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吗?”
“嗯?”程恩星装作没太听懂的样子, 掩饰一笑。
“别笑,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喜欢她吗?”李可欣再次询问一遍。
“哈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喜欢她?怎么可能嘛,我是直女, 直女啊。”
“我看你不太像。”李可欣说。
程恩星笑着笑着自觉尴尬以后收敛起来,随后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你放心,我很直的。”
“程恩星你知道吗?”李可欣忽然一本正经的问。
“知道什么?”
“越是反复强调自己是直的, 一般都弯成了蚊香。”
“???”
“所以,在我这个姬眼雷达这就不要伪装了,老实承认一切吧。”
“我真的没有,我发誓。”程恩星抵死不认。
“哎哟,算了算了, 我就等着吧,看你什么时候露馅。”李可欣笑道。
程恩星陷入沉默, 想了想又问,“你那个学姐尤粒还好吧?我们当时先走了。”
“你担心她就多余了,要知道当时她还在我们学校时候就是个风云人物, 大姐大,一帮小弟,刚晚上我还和她聊了, 她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光了杨意涵的衣服,呵呵呵呵估计那个贱人人会消停一阵了吧。”
“啊?全部扒光了?”程恩星听着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对啊,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纯属活该,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没少干校园霸凌的事情,这次刚好让她尝尝苦果子。”
“对了,寒假还剩一个多月,我想把驾照给拿了。”程恩星突然说。
“咦?可以啊,早点拿到也没什么不好,开车可好玩了。”李可欣说。
程恩星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有车,就暂时先拿个证吧,将来碰到需要开车的情况,不至于四处求人。”
第二天程恩星就去附近的驾校报了名,当然报名费还是找夏老师垫付的,她打算以后赚了钱再慢慢还给她,至于喜欢上夏老师这件事情,程恩星暂时还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没有合适的时机,也没有足够的勇气,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在七月的尾巴,程恩星顺利通过了科目一,随后的酷暑八月,几乎每天都会去驾校打卡,下雨天也不例外,毕竟等考试那天谁敢保证不会下雨,就当作是提前训练罢了。
程恩星虽然是个不爱念书的孩子,但一旦是她认定的想要做的事情,一般都会花费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认真对待,譬如考驾照这件事情。
驾校的教练都夸她是带的这届最聪明认真却又最不听话的学员?
不听话大概是因为……程恩星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理解的方法倒库吧,除此之外还喜欢和教练各种斗嘴呛声。
至于夏老师这个月是怎么度过的,用程恩星的理解来说可以用滋润一个词来形容,每天不是去上插画班就是去上瑜伽课,看画展,听音乐会,逛街看电影,很少有闲在家里的时候,除非老天下暴雨。
做老师这一职业还真挺不错,每年长达三个月的超长假期,普通人羡慕不来。
不过程恩星对这一职业没有兴趣,她可没有耐心面对任何年龄段的熊孩子,包括她自己这样的,现在回过头来想,她读书时候还真是令老师最头疼的那一类学生啊。
八月末的这天,程恩星打扮整洁去考最后一个科目,如果顺利通过的话,当天就能拿到自己的驾照。
本来夏老师说送她去考场的,结果学校临时有事,不得不提前出了门,程恩星也没什么灰心丧气的,她向来是个心脏强大的人,自己挎着包出门打了一辆车赶到距离市区几十公里外的考场。
这里周遭十分偏僻,几乎都在郊外,除了前来参加考试的车辆,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
程恩星来的早,八点第一拨进了考场,没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成绩98,错了一道题,不过好在驾照是稳了。
等待的时间里,程恩星拿出手机来想要第一时间向夏老师报喜,想说的话已经编辑在了聊天框里,后来又删除掉,干脆等回去再告诉她,留个惊喜。
谁知李可欣已经迫不及待给她发来了消息询问考试结果,还说待会要来考场这接她一块去庆祝庆祝。
“我靠,真羡慕你,我当时科目二科目三都考了好几遍才过,差点心态就崩了,你怎么这么厉害!”李可欣开着车说。
程恩星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驾照本,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不太真实。
窗外闪过的光影照应在驾照本上,程恩星忽然想到两个月前的自己,那个没有任何目标成天沉溺于饮酒作乐的女孩,还在庆贺自己刚刚脱离苦海。再看看现在,她居然靠自己的持之以恒在短暂的时间里拿下了驾照,她也靠自己即将入学最好的美术学校,继续深造,她有点不敢相信这都是自己。
和李可欣在市区吃了顿午饭,李可欣问她下午有没有什么计划,程恩星却说想早点回去,大学路的前一段单行道上似乎出现了事故,现在严重的堵车,排成了长龙。
“要不我就在这里下,你不用送我了。”程恩星说。
李可欣望了眼前面遥遥无期的堵车,“那行吧,你自己小心点。”
“嗯!”程恩星开门下车,冲她挥挥手,“拜拜。”
她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往回走的一路步伐轻快跳跃,开心的像个孩子,路过一家水果店又进去买了点当季的新鲜水果。
回到小区,住了两个月的程恩星已经渐渐拿这里当家,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和不适应,一路上也能碰到许多熟面孔的奶奶,程恩星都会和她们友好的打招呼。
奶奶们一见她都能认出来,她是三单元六楼夏老师家的那个孩子,总是能和蔼的拉着她侃侃家常。
一口气爬上六楼,程恩星正要低头掏钥匙,意外发现大门竟然是掩着的,难不成夏老师今天提前回来了?
抱着怀疑的心态,程恩星推门而入,一边悬着脚在玄关换鞋,一边唤了一声夏老师的名字,“夏老师,我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拿到驾照了!”
程恩星想要迫不及待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结果没想到的是,从厨房里出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夏老师,而是夏老师的母亲?
程恩星:……(震惊脸)怎么会是她,她怎么突然来了?
许婧身上系着做卫生的围裙,双手撑在拖把的把儿上,一脸审视的瞅着程恩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程恩星总觉得这个老太太对自己存有敌意。
空气里尴尬了几秒,程恩星僵硬地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奶奶好。”
她自认为已经够谦恭了,没想到对方的脸瞬间由黑变得更黑,说话也是咄咄逼人的口吻,“小姑娘,你叫谁奶奶呢,我分明就是和你父母一个辈分吧,你这奶奶奶奶的,是在膈应谁呢。”
程恩星:我……
夏老师的母亲不是已经六十了吗?程恩星的父母还不到五十啊,这两者怎么也不能算作是同一辈分吧。
“那……叫阿姨吗?阿姨好?”程恩星满满的求生欲,可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六十岁的年纪毕竟真的能够做她奶奶了吧……
许婧不再说话,转而继续弯腰拖地,程恩星见状只好赶紧换好拖鞋拎着东西进来,默默地将买回来的水果放在了桌上,紧接着回到了自己的那屋。
程恩星走后,许婧有好奇地走近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看完嫌弃的推开,继续做卫生。
回到房间将身上的背包取下来,拿出了手机坐在床上,烦躁地抬手抓了抓头发,夏老师的妈妈怎么突然来了,简直是太突然了,她要怎么面对她才好啊,真是尴尬。
恰好程恩星这个时候尿急特别想要上厕所,她可是一路憋回来的,但现在据她所知夏老师的妈妈就在一墙之隔的客厅里,所以要出去吗?还是再忍一忍。
程恩星一手抓在床单上,跷起一条腿来隐忍着拿起手机玩,才不过几分钟,她受不了了,开门出来,貌似没看到人,赶紧溜进洗手间。
解决完出来,许婧已经没拖地了,而是端坐着在客厅里似乎像是在等着程恩星一样,一脸严肃让人不看靠近,一副很不好招惹的样子。
程恩星打算就这样默默地回房,没想到还是被对方给叫住了。
“听说你以前在学校的风评就不太好?”
程恩星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否认,也没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外人怎么看她,她真的不在乎。
“我女儿好心收留你在家,但有些规矩也望你知晓,不要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更不许给我女儿添任何麻烦,我女儿心善,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一旦被我发现你破坏了这些规矩,那对不起,收拾铺盖走人。”
说真的,这些话听着很气人,这个老太太说话怎么这么不饶人,要不是看在她是夏老师的母亲,程恩星早就…不给她好脸色了。
“行,我知道了,还有吗?”程恩星玩味地语气调侃。
许婧震惊了下,这个丫头当真这么吊儿郎当上不得台面,默默压抑着脾气,又开口,“你开学以后是住校吧?学校应该会提供住宿条件,现在的高校条件都很好,没必要每天都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