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苏看着梅菲斯特的时候,正是梅菲斯特轻轻靠过来的时候。
祂窃取着五苏的唇,并为此感到无比的欢悦与狂喜。祂的手指虚虚地扶着五苏的脖颈,用力的程度几乎让手指底下的皮肉破裂,却没有完全地触碰到五苏。
梅菲斯特为亵渎了五苏而感到一股扭曲的喜意。
祂想把五苏彻底玷污成独属于自己的存在,哪怕祂深知毫无可能。
梅菲斯特允许自己沉溺在这一刻的幻想。
哪怕只有一秒。
然后唇贴着唇。
五苏听到梅菲斯特说。
“我,梅菲斯特,在此献祭给主。”
情感的熔浆跃动着,无数的呓语情绪着,那些红眼雕像所掠夺的馈赠涌动着。
“献祭给主无上的祭品。”
梅菲斯特笑了。
“而后,愿得主的垂怜,许我于您身前长久停留的资格。”
千年,万年……
以一切不可估量的时间与空间见证下。
第69章
爱玛很畏惧。
她抱着小安德鲁藏到了地下室里。
至于其他的仆人,爱玛在察觉到安德鲁的异常后,就第一时间尖叫着让所有人离开房子,然后她反应迅速地关上了门,并且用自己的钥匙锁上了它。
是的,爱玛随身携带着书房的钥匙。
哪怕是书房这样的重地,但是安德鲁也让爱玛拥有了钥匙,可以随意地进去。
而爱玛为了确保书房钥匙的不丢失,一直都是贴身携带的,这在最开始的时候救了她一命,直接把呓语着“饥饿”“好香”“想吃肉”的丈夫锁在了书房内。
她甚至来得及庆幸书房的窗户也是锁着的。
仆人们很听话。
至少表面上很听话。
在爱玛疯狂跑下楼的时候,只有管家还站在门厅。
爱玛对他快速地说道:“立刻回家,在我们没有通知你之前,你们都可以带薪休息。警惕任何红色眼睛的人,现在立刻离开。”
男管家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在夫人的告诫中隐约知道了什么,快速地鞠躬后就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小安德鲁在母亲的尖叫中早就跑出来了,然后就被这个瘦弱的女人一把拉扯着走到地下室去。
期间他们把所有能关上的门都给关上。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安德鲁紧张地抓着爱玛的衣袖。
作为接受过上流教育的他深知要称呼爱玛为母亲,但是在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小安德鲁往往会称呼那个听起来不太得体,但是更为亲切的“妈妈”。
爱玛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时,心都要碎了。
她谨慎而疲乏地说道:“发生了一点小变故,你的父亲……生病了,有些状况不太明确。我们需要先躲在地下室一段时间。”
地下室的钥匙只有厨房和管家有,刚才在管家离开的时候,爱玛就拿走了他一大串的钥匙。
地下室的温度虽然比较低,但是在重重门的隔绝后。
那是一大块还算安全,宽敞,而且还有一些简单食物的地方。
爱玛不敢直接往外跑。
这里距离爱神教会的一个大教堂很近,这也是安德鲁选择在这里居住的原因。
大教堂应该能很快察觉到安德鲁的异常,那这样一来,过不了多久,爱玛他们就能出去了;可如果不能很快察觉到的话……那就意味着红眼雕像的影响不单单是安德鲁一人,那更像是一个隐患的爆发,那他们躲在地下室,也能避开更大的威胁。
这是基于爱玛在西区混的那几年给她留下的极为警惕、但并非无用的预感。
爱玛告诫着小安德鲁要小心,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
而在相隔两层的楼梯上,散落着不少木头的碎屑,那来自于刚刚被肢解了的书房大门。
红眼的安德鲁正扭曲着肢体把耳朵紧紧贴在地板上,似乎通过空气与对话的振动,察觉到了某些以他的能力本该不能察觉到的事情。
他裂开嘴,尖利的牙齿亮得发白,涎液黏糊糊掉在台阶上,红眼里完完全全是渴求。
安德鲁曾渴望得到爱子的亲近。
他得到了。
该是他付出的时候了。
现在。
安德鲁无法自控地渴望着肉食,渴望着鲜活的、属于人类的肉香。
整个皮提雅城,这些红眼的存在只占据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存在,可皮提雅城是一个拥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巨大城市,哪怕只有二十分之一,那都是极为庞大的人口数量。
这些人群中,贪求得多的彻底疯狂,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与人的本能,彻底失控成需要立刻处理掉的堕落者;有的虽然失去理智,却仍然保留着人类的形状,并没有彻底失控,还残留着一点点被抢救回来的可能;有的还保留着自己的思想,但是行为会比以往更加不受控制,更容易暴躁失去理智;有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的贪念与渴望只是小小的事迹,诸如明天会天晴这样简单的希望……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
是红色。
整个皮提雅城的圣职力量都汇合在一处,甚至比之前新大陆的出现更为快速。
掌控着各大教堂的强大职业者甚至没有时间争辩,只是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就快速地分散开来。
执掌着大教会的他们或是施展着强大的力量,或是祈祷着神祗的垂怜,或是净化着那些还能救回来的红眼发狂者。
一时之间,整个皮提雅城风起云涌。
在皮提雅城外的一个宏伟的庄园里,男仆默不作声给主人换了一杯酒。
阿道夫·沃尔夫对酒的苛刻有时候近乎难以完成,就连开酒的时间和停留的温度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记住。那有些瘦削的身影从窗前回头,看着坐在宽大座椅里的父亲,沃尔夫伯爵,他说:“父亲,已经清理完毕了。”
那些失控者都在第一时间被庄园的守护者拿下了。
大教堂的行动也被他们所得知,这些贵族们选择了闭门不出,在这样的危机来临的时候,世俗的力量完全排不上用场。
但官方守夜人还是在出动的。
沃尔夫伯爵淡淡地点头,留着胡子的他看起来很儒雅,但是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莫名的气势,“你屋里的雕像我也让莫尔克毁掉了。”
阿道夫难得显得有点尴尬,他举着酒杯轻抿来一口,“我什么都没做。”
沃尔夫伯爵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是还没来得及尝试。”
一口被父亲戳破了心思的阿道夫索性说道:“我知道这些的危险,但是如果只是尝试着交换问题的程度,并不会失控。”这些都是在阿道夫·沃尔夫的情报收集中。
“向不可捉摸不可名状的未知存在祈祷,你是疯了?”
沃尔夫伯爵微微眯起眼,眉间看起来好似眨眼间就凝聚了风暴,下一瞬就能直接把阿道夫劈成焦炭般!
阿道夫摇摇头,他仅仅是想要知道妹妹的下落,不过……阿道夫猛地警惕了起来,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酒,这对往常的他来说是不该有的举动,毕竟这样子大口喝完酒液是完全不能品尝到液体的韵味,“如果这就是那位神祗所期待的呢?”
一位“有求必应”的存在。
一位会“等价交换”的存在。
哪怕祂的赠予怀揣着残酷的代价,但是在那些渴望疯狂的人眼中,却也不是不能付出的。
就如同那一瞬间阿道夫·沃尔夫心里闪过的念头。
那些微弱的代价,似乎付出也没有什么。
一步步深入。
“祂不需要信徒,也没有传教的打算,只有这些雕像大规模的传播,似乎就是为了等价交易,但是,人类这些区区的东西,能为祂交换到什么?”沃尔夫伯爵慢慢地说道。
人所拥有的,对祂来说毫无用处。
因为没有传教的打算,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让各大教会轻忽了这件事。
信徒就是教会的根基,争夺教徒就如同一场无形的厮杀,从来都是血与肉的搅拌机。
“能被交换的只有自身。”阿道夫确定这一点。
当然有人试图用自己的亲人或者是朋友来交换财富,但是这样的交换从来是不被回应的。
祈祷着什么,在祈祷中得知需要付出的代价,自己选择是否答应。
这就是在红眼雕像前祈祷的最为简单的步骤,甚至于不需要默念哪一位神祗的尊名,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邪神.的.名讳为何,只要跪在雕像的面前默念着“祂”就行了。
沃尔夫伯爵微眯着眼,若有所思。
…
幽暗之林。
领土里的人短暂开了个小短会后,阿莲娜暂时封锁了传送阵的来往。
不少人聚集在一直散发着雾气的堕落之廊外面,甚至有胆大的人——如伊莎贝拉还进去里面兜了两圈,然后一脸茫然地走出来。
她并没有在里面发现什么。
“那些柱子不见了。”
伊莎贝拉说。
然后她又更正了自己的说法,“柱子的表面还是存在着的,但是走过去的时候,我能直接穿过去。”
就好像在这些迷雾中,一百零八根柱子都全部变成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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