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颈项,细碎的吻一路慢慢落到了对方的肩胛附近,沈孤鸿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笑,南冥只听到了一个轻飘飘地如同呢喃的好字。
南冥有些恍惚,不怎么确定自己真的听清了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低首看去,目光所及处是微敞的襟口,那里有着方才不知何时弄上的轻微红痕,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如落雪红梅,鼻间所吐息的气息是夹带着一点沈孤鸿身上特有的冷寒之气,就好像是对方在无声的邀请他。
南冥眨了眨眼,低垂的眼眸中内过不真实的色彩。
他突然有了火焰烧上喉头的感觉,急需要什么来给他降降温,好似刚刚的那句好也是他不清醒之下的错觉。
可他偏偏又很清醒。
他如此想要不顾一切地去爱.抚,如此想要不顾一切地与一个人亲密,如此想要不顾一切地去拥抱亲吻对方,想让一向正经的对方变得不那么正经。
真的好想要啊!
可他还是拉着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强压下占有对方的欲.望,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仙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南冥吐音很轻,甚至是有些气音,似乎生怕嗓音大了就惊吓到对方一般。
回答他的是嘴角边温柔的浅吻,就像水一样包容着他,无声的再次告诉了他答案。
南冥眸色低沉。
明明有些冰凉的唇是怎么让人觉得温柔的呢?他低下头薄凉的唇就这么落在沈孤鸿的肩颈上,然后一寸一寸的挪动到线条优美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色泽鲜艳的牙印,如同在标题自己的猎物一般。
其实最让南冥动情的还是男人那一贯明寒淡漠的眼中,此时沾染上淡淡情.欲,眼中只有他,似乎就只容得下他一般。
只有他!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南冥只觉体内那灼烧着的火焰已然由点点星火,变成了燎原而过的烈火,猎豹终是收不住爪子,将自己装作无害的猫咪。
……
沈孤鸿是在夕阳柔和的淡金色余晖中醒来的,他已很久没有这样恬适慵然的好好睡一下,身边是极熟稔的气息,微暖,带着点熏香的浅淡香味,对方的手以极霸道的姿态紧紧环在自己腰上,一只腿也不老实的压在他的腿上。
沈孤鸿睁开眼略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对方还在沉睡,头就枕在他的手臂上,如玉般的面容上带着淡红的晕痕,眉眼柔和,睫羽在对方眼下打下一点阴影,乌丝凌乱,还有那么几缕在脸颊上划过,极致的黑与温润的白的对比,还真是视觉上的冲击。
沈孤鸿狭长的眼半眯着,竟是觉得对方这样看起来居然还有那么一点乖巧。
乖巧?唔……他大概还有点不清醒。
沈孤鸿以极复杂的眼神看向这个在睡梦中容颜更显温和艳丽的男人,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失控,只有这个人。
既然这般,为这个人雌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身体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并无动作,不愿扰醒了熟睡中的人,任凭对方枕在自己怀中安眠。
就这样在夕阳下静静的相拥,恬静而有些美好。
南冥醒来时就感觉到他家的仙尊把他半揽在怀里,他朦胧的睁开眼,下意识地对着沈孤鸿的唇轻轻一啄,初醒时的些微恍惚这才松散去,他笑了笑,又亲了亲对方的唇角才懒洋洋地道:“仙尊,早~”
沈孤鸿想告诉对方已经不早了,日落西山,弦月上升,怎么说得上是早。
可又偏偏不想扰了对方的好兴致,他略抬了抬唇角,眉下狭长的的眼眸徐徐掠过南冥的面容,滑过对方的脖颈胸膛,视线最后落在了对方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上……
良久,沈孤鸿终于淡淡一笑,道:“早。”声音还有着些许□□后的沙哑。
唔~南冥顿了顿,该死,还想要。
南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对方松散下来铺了满床的乌发,如鸦羽一般漆黑,他感觉自己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给笼罩了,感觉很舒服。
明明是如此缱绻暧昧的时候,可对方眼中不含丝毫情.欲,双眸依然清亮,着实让人觉得有点挫败呀。
仙尊还是那个仙尊,就不能稍微带点情绪吗?
南冥头一歪,不明的恶趣味涌上心头。他嗷呜一声,将头埋进沈孤鸿的怀里蹭了蹭,小小声道:“仙尊,你可要对奴家负责啊!”
这小鸟依人的,差点让沈孤鸿都以为是自己污了对方的清白。
他无奈叹息,把人从怀里挖出来,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别闹。”
沈孤鸿现在都还觉得那方有些酸痛不适,南冥这么一扑,他方才险些就轻嘶出声。
南冥也察觉到沈孤鸿的些微不适,所以果然还是应该温柔克制一点的,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腰,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紧张道:“还好吗,痛不痛?”
感觉就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他自认自己也是脸皮够厚,可如今居然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沈孤鸿摇了摇头,“无碍。”
南冥又将头埋进沈孤鸿的怀里,黏黏糊糊的和他家仙尊腻了一会儿。
南冥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外面早也是夜幕星河,吹了一下凉风,南冥感觉有些惬意,索性将小烛凤也放出来放放风,要是那个站在甲板上的人没有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就更好了。
“你倒是悠闲,躲在这里喝酒来了。”南冥来到了君戈的身边,懒懒的把两只手臂都放在了栏杆上,手上施力压在栏杆上。
君戈提着精致的小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将酒壶一手丟给了南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冥,淡淡道:“怎么,虚了?”
南冥接住了酒,翻了个白眼,冷淡的瞥了君戈一眼,神之藐视,“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面等我,本座都懒得来陪你吹凉风。”
“是吗?”
“不然呢?”南冥摇了摇手中的酒,酒液醇香的味道飘出,他从嘴里灌了一口,粗暴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液,道了一声,“好酒。”
“自是好酒,以我冥界特有的九阴冥水所缊养万年的酒,冷冽清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后味无穷,想必没有让九州魔尊失望吧。”
南冥又饮了一口,便又将酒壶丢回给了君戈。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君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哦?没想到什么。”南冥半歪着身子,有些懒懒地问道。
“也没什么,本王就是没想到流云仙尊居然还真会陪着你白日宣那啥。”君戈的视线淡淡从南冥脖颈处没有被衣物遮住的吻痕扫过。
“宣你妹啊!”南冥眉头一皱,吐出四字来。
“等下记得把痕迹消了。”
“就不。”
“你是想留给谁看,老实点,别在孟溪面前晃来晃去。”
“就不。”
“去死。”
“恼羞成怒了。”
“你才。”
“……”
比之以前变大了不少的小烛风理了理自己的羽翼,发表了最后的言论:俩幼稚鬼。
飞舟早不知何时已飞到了海域,几只飞鸟掠过水面,点开几点涟漪,一圈圈向四周散去,漾起粼粼碎银般的波纹。月色宁静,淡淡的月华洒满海面,柔和的让人不忍心打破这夜色的静谧。
“到北渊海域了。”
君戈点点头,“嗯,大致还有半日的路程就到了。”
“向来听说北渊海的鲛人海妖数不胜数,还以为能听到美人鱼的歌声呢?”
“嗯——”君戈觉得他还是沉默好了,别说他们这几尊大神一起,单就说他那身鬼气,一般小妖也不敢靠近的啊。
南冥也就随口一说,闲(胡)聊(扯)了几句过后,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静谧中君戈轻轻叹息一声,眉目萧疏,“你是怎么想的。”
南冥歪了歪头,故作无辜:“什么怎么想的?”
“别在我面前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本王想听一下你是怎么想的,你终是该回魔界,你还记得自己是魔界少君的身份吗?”
“当然记得。”
“那少君你是否知道自己已经在外历练一千多年了,你家父帝也该想你了。”
南冥撇了撇嘴,墨渊一般的眼底是人看不懂的情绪,迎着海风,他嘟嚷道:“当初不就是那老头子和本座说没到大成期就不要滚回去吗?现在还说什么想不想的,那老头子可没这么矫情。”
“可你不是早就到了吗?”
“可我……有点不想回去了。”南冥笑了笑,眼中闪过笑意,似乎皮了这么一下很开心的样子。
“欸,你高兴就好。反正你和仙道第一人一天天的纠缠不休,还结为道侣,恐怕那位早就气得想打断你的腿了。”
君戈有些不地道的暗想:魔界沉寂这么久,近千年来蠢蠢欲动,怕不就是想把这家伙带回去打一顿吧!
君戈似乎又想起了当年魔帝初知道自己崽和一个仙道中人搞到一起的震怒,魔界人人自危,后来魔帝信誓旦旦的说这逆子也就是顺便玩玩,两人迟早要刀剑相向,如今看来,魔帝的脸被打的有点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