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没事,没事,我们在美国给你转多了金额也不方便,委屈你了啊,这段时间就熬一熬,熬一熬。
可是这要让她怎么熬,这么点钱还李可欣的压根就不够,程恩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烦躁不已。
程恩星: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你跟爸在国外注意身体。
放下手机,程恩星仰靠在沙发背上,她长这么大何时为钱苦恼过,可眼下她确实遇到了窘迫,借可欣的钱是一定得还的,而且还不能拖太久,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她打算出门寻办法,现在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走在街头,碰见不少挂着招聘海报的店,程恩星有动过心思,可是又觉得在服装店卖衣服太掉身价,要是被熟人认出来她的面子搁哪放,就这样途中又经过了招聘兼职的奶茶店,程恩星咬咬牙心一横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店员听说她是来找工作的以后,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程恩星很讨厌这种目光,下意识地撇开视线。
接着店员叫来了她们的店长来面试程恩星,也同她交谈了薪资待遇,对方很拽也很高傲,一见程恩星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学生,立即把日工资压到了一百块左右。
一百块?都不够她做一次指甲的,还要让她在这里忙忙活活看人脸色一整天,她才不干,程恩星转头就走了,很潇洒很酷,但也意味着她再一次失去了一个靠自己挣钱的机会。
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程恩星忽然觉得自己没了父母的庇佑以后,就是个没用的人。
她能做什么,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一种深深地挫败感油然而生。
午后,夏方瑜回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位老师,与她是同级的,只是管辖范围不同。
她同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座位上,意外发现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杯以及一张卡片。
同办公室的另外一位老师只好说,“这是邹老师特意拿过来的。”
夏方瑜一脸懵,打开了那张卡片看。
[夏老师,早上开会我发现你的脸色不大好,而且走路时有意无意会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便猜到你可能是生理期提前到了,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生姜红糖水,用保温杯装着是热的,你记得喝啊。]
看完卡片上的内容,夏方瑜一阵生理上反胃,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连她的生理期都给记录了?
夏方瑜二话不说将卡片连带着保温瓶一块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另一位女老师见了不由得好奇起来,转动着椅子低头捡起了那张卡片来读了一遍,不由得感慨一声,“哇塞,邹老师也太痴情了吧,真贴心的男人。”
“我可不觉得。”夏方瑜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屏幕说。
“能记下女人生理期的人好男人不多,话说回来,邹老师家境也还算是小康,也是家里的独生子,这几年来明里暗里都对你表达过爱意,你怎么就一直看不上人家呢?”
夏方瑜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以一种打趣的方式回避,“你要是觉得不错,可以让给你。”
“切~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结婚了,虽然我家那个臭男人是比不上邹老师,但我好歹也是为人师表,不会干出出轨伤风败俗的事。”对方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啊,要是我晚几年结婚的话,我还真会考虑你这个提议。”
两个人在办公室内笑作一团。
夏方瑜下班时又碰见了找上来的邹振华,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殷切地对她说,“这个是给你带回家喝得,还是烫的呢。”
夏方瑜左右看了眼没人,其实她很不愿意说伤人自尊的话,也不愿意撕破脸很难看,毕竟两个人平日里在学校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对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人的底线,很难再继续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夏方瑜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邹老师,其实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邹振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紧接着赶紧笑着为自己挽尊,“我不觉得为你做这些是在浪费时间啊,我是自愿的。”
“但是我觉得,你做的事情对我造成了困扰。”夏方瑜顿了顿又说,“这样跟你挑明了吧,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也年纪不小了,家里一定催得厉害,与其继续在我身上做无用功,不如趁早换个对象,这是作为同僚我给你的建议。”
“夏,夏老师……”望着夏方瑜大步离开,邹振华唤了一声并没有跟着追过去。
寻觅一天无功而返,程恩星十分挫败地回到了夏方瑜的家里。
想了想她还是给李可欣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恩星呐,我刚刚在酒吧呢。”
“你借我的钱,我可能没办法很快还你了。”程恩星很不愿意开口说这样的话,这对她来说十分的艰难,但却又不得不说,这涉及到原则问题。“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慢慢凑齐的。”
“哎呀~不用的啦,恩星,不用还了,真的。”李可欣说。
“不,钱我一定要还,不然我程恩星算什么人了,才区区五千块钱而已,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程恩星坚持道。
李可欣犹豫再三,还是没把白天的事情告诉她,她临时接到了一通陌生人的电话,对方说是夏方瑜,确认她就是李可欣后,立马给她转了五千块说是帮忙程恩星还的钱。
李可欣本不想要的,可是对方一再坚持,她了解程恩星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心理上一定会接受不了。
“行行行,先这样吧,你不要着急啊,我也不急着要。”李可欣说。
挂断电话后,程恩星独自一人站在窗台旁点燃了一支烟,烟卷的火光忽明忽暗,烟雾缭绕像是盘旋在头顶的愁丝,缠的她无比心焦,焦虑和压迫是她此刻最真切的感受。
到底该去哪挣到五千块钱,这对于从未有过挣钱经验的程恩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就连高考都未曾让她如此烦心过。
就在这时,夏方瑜下班回来了,人才刚走进客厅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听到咳嗽声的程恩星慌忙地掐灭了烟蒂,将房间的窗户开至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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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掐灭烟蒂后不久,咳嗽声止。程恩星能够清晰察觉到客厅里的脚步声,遂赶紧爬上床去,关闭了房间里的灯。
果然,脚步声渐近,似乎在她的门前停下。
“咚咚咚…”敲了几下,程恩星没有作声,假装已经睡下了。
夏方瑜酝酿了会又开口询问,“晚上想吃什么?”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程恩星回应。
夏方瑜不再打扰,抬脚走开,她也没什么胃口,正好不用开火,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里,拿上衣服去洗澡。
程恩星平躺在床上,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尚还大开着的窗子有月光透进来,因为位居顶楼,夜晚有些起风,窗帘被扬起来随处乱舞,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是心事太多,又或许是自己太要面子拉不下这个脸,从而导致压力重重,不管怎么样,她都从未感到如此烦心过,她程恩星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被金钱给打倒,难道要让昔日的好友笑话她,风光不复从前了嘛,她程恩星也有变穷的一天?
目前的事实确实如此,她父母丢下她出了国,零用钱大打折扣,早已经无法应付她从前那样程度的开支,就连欠可欣的五千块钱,程恩星现在都觉得很棘手,不知道要怎么样还给她。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身卷起被子,整个人蜷缩在那里,脑子里一团乱麻。
夏方瑜洗完澡回房,刚准备去吹头发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还是跨国远洋来的,遂赶紧一手拿着干毛巾擦拭湿哒哒的头发,一边接通了电话。
“小夏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休息吧。”电话那头是董明佳和蔼的声音。
“不会。”夏方瑜笑了笑,“这么早我还没睡呢。”
“恩星最近没有惹麻烦吧?”对方担忧问。
“没有,她很好。”夏方瑜回答。
“我和孩子她爸目前也都挺好的,虽然干的工作比以前累了点苦了点,但为了恩星上大学,能再坚持坚持,这孩子从小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一定很不适应后面的生活,是我们不好,对不起她。”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世事难料,如果她知道一定会理解你们的。”夏方瑜说。
“千万别让她知道,这孩子从小自尊心强,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可是纸包不住火,她还是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夏方瑜顿了顿又道,“其实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觉得她还是个挺贴心的孩子,或许您只了解了她的一面,没看到她的另一面。”
董明佳叹了声气,“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他爸以前总是忙于生意,疏忽了对她的照顾,她没记恨我们,已经很欣慰了。”
“怎么会呢,至少您和叔叔也给了她富裕的生活,她应该感激你们才是,”夏方瑜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在国外注意身体,别太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