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回来了。
他坐在二楼客厅斜对门的沙发上,面前摊着光屏,他看见魏延川进来,问:“怎么样了?”
“睡着了,但腿还是没知觉,等他醒了再看吧,重要的是要等赵渔鸣那边的结果。”
“那你呢?”楚瑜用手里握着的一支电子笔指指魏延川的胳膊,“你总不能吊着手上台领奖吧?”
“骨头又没断,吊什么手。”魏延川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在他对面坐下,“到时候西装一穿就遮住了。”
“龚正那边有问出什么吗?”
“有。”楚瑜关了光屏,“不知道是不是要谢谢你下手太狠,龚正说不坦白就不给上止痛,那个术士撑不住,路上就把知道的全倒出来了。”
“首先他们确实是清洁派,其次他们是猎人,混在那群到的冲你来的人里面,到的VT-79。”
两名术士是分两辆车押送的,龚正和楚瑜各跟一辆。失去了一条腿的那名术士在龚正车上,斯文的八组队长把玩着手里的止痛针剂,听着那名术士的哭喊,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在、在猎人网站上的消息出来前,我们就收到了随时待命的通知。”
于是他们暂停了手上的一切活动,等着任务的发布。
猎人网站上果然出了新闻,大量的猎人涌向VT-79,两名术士收到了又一条通知——前往VT-79。
龚正问:“在猎人网站上发消息的是谁?”
冷汗淋漓的术士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都是单线联系的,连自己的上级是谁都不知道。
“我们只需要执行任务。”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营造更洁净的世界,所以首先要保持思想的清洁。”
楚瑜对魏延川总结:“他们都是被洗脑的傀儡。”
魏延川点头同意:“他们到VT-79之后呢?”
到达VT-79之后,两名术士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新的通知。
“直到今晚,他们收到了一个定位信号,接到任务去把那里的人都干掉。”
两名术士出发前,他们随身携带的符咒燃烧起来,送来了一团灵力。
术士对各种灵力都是兼容的,他们不知道那灵力有什么特殊的,但能肯定是为了这次任务而特备的,于是用在了赵樵身上,事实证明也确实有效。
楚瑜:“冯月背包的夹层里有定位装置。我们无法确定它是什么时候被装进去的。”
冯月被某种手段混淆了记忆,她说不清是谁,什么时候让自己去便利店找魏延川。
“龚正在加紧查八组关冯月的那个驻点了。”
“如果对方真的会隐身,那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魏延川握着空了一半的水杯,“猎人工会的管理层肯定也有清洁派,他们的屏蔽连我们的技术组都很难穿透,冯月的定位信号倒是发了出去。”
魏延川是用受伤的那只手握着水杯,胳膊横在身前,另一只手在掐这只手的胳膊肘。
楚瑜用眼神示意:“痛?”
魏延川这回先是老老实实的“嗯”了声,然后说:“还好。”
楚瑜比赵樵声更清楚魏延川的抗药性有多强:“没什么特效药吗,找毛姐看看?”
魏延川笑:“圣水啊,药怎么可能有用。真的还好,不算是忍不了的痛。”
“说到毛姐,她说我爸要来这里,真的假的?”
楚瑜摇头:“我没收到通知,估计是私人行程。”他看了眼时间,“很晚了,先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 47 章
第二天一早, 只有楚瑜一个人在强大的生物钟作用下,准时起了床。他不放心, 去看还有两人的情况, 赵樵声房门没锁, 人睡得很熟,而魏延川果不其然锁了门。
好在肥啾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飞出来, 往楚瑜平举的胳膊上一落, 对他“啾”了声。
楚瑜用手指抬起了它一边的翅膀,翅尖上的羽毛还没长回来,边缘有被烧焦的痕迹。
楚瑜问它:“痛吗?”
肥啾歪头对他“啾”, 羽毛当然是不痛的。
痛的是没有羽毛的魏延川, 伤口火烧火燎的,虽然不是太过难以忍受, 但的确会让人睡不踏实,他迷迷糊糊听到了楚瑜的脚步声,但懒得理,对他而言睡眠是最有效的,也几乎是唯一的恢复方式。
在魏延川的睡睡醒醒之间,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熬了一整夜的龚正摊在客厅的沙发里,楚瑜泡了杯咖啡给他:“怎么样?”
“查不到。”龚正揉着眼睛, 伸手接杯子。他从晚上到现在一直盯着监控在看,“冯月被抓之后表现得一直挺神经质的,从她被抓到离开,人一直在监控范围里, 没有特别的人接触过她,也看不出她在独处的时候有特殊的停顿。”
他们查不到冯月到底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也有可能冯月一早就被下了暗示。”龚正小心翼翼的喝了口咖啡,“再来点糖。”
楚瑜拿了糖包给他:“她的包呢?”
“一直锁在柜子里,但如果用了道符法阵之类的手段,我们还是查不出的。”龚正忍不住叹气,“忙到现在什么都没查到。”
“至少能确定不是你的人动的手脚,也能安安心了。”楚瑜安慰他。
龚正把咖啡调到了自己满意的甜度:“但我不认为八组一个清洁派都没有,还是得查。”
说完这句话,他坐起身往客厅外看,两个睡着的家伙中,有谁开门了。
是赵樵声,他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
他走得艰难,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楚瑜去扶他,龚正放下咖啡跟出去。
“你怎么样了?”
赵樵声龇牙:“感觉像是连着做了一百个下蹲起立跳。”他强调是下蹲起立跳,不仅仅是下蹲起立,“腿上用不出力气。”但完全不疼了。
“魏延川呢?”赵樵声问,回头去看那扇紧闭的房门,“还在睡?”
楚瑜才要回答,突然又一道声音从楼梯那儿响起来:“还在睡?这个点?”是很沉稳的男声,声音的主人有些年纪了,“又出什么事了?”
赵樵声觉得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龚正也是一样的反应,而楚瑜下意识的立正了。
注意到楚瑜动作的另外两人:“……”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人吧?
从楼梯上来的是名中年男性,是半只脚迈入了老年行列的那种中年。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身姿却是意外的挺拔,更没有中年发福的啤酒肚,身材管理非常好。
他的穿着再普通不过,一件白T恤都洗得有点垮形了,这个带着笑的老男人就像个好脾气的邻居,然而看见他的三个年轻人都僵硬了。
“严……严将军。”
严盛平笑着冲他们点了下头:“我休假,叫叔叔就好。”
“难得这么热闹,这小子居然赖床?”他看了眼魏延川紧闭的房门,伸手握住门把一旋就解了锁——魏延川当然不敢不给亲爹开房门的权限。
“谁?”迷迷糊糊的魏延川意识到有人进了房间,皱着眉头扒开眼皮,看见人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清醒了,“爸?”
魏延川从床上坐起来,躺得太久又起身太快,他脑袋懵了下,不得不闭了下眼睛缓解突如其来的眩晕:“你怎么来了?”
严盛平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冲在一线,休假的审批相对要宽松些:“难得休个假,当然是看看老婆看看儿子了。”
但他休假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就在休息,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魏延川掀被子起床,絮叨着很日常的话题:“你什么时候到的,吃饭了吗?”
魏延川和自己老爸相处融洽自然,外面三个人可就没这么放松了。
尤其是当严盛平抓住魏延川胳膊,问他裹着绷带的手怎么了时,龚正脸色都变了。
被抓的两个术士正在八组关着,虽然理论上严盛平管不到他,但龚正还是觉得压力山大。
魏延川抽回胳膊:“就……”他含糊的回答,“受了个伤呗。”
他这么回答的时候,偷偷冲外面摆了下手。
龚正、楚瑜熟悉他这个动作,一人一边,架着赵樵声往客厅去。
像魏延川这种年纪的男性,面对父母通常都是报喜不报忧。严盛平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准备和儿子好好聊聊,转身去关门,发现外面三个年轻人已经默不作声悄悄走了。
严盛平看见了魏延川刚刚的小动作,这场景似曾相识。魏延川比龚正、楚瑜大三岁,小时候一直是他带头,领着两个小的到处疯。大概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魏延川打小就聪明,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非常吸引小朋友,但对于大人来说,他完全就是皮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他倒也有担当,被大人训的时候总会记得护着两个小的,有时候两个小的玩野了,闹出幺蛾子,魏延川也肯给他们背锅。他摆手的动作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含义“你们先溜,我殿后”,久而久之,两个小的死粘他,觉得魏延川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转眼这么多年,魏延川殿后的习惯带到了工程队,救了好多人的命,也差不多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而龚正和楚瑜对他的信任与维护一直都还和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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