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 金推完结+番外 (今夕故年)
小狐狸气上心头,也忘记变回人身了,两只后爪一跃,就扑到了司暮身上。
……
再后来就是人狐大战一片混乱难以言述。
于是等到钟子彦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突破重重剑意,气喘吁吁地来到主峰之上,兴奋不已地准备叩见风止君时。
却连风止君的衣袖都没见着,只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懵然地循声望去,就看到了衣衫凌乱浑身狼狈糊满墨印的司暮君,正蹲在池边,勤勤恳恳地挖雪葬花。
仔细看着,司暮君侧脸上,还有隐约红痕。
钟子彦懵:“……”
发,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福泥逐渐学坏
第68章
钟子彦言语不能,看着司暮君风中凌乱:“……”
察觉到他的视线, 司暮懒懒散散地回头一望, 丝毫不在意脸上横七竖八有失身份的红印, 眉梢一挑:“看什么看, 没见过人打架吗。”
钟子彦:“……”
见过,但没见过打成这样的。
司暮君这情形, 哪还有半分高高在上的仙修模样, 倒像是寻常市井人家里撒泼打闹还打输了的。
司暮看了他一眼, 就收回了视线, 继续哼哧哼哧地刨出个雪坑,将方才摘的花都埋进去。
这可是在小狐狸大尾巴上待过的花,花瓣上还沾着几根小白毛呢, 他本想珍藏的,结果小狐狸气咻咻地挠了他几爪子, 拒绝留下如此羞耻的痕迹,非让他将花埋回花丛边。
哎呀, 可惜了。
钟子彦并没有凌乱太久, 门就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风止君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胜雪, 立时就和脏兮兮的司暮君形成鲜明对比。
钟子彦看着面前淡然从容的风止君,在心里飞快地给司暮君画了个大大的叉, 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行了个全礼:“风止君。”
约定在前,钟子彦既然通过了十八道剑意的试炼, 便算是达到了谢清霁的要求。
谢清霁察觉到一旁葬花的司某人投过来哀怨的小眼神,只当不觉,微微颔首,示意钟子彦跟上,便转身朝后山而去。
钟子彦自然是忙不迭起身跟上。
飘渺宗主峰是清虚君按着大梵天的灵山修整过的,后山景致近乎还原,树木葳蕤,灵泉潺潺。
薄薄云雾缠绕山间,石阶小路应鲜少有人走动,覆满青苔,偶尔有小雀儿唧唧啾啾地跳过,又扑棱棱地飞到枝头,引吭高歌。
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钟子彦没见过这般美景,一时看迷了眼,险些赞叹出声,又想起来要沉稳,赶紧憋住,安安静静地跟在风止君身后。
亦步亦趋。
谢清霁循着小路,一路往山里走,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停下脚步。
钟子彦跟着停下,抬眼望去,望见了坐落在山间的一处屋舍。
那屋舍不大,看着很平凡,就像是普通村庄里寻常人家的住处。院落外还用长短不一的木条围了一圈栅栏。
一只小鹿听见动静,从屋后探出头来,长长的鹿角上,还挂着只胖嘟嘟的小毛啾。一鹿一鸟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会,又缩了回去。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谢清霁并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只将他带入院落,便定了脚步:“我不喜繁复排场,你若愿拜师,便在此行拜师礼吧。”
风止君将他带到这里拜师,是钟子彦始料未及的。
这屋里住着谁?
他有些疑惑,不过也不敢多问,按着风止君的要求,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
谢清霁站在他面前,受了他两叩首。
钟子彦第三次弯腰磕头的时候,他微微一动,移开了半边身子,只受了半礼,剩下半礼,由这小木屋承受了。
钟子彦不知屋里曾住着什么,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屋是清虚君当年建的,建成后,他偶尔也会带着小狐狸来住几日,对月遥敬,小饮几杯,目光悠悠,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曾经小狐狸不明白,还表示过不解,但清虚君往往只摸摸他的脑袋,微微笑着,也不说什么。
现在谢清霁明白了,那杯酒,敬的是再不能相见的故人们。
这大概是钟子彦见过的,最简单朴实的拜师礼,但也是最激动人心的。
他难掩欣喜,郑重地将代表风止君弟子身份的玉佩接过,仔细系好,心情激荡。
喊出来的一声“师尊”,都带着紧张的颤音。
而谢清霁轻轻颔首,便算应了。
……
拜师后钟子彦往主峰上跑的次数多了些。
他一开始还很不习惯风止君的教导,每次都跟得非常吃力,经常理解不能,只能将招式死死记住,回去再琢磨。
但后来或许是受司暮君的影响,风止君的节奏慢慢的缓了一些。
终于,在司暮君状似随意的几句话下,钟子彦第一次在离开主峰前领悟了风止君的招式,感动地差点当场落泪。
紧接着疑惑也接踵而至——
为什么他每次来!
都会见到司暮君!
钟子彦并不是天天都要来主峰的,一是风止君近来为了天道一事忙碌非常,他虽为弟子,也不好时时来打扰,二是因为每来一次,风止君教给他的东西,就足够他消化好久。
每逢能上主峰的日子,钟子彦都会起个大早,然而每次上主峰,他都会看到司暮君也在。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偶然,司暮君只比他早一步,于是他又起的更早了些——天都还没亮就蹲在主峰之下,等晨曦染上天边,他就立刻发出请见通讯。
等风止君同意他的通讯,他便会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去。
然后……
然后司暮君就慢悠悠地从他眼前路过,顺便友善地发出一声对晚辈的问候:“小徒弟早啊。”
钟子彦:“……”
谁是你小徒弟了啊!!!
钟子彦不信邪地早起了几回,都没能早过司暮君,他有点心态崩了——司暮君是大半夜就来了吗?!
钟子彦紧张兮兮的,好在风止君和司暮君的关系看起来确实是有所改善。
至少他每次来,两位君上都是和平相处,就算打起来,也只是为了给他讲解某个招式。
钟子彦心情复杂之余又很是感激——风止君真的太好了,为了教导他,甚至不惜和司暮君交涉。
被明溱过度洗脑的钟子彦并没有意识到,他和某些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他练剑结束,恭敬又感恩戴德地拜别风止君,毅然决然地和真相擦肩而过。
然后又继续一头栽进了明溱和六峰掌事长老挖的巨坑之中。
不过明溱他们现在也顾不得关注两位君上的感情生活和私人恩怨了。
随着吸取的生机越多,天道恢复得越快,也能催生和控制更多的魇魔,甚至连那些难以对付的分`身都多了许多。
为此受伤甚至死亡的普通人和仙修弟子也越来越多——天道对这些折损是丝毫不在意的,在它眼里,众生皆蝼蚁,不值一提。
它在意的,是决不允许阻碍它重塑神身的意外再次发生。
百余年前的噩梦在重演。
虽还未至于之前那般山川颠倒,众生流离失所,但有些地区已渐渐出现了六月飞雪昼夜颠倒等反常迹象。
也有不少妖兽冲破了人类的防护线,开始肆虐横行。
灾难愈演愈烈。
作为修仙道里的领头宗门,飘渺宗自然也扛着更多的压力。
明溱和一众峰主长老们每天忙着和其他修仙宗门世家互通消息,寻找天道踪迹,又要商议着如何联手对敌,将对普通人的伤害降到最少,还要忙着安排派出去诛杀魇魔的弟子们,日日忙得脚不沾地。
正焦头烂额,探寻消息的弟子们又传来了新消息。
某处城镇里,出现了一只很凶狠的魇魔。
有一队小宗门弟子正好在城镇里,发现魇魔踪迹后立刻着手诛杀,可那魇魔不同寻常的凶狠,反倒将那些小仙修们尽数重伤,甚至还彻底吞噬了一位修为较低的小弟子。
余下的小宗门弟子们大惊,立刻发出信号求助。
可等接到信号的飘渺宗弟子们赶去时,那魇魔已消失无踪,而曾被它夺取过生机的那些人都尽数昏迷,用尽了法子都叫不醒。
——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失了魂。
听着弟子们的回禀,明溱一阵头疼——这狗`日的天道,又作出了什么新的幺蛾子不成!
他匆匆向顶头两位君上禀了这消息,正准备亲自去探个究竟。刚下了飘渺宗,就见山门前围了一团人。
一个人高马壮的男人被围在中间,正费劲地和守山门的飘渺宗弟子说着什么。
他大概是奔波了许久,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有些邋遢狼狈,又说不清自己身份和来意,只口口声声说有人让他来飘渺宗。
飘渺宗弟子见他身份不明,哪里敢轻易放他进来,一边皱着眉拦着他,不让他闯进来,一边往上层传讯。
刚发了传讯,还没等到回应,便见明溱长老走了过来。
守门弟子们赶紧让开,露出包围圈中的男人。
“怎么回事?”明溱急着去看小城镇里失了魂的人,语调便有些急促,“你是谁?来飘渺宗做什么?何人让你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