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虽然不喜对方,但也实在挑不出冰月什么毛病。
冰月之所以会叛出魔界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同胞姐妹吗?南冥对此并不如何相信,一个数千年未见的同胞姐妹,与一个痴心妄想多年的恩人,孰轻孰重?
像冰月那般冷漠无情之人,恐怕也并不是多么的在乎这姐妹同胞之情。
又或者叛出魔界本就是他老爹的指示,让冰月将计就计——以突然找到同胞姐妹为由,叛离魔界,潜入诛峰大世界,又趁机随同诛峰大世界的人来这斜阳大世界,搅乱这修真界的水。
还不待自己再行深思,头上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对方轻柔地揉着他的头,且还胆大包天的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魔尊大人此时面无表情的脸。
第一次被人戳脸的魔尊大人冷漠脸都要维持不住了:“……干什么?”
敢这么放肆戳魔尊大人脸的人当然只有沈孤鸿了,南冥也是对沈孤鸿毫无防备,不然沈孤鸿又怎会轻易得手。
“想碰一下你,不行吗?”沈孤鸿唇角微扬,难得如此光棍道。
“靠!”南冥都快忍不住爆出口了,被沈孤鸿这么一打扰,他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深沉全没了。
“行行行!仙尊高兴就好。”本座宠你。
南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仙尊我们要烦的事可还多着呢?这万兽森林的事一点眉头也没有,那携带魔气之人也不是冰月这两姐妹和冥界孟婆 ,看来引我们来此的人另有其人呀,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何目的。”
“的确麻烦。”
南冥眯起眼,笑道:“可是,本座最怕的就是麻烦。”
南冥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漆黑的双眸中却闪动着极度危险的光芒。
此时的南冥气势惊人,身上那股浓浓的血腥味爆发出来,才让人猛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纤瘦的美人,乃是名扬四海的九州魔尊。
南冥是个怕麻烦的人,可这般怕麻烦的人愿意帮着他,本就是独属于南冥的温柔。
沈孤鸿眼底闪过一丝缱绻的笑意,为了平复一下对方不愉快的小情绪,他手中凝聚出如月华般柔和的白光,掩住了刚从空间中取出来的东西,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哦?”南冥那因为要陪沈孤鸿解决一堆麻烦事,且这堆麻烦事越来越不简单,而烦闷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扬眉,目光如炬的看向那团白光,却硬是看不出对方到底是藏了什么。
南冥问道:“什么东西?”
“你猜?”
这要如何猜,南冥只能看出这是一个小东西,大概比之人的指甲盖也大不了多少,可这样的东西也太多了,南冥还不至于单凭一个大致轮廓,就看出来对方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把南冥的胃口十足十的吊了起来后,沈孤鸿才缓缓地撤掉了那件小物件周身的白光。
那是一朵很小的花,散发着莹白的柔光,虚托于沈孤鸿的手心,洁白无瑕,柔嫩的花瓣仿若脆弱的不堪一击,整个看起来就像是雪地里一朵不起眼的小冰花。
看见那一朵小小的冰花,南冥眉梢微挑,眼睛一眯,脱口而出:“万年雪莲!”
“正是。”
……
万年雪莲除去是疗伤圣药,其美容养颜的功效也不弱下风,只不过一般人往往会忘记其这个功效,认为将其用来美颜是暴殄天物。
作为妖域的第一美人,妖皇御弟白子骥却并不认为万年雪莲用来美颜有什么不对,他极为在乎自己的美貌,所以这万年雪莲他亦是极为感兴趣。
所以,这雪域妖地他亦是来了。
一袭白衣似雪的男人赤足立于冰雪之上,一头如墨长发随风轻动,他的容颜极盛,那是超越了性别的柔美,可此时这样的绝色美人却偏偏遇到了一个他并不想遇见的人。
第68章
“冥王殿下万安,没想到子骥居然有缘能在这雪域妖地遇见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冥王殿下。”
白子骥对着自己面前持一红伞的鬼修笑得优雅,可这优雅的笑容之下却有那么一两分几不可察的僵硬。
作为一个美人,妖界的第一美人,白子骥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可是面对同样容貌出色,几乎能与他平分秋色的冥王,白子骥却是觉得自己的容貌似乎受到了威胁。这种感觉与南冥给他的完全不同,南冥虽然同样容貌极盛,可那毕竟也是他心悦的人,但冥王君戈却不同,这个人以前不常出现在修士面前也就算了,如今这位频繁露面是要打算出山了吗?
“妖皇御弟白子骥。”君戈淡淡的看向白子骥,“本王知道你。”
白子骥远山眉微挑,只是这般细微的动作也能衬托出他那魅惑的气息,妖娆妩媚大抵是每个狐族都与生俱来的。
他眼底泛出淡淡水雾,轻声细语道:“没想到子骥这区区薄名,能让冥王殿下知道。”
“本王自然是没见过妖皇御弟,不过本王却是认识这张脸的。”君戈的语气很淡,哪怕是看向如此绝色美人,他的神情也没有放软一丝。
白子骥面上微微一肃,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冥王大人说笑了,莫非这世间还有和子骥生得一模一样之人不成!”
“自然不是。”
白子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耳边就又听到对方继续道:“毕竟这世间也只有一个九尾狐仙一族的族长。”
这般的大喘气,饶是白子骥这般在乎自己外在涵养的人,也不由有些面黑。
他轻笑一声,刚刚还是妩媚动人的柔弱模样,转眼就已经变得邪魅起来。
白子骥轻轻的舔.舐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殷红的唇上多了一点水润,淡淡道:“本座自认不与冥王相识,冥王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本座以前身份的。”
“只要本王想知道,这世间大抵很少有东西是本王不知道的。”君戈冷冽的声音微微上扬,“白族长可知你在做一件很不理智的事。”
白子骥轻轻的笑了笑,低沉悦耳的如同带着丝丝缕缕让人酥麻的魔力,他道:“不论我知又或者不知,我却都必须得做。”
白子骥微微上扬起头,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此时的他居然在笑,嘴角只是微微上扬出一个弧度,可却偏偏流露出一种病态的偏执:“九州魔尊只能是我的,冥王殿下莫非也想在这趟浑水中插上一手?”
“殿下又是何必,你本可以置身事外。”
……
孟溪对南冥的喜欢是前世今生的执念,而妖皇御弟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就连痴等数千年的孟婆尚且都能放下,为何白子骥却还偏偏这般一意孤行。
人、妖、魔,七情六欲这种东西他君戈大抵是看不透的,就连孟婆这突如其来的放弃他都亦是没有搞懂。
尤记当年冥河边那个玄衣男子冷冷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打败你,便可以在冥界畅通无阻了’,那冷漠的眼神,睥睨天下的姿态,几乎让君戈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动的味道,这也是他那么好心让对方守着奈何桥的原因……可是看的多了,见对方被那无尽的等待逼得人不人鬼不鬼,几近癫狂,他就知道这种心动是没有结果的,对方眼中不可能还能看见别人,所以他的目光不再时时的注视对方了……
白子骥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君戈却一直没有离开,直到过了许久,君戈的唇边才微微勾起。
既然不懂七情六欲那他便体会一下这七情六欲好了,还没有尝试就放弃,似乎也不是他一界之主该有的作风;既然好奇,那……这修真界的浑水他便趟上一趟!
江正阳一身蓝白道袍在寒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哪怕周身已别凌冽的寒风刮出了数百道口子,可他的步伐依旧坚定,每走一步,他的修为境界竟也缓慢的增长了一丝,稚嫩的脸也越来越坚毅,让人难以置信这人居然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南冥没想到他们不过是随意走在这雪域妖地,居然也能遇到这个小子。
这小子和他什么缘什么孽啊!
南冥原本看见这让自己觉得挺顺眼的小道士还活着时,还有那么点欣慰,不由感叹他们魔道后继有人,要知道这雪域妖地的雪兽以及各种考验,可不是一个元婴期小子可以轻易面对的,虽然这小子完全没有入魔的意思,但在神识扫到对方的时候,南冥的面色却是猛然大变。
他眯起眼,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仙尊看出来了吗?”
“嗯。”沈孤鸿颔首,冷淡的叙述道,“上次相见对方还是元婴期,且境界不稳,而如今不过是过了几天,对方就已是元婴大圆满,离突破化神不过一步之遥,只要对方再领悟到空间的力量,相信不日便可突破化神。”
“对。”南冥皱眉道,“他的修为上升的太快了,那日客栈相见,本座也只觉得他那么快就已是元婴巅峰恐怕修为不稳固,有拔苗助长之势,所以还特意提点一二,让其打牢基础,不可冒进,但今日再见,对方不仅灵力雄厚,哪有冒进提升修为后的不稳定,而且这小子现在分明是在冰雪中领悟空间的力量,何其天赋!十几岁的年龄竟然就已快突破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