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君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去,跟钟叔扳着手指头数起现在盖青砖瓦房的十万条好处来。
阿木搂着文文都惊呆了,小声拉着自家公子问:“公子,他啷个这么能说呀。”
慕晨也觉得这小媳妇儿挺能说的,不仅能说,耐心还十足的好。
阿木的问题他却不好回答,斟酌了片刻方才想到个合适的理由来:“这便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天份体现。”
阿木认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可真伶啊。”
这主仆两人交流了一个来回,钟叔却要给叶子君这一本心思建青砖瓦房气着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钟叔一巴掌拍在年久失修的小方桌上,小方桌咔擦一声,竟然裂了个缝。
文文小家伙眼珠子登时鼓大,有模有样的打了个激灵摆子。
钟叔收回手,有些后悔地看着裂了缝的小方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小叶子,旁的都行,这事儿钟叔不能由着你胡来。”
叶子君眨眨眼,语气带着三分俏皮的味道:“可是钟叔,银钱在我身上呀。”
钟叔一愣,面上浮出一丝尴尬,最后别扭地扔下“不行”两个字,便扎进屋里继续改衣服了。
银钱是孩子的,按理说他三番阻拦是不对的。可一想到小叶子家那口子是个瞎的,文文还这般小,钟叔这心就控制不住的帮着计划打算。
叶子君掀开门帘探着个头进去,笑嘻嘻说:“钟叔,我夫君说先盖土坯房子,我同意啦。”
钟叔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活计,“不盖青砖瓦房啦?”
幸好幸好,小叶子这夫君还是个明白人。
“不是呀,夫君说新木材打的家具味儿重,得放味儿,要不长时间哩。青砖瓦片也没有土坯来得块,咱家急着要房子住,先盖着土坯房再计划青砖瓦房。”
钟叔闷头握上针,一针扎过布。好似他手里捏的不是针和布,而是一把剑对着小叶子那瞎子夫君戳过去。
这哪里像是个会过日子的,根本就是个败家的!
叶子君说完就要收回脑袋,钟叔气急也不忘替他考虑:“盖房子的钱按人头出,听着没。”
得了钟叔的话,叶子君就到慕晨面前卖可怜,“夫君,钟叔让你出盖房子的钱。”
他这夫君叫得好不顺口,慕晨掩饰性咳嗽一声。
阿木同他说过这里男男成亲的风俗,大晋王朝支持男风,民众接受程度也挺高。但富贵人家的主母多还是女性,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子嗣自然是最重要的。
贫苦人家结男妻的相对更多,没有子嗣便抱养一个。
只是无论贫苦人家还是富贵人家,男妻都是要靠着夫君生活的,若是被休,再娶定是不可能了,再嫁也会遭人嫌弃。
所以慕晨将叶子君这软软的“夫君”当做他对自己的依赖,虽不甚习惯,但强大的责任心让慕晨面上依旧维持着正常的表情。
“盖房的钱着实应由我出,阿木,我可有银钱?”
阿木瘪瘪嘴,“公子,你搁在阿木这里的银钱还余了二十来两。”
这钱本来是公子给的零花,自打跟了公子,他哪里为钱愁过呀。
可是公子被人伤了脑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他知道的银钱可就只有他身上这二十来两了。
“你留些在身上,暂拿十五两给小君。”慕晨盘算了一番说道。
叶子君给他这声“小君”整得颇为尴尬,顿时没了逗弄的心思。
阿木委委屈屈从里三层外三层的自缝小包包里摸出十五两银子,心不甘情不愿送命似的递到叶子君面前。
叶子君瞧见他藏银子地方,还真没那勇气捏泛着热意的银子。
“要不你先收着?”
阿木嗖地收回手,眼珠子瞪得麻溜的圆:“这可是你不要的,我可收起来了。”
慕晨:“需要用银子时找阿木要便是。”
阿木顿时将银子捂得更紧了,公子娶的这小夫人一瞧便不靠谱,他跟公子两个人可得靠这二十来两银子过活呢,他可得给看好了。
待钟叔修改好衣服,叶子君抱着豆豆,慕晨身上挂着用麻绳捆好的两床被子,阿木拎着锅碗瓢盆,四人说什么都要回家住去。
都是成了亲的人了,钟叔也不好留人,只又塞了不少米粮到慕晨手里。
“钟叔,那我们先走了。”
钟叔还惦记着去替叶子君找人修房子的事情,也没多跟他寒暄,待四人走出视线,钟叔锁上门也挨个儿窜门找人去了。
叶子君兜里有五十两银钱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里传遍了,加上原身以前住的房子实在太过于破落,钟叔过来找村民修房子村民接受度也很高。当然,也不乏有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嫉妒的。
那可是五十两啊,卖儿卖女也不见得能有的钱啊。
钟叔暂时找了十个汉子,到时候得兵分三路干活。挖地基,挖土,砍木材,正合适。
接着又到了族长家,说了棕皮的事情。
村子里建房子原本都是要提前告知族长获得批准的,得了大家的许可才好占地,否则事后旁的人心里有芥蒂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过叶子君不打算在村民的集中地建房子就犯不着谁的利益,这事儿倒也简单起来。
“小叶子要建房子啦?”族长老太太也替叶子君高兴,“这是好事儿啊,族里的棕皮你尽管拿着使,地方选在哪里的哩?”
说起这个钟叔就来气,“还能哪里,老地方。”
老太太坐直身子,“小叶子怎的不挪到村中来?他那地儿离得着实远了些,不安全。”
“哎。”钟叔自顾自坐下来,“我也愁呢,也不晓得那孩子咋地愣是就要窝在那地儿。”
不知想到了什么,钟叔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老太太也想到了什么,跟着叹了口气,“终归是咱们村欠了小叶子的,他若是执了意要在那地儿建房子就让他建就是了,左右咱们多往那处跑跑,看着些。”
钟叔也是这么个意思,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更何况他阻拦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的,指不定反倒让人厌烦了去。
却说叶子君同慕晨回了那小垛子似的屋,叶子君是看哪里都不顺眼,不说旁的,就说人家钟叔家好歹还有几面土墙呢,怎么到他这里就那么穷呢。
这丫的一时来戏,挤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侧脸眼巴巴的瞧着慕晨,嘴上又开始了,“夫君,奴家怎的那般穷呢?”
慕晨还真仔细考量起以后的生活来。
他白日里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起码了解了这里的生产力水平。按照族长老太太的说法,晋江村的村民生活虽不殷实,但能有功夫出来多管闲事,想必家里还过得去。至于为什么没有青砖瓦房,慕晨想可能跟当前社会的工业制造水平有干系。
而且他们现在所在地是海边,渔民定然不缺海味吃,但海味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也很难运输到外面销售,导致渔民的生活水平很难提高。
这方面慕晨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知道现代运输海货多靠的是交通发达以及冰块保鲜,但制冰的技术他只知道,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工程量有多大,材料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一句话,这条路暂时行不通。
但制干海货的技术他还是知道几样的,只如今眼睛不便,做起来只会难上加难,总不能让家里几个小孩儿去干活他当空手掌柜。
慕晨自觉做不到如此,只能暂时将这条法子也刨除。
思来想去,他忽地发现自己一身本领在这里生存都是难事。
叶子君不知道他转念之间已经想了这般多,只瞧着这人反应慢了半拍没了逗弄的意思,一连三叹气,铺床准备睡觉去。
手脚他是不打算洗了,昨儿个的材火已然用完,现在去捡天就该黑了,麻烦。
阿木还惦念着自己兜里那二十来两银子,愣是憋着没跟叶子君怼嘴儿,这厢瞧见他带着一身的灰就要上床,那被子他是摸过的,暖烘烘的刚晒过呢,顿时就憋不住了。
“你……你这个小夫人怎的这么邋遢。”那双小嘴儿都跟着主人愤怒的情绪颤抖起来,如今这人可是公子的媳妇儿,他这妖艳jian货也喊不出口了,只憋了个“小夫人”出来。
叶子君翻了个白眼:“那不然怎么办。”
“打水洗漱啊!”阿木理所当然道。
叶子君盯着他,也不眨眼也不说话。
阿木被他看得浑身都犯怵,“你要干嘛。”
“小木子,给夫人打水去,要热的哟~”叶子君邪兮兮笑道。
阿木一愣,想明白现在可不是在慕府了,哪里还有热水一直等着他去打?又想着没遇着公子前他还不是草堆里一滚,背朝黄土就睡了过去。
但,但公子以前可爱干净啊。
“公子……”阿木可怜巴巴瞧向慕晨。
慕晨道:“暂时凑合一宿,阿木,快些收拾。”
阿木:“……”
他家温柔的爱干净的公子哟,去哪里了啊。
热水自然是没有的,铺开的两床被子侃侃能够四人取个暖。
也亏得现在正是春转夏的季节,否则别说两床被子了,四床在这屋子里也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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