里,“好了好了,没关系的。”
祁韶安眼眶红红,小嘴抿着,听了这话,突然朝着她低声吼道:“怎么没事?你要是,要是有个万一……”
叶久伸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慰:“别哭,我还要陪你看一辈子书呢,哪那么容易挂掉啊。”
祁韶安瘪瘪嘴,忽得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轻声啜泣。
“韶儿,我跟你说啊,指不定我还能……卧槽!”
车身突然一阵摇晃,叶久毫无防备,狠狠砸向了车厢壁。
祁韶安被她护在怀里,惊呼一声:“阿久!”
“堇儿,莫要出来!”
老先生急促之语突然响起,叶久回过神连忙撑住车壁,左手紧紧圈住祁韶安,“好!”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叮咣的冷兵器碰撞的声音。
“陆林南渊,护住马车!”
“是!”
叶久登时脸都白了。
看了无数电视剧,但当这种冷兵器碰撞摩擦的声音,甚至伴着噗呲剑入血肉之声真实回响在身旁时,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她环着祁韶安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和谐文明了十来个月,她这两天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谁偷偷开了武侠副本。
声音持续了大概一刻钟,外面忽得静了下来,叶久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吞了吞口水,颤着手想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
手还未碰到帘子边边,整个人却突然被掀到了后面。
“???”
再次爬起来的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