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晚，他过的并不太好。
“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孟影忍不住皱眉。
“没多少，也就喝了一宿。”聂如风欲上前咬孟影的双唇，结果被对方躲了过去。
“别这样，我不习惯。”
“昨晚你当面对我的时候，可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聂如风无奈地退了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双唇，仿佛昨晚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印记还留有余温。
被聂如风这么一提醒，孟影顿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那个画面。
那个时候，聂如当面质问自己是否讨厌他，结果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回答，但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将这一切都搬到了明面上来，间接承认了自己喜欢聂如风的事实。
孟影只觉得自己颜面无存，不敢直视聂如风的双眼。
“为什么骗我。”
聂如风又将孟影的下巴抬了起来，不在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然而对方继续保持了缄默。
“说啊！”
他几乎咆哮了起来，可见他心中蕴藏的怒火，已经积压到了一定可怕的程度。
“我说了，我想救人，就必须来接这份工作。”孟影如实答复。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根本镇压不了聂如风身上的怒火，反而将他直接逼向了另一个极端的世界。
“好，很好。除了在聂家的这份工作，你还打算在游戏里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聂如风将孟影从地上拽了起来，当面抓着他的肩膀指责。
这一次，他的情绪似乎有些镇定下来，谁知这一切平静的表象，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你说什么？”
孟影在疑惑为什么聂如风突然提起游戏的事情，他明明就没跟他有过任何游戏上的交集。于是，他懵懂地看着聂如风，表示自己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聂如风轻蔑一笑，随后继续道：“寒山寺下，花满江边。”
孟影听到这八个字的时候，肩膀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在《弑魔》游戏里做过的一个任务。
“怎么，没听明白？那我再说的简单明了点，花前月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孟影不想再继续往下听，他终于知道聂如风是谁了。除了游戏里的随风，还有哪个人能这么清楚地知道他曾经在游戏里发生的事？
“看来你应该猜出来我是谁了，没错，我是随风，正是跟你在《弑魔》里的拜了天地的那个男人。”
虽然在聂如风的提醒下，孟影知道了聂如风的身份。可是当聂如风亲口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身子很不争气地沿着墙壁往下滑。
幸好聂如风眼疾手快，双手架着他的胳膊，才幸免于难。
“怎么会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孟影很不争气地哭了鼻子，可是，一开始他也是拒接过随风的靠近，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心。等到他发觉自己真的开始喜欢随风了，他的真实性别也就越来越不敢跟对方坦言。
难道身为一个男人，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真的就注定是错误的吗？
“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你就是墨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哪怕晚一点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聂如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孟影只觉得肩膀变得越来越疼。可是他没法吱声，阻止对方暂停下来。他哭红了眼，泪水淹没了他所有的视线，聂如风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模糊。
“可是就在昨晚，我跟你在床上撕扯的时候，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我喜欢了两个多月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男人。小影，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偏偏是个男人？说话啊！”
聂如风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孟影的喉咙里一阵哽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聂如风，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他孟影的性命就紧紧地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除了说对不起，孟影根本想不出任何话来。
可是，对不起真的有用吗？
恐怕对于聂如风来说，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见孟影一阵沉默宛如哑巴，聂如风这肚子里积攒的怒火一下子蹿到了胸口。
他拽着孟影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花洒的位置下，伸手一转，温水哗啦啦地从两个人的头顶一落而下，瞬间将两个人的衣服淋得彻底。
聂如风看了一眼孟影身上穿的红裙子，此刻这个东西现在穿在他的身上，无疑就是一种讽刺。
聂如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女装大佬耍得团团转，这叫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孟影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即慌张地要从对方的身边逃离。可是这会儿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一个正在气头上的聂如风。
他的双手被聂如风仅用一只手就反捆在背后，而聂如风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那一刻，聂如风的嘶吼仿佛是恶.魔在他的耳边敲响了地狱的钟声。
“小影，就是你是男的又如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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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扪心自问
一室旖.旎，满目荒唐。
孟影任由头顶上落下的流水从自己的身上缓缓流过，水温也已经从最开始适合的温度变成了冰凉的冷水。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些冷，直到后来时间久了，他的感知也变得麻木。
他的那颗心，随着聂如风的离开，而变得支离破碎。
他被一个男人抱了，最可笑的是，他并不觉得那个男人做错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
听到楼下传来大门合上的声响，他知道，聂如风正在逃也似的离开这栋豪华的宅子。
至于去哪儿，孟影并不关心。
他沿着墙壁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已麻得失去了使不上劲。他究竟在这里面坐了多久了，孟影不禁一阵苦笑。
还是找身衣服穿上吧，他可不想当一个原始人类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就是可惜了那条红裙子，才穿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被人彻底粉碎，扔在了垃圾桶里。
趁着他还有力气，去做点饭吧，他实在是饿得不行。
孟影重新找了身衣服换上，就走到厨房里头寻找吃的。他做了自己比较拿手的黑椒意面，但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将食物呈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的是两人份的量。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将其中的一份摆在聂如风平时坐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了另一旁，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卷了一捆面条，塞到口中。
也是奇怪，明明肚子那么饿，他却还是没有什么胃口。究竟是大脑出了问题，还是他的胃出了问题？
也许两者皆有吧。
“我想你回来的时候，面条早就凉了吧。”
他看了一眼另外那盘还未动过的面条，停顿了片刻。
“也对，你回来的时候，估计是不太想看见我。算了，就当是最后一顿午餐吧。”
孟影勉强给自己打了一口气，明明没有食欲，他还是将一整碗的意面像赌气一样，全部狼吞虎咽地塞进自己的胃里。
就像往常一样，他开始清洗碗筷盘子，接着是大厅里的卫生，最后，他来到了聂如风的房间。
刚到门口，他就已经闻到房间里面飘来了阵阵浓郁的酒精味，等到他走进去一看，满地都是东倒西歪的红酒瓶子。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怎么也得不下二十瓶。
他记得聂如风说过，他昨晚喝了整整一宿，现在想来，原来他说的话不假。
喝了那么多，他肠胃受得了吗？
孟影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下去，他开始忍不住担心聂如风的身体。
他沉默着弯下腰，将地上的所有酒瓶子捡了起来，最终拿了两个黑色的垃圾袋装起来，挨个整理好后都先暂时放到门外，等他一次性整理好了房间再提着垃圾下楼。
收拾好酒瓶子，他开始了日常的打扫，整理被子，拉开窗帘通风透气。阳光洒进来的那一刻，他拿手背遮挡了一下眼睛。
等适应了光亮以后，他才整个人放松下来，沐浴在阳光的怀抱里。
他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对聂如风隐瞒他那可笑又可悲的身份。
一切整理就绪，他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来到时候也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走得时候亦是如此。一个22寸的行李箱，满载着他的全部家当，背负着他全部的忧愁，离开了聂宅。
他将钥匙放在了餐厅上面，当他合上大门的那一刻，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进入到这个跟他毫无关系的豪门。
再见了，聂如风。
孟影回头望了一眼大门，末了，他拖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家的返程。
哪怕对方早上做过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会给聂如风留下一个位置，毕竟，他曾经爱过这个有些霸道又有些任性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