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复笠抓住栏杆的手不断的收紧颤动,手铐的链条撞在铁栏上,在漆黑冰冷的监狱里碰撞出声,如同丧钟一般的敲响。
一缕幻影从墙面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你愤怒吗?”
“是谁?”罗复笠立刻转过头。
千面站在床头,脸上戴着紫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你是谁?你是从哪儿进来的!”罗复笠上前一把拽过千面的衣领,小孩的身躯被他双手举起,身体悬空。
“我是谁不重要。”千面伸出一只手把住罗复笠的手腕,“重要的是,你的愤怒吸引了我,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
言毕,罗复笠便感觉自己的手臂瞬间失力,千面落回地上,他仿佛被人抽取的全身上下的力气,瘫倒在地。
千面低头勾起罗复笠的下巴,天真的童音里蕴藏着残忍:“你从前犯下的罪正在被警方一件一件的调查出来,你的罪行遮不住了。罗致一直都不喜你,罗家根本不会帮你,你的父母虽然疼你,但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也不会为了一个将死的你和罗家反目成仇,舍弃下半生的富贵荣华”
随着千面的话,冷汗一点一点的爬上罗复笠的背,他眼珠紧缩的盯着面前的孩童,暴戾道:“你胡说八道”
“即便罗致那个杂种不理会我,但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千面闻言笑出声,脸上的面具随着他表情的变动渐渐呈现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他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罗复笠脱口而出:“没错!”
千面笑的更大声,他收回手,望着罗复笠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表情陡然一变,又恨又恶的道:“那你被关在看守所的这么多天,他们有来看过你一次?”
“罗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你了,你就是弃子,你的父母已经抛弃你了!”
罗复笠脑门上的汗顺着额角滴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他扒着床沿想从地上站起,每站起一分,脚就控制不住的打颤又坐回原地,“我爸妈不会的,他们不会的,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是唯一的儿子!”
“可怜。”千面突然叹息,“还在这里傻傻的等着他们来救你吗?”
“你永远也等不到了。”
罗复笠靠在床沿,凹陷的眼珠死死盯着半空一处,像是心内最后的一道城墙被城内的人亲手推翻,眼泪无声的流满他的脸。
千面俯视着罗复笠,“我感受到了你的愤怒。”他跪下身,把头贴在罗复笠的脸颊上,循循善诱:“告诉我你的愿望,逃离这里、杀了罗致,还是杀了你的父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
罗复笠的表情突然变得狞恶,眼光如炬,里面充斥满愤恨。
千面在阴影中勾了勾嘴角,他抬起头,凝视罗复笠,“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罗复笠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怒到极致。
“我要你,杀了他!”
一张素面的白色面具凭空出现在千面手中,他拿起这张面具放在罗复笠的面前,“杀了谁?”
罗复笠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曾一度让他痴迷的脸,愤怒烧红了他的眼,“容话身边的人,那个男人!”
千面的手一顿,古怪的笑意又加深几分,“是我小瞧你了。”
罗复笠五官扭曲,“不是他,我不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容话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也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透过面具上的两个洞孔,愤恨的望着面具外千面诡异的脸庞,“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
“好。”
千面松手,面具盖上罗复笠的脸。素白的面具上一点一点被染上青色,罗复笠全身抽搐,口中还在不断重复“杀了他”三个字,须臾过后,千面取下罗复笠脸上那张已经完成融为青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黑色的诡异符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覆满上这张青色面具。
千面摸了一下自己的新面具后随即走向墙面,身形渐渐隐没,心情不错的道:“我也正有此意”
言毕,靠在床沿上的罗复笠轰然倒地,神情愤然,怒目圆睁的盯着一处,呼吸声骤然消失。
容话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盛玉宇坐在容话的床边,哭丧着脸望着对方。
房间里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半个小时过后,洗完的慕别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他见盛玉宇纹丝不动的守在容话床前,说道:“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盛玉宇侧过头瞥了慕别一眼后,又失望的把头转了回去,闷闷道:“待到话话醒。”
“他今晚不会醒了。”慕别放下话,“你回去。”
盛玉宇道:“不回去,他今晚不醒我就守到明晚,等到他醒。”
慕别眉尾微扬,也不擦头发了,他从另一侧的床边上床,掀开被子和容话进到一个被窝,“你是打算看着我和他睡一个晚上?”
盛玉宇点头道:“我可以。”
慕别忽然笑了,他有条不紊的道:“容话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肩膀上的伤也没有伤到筋骨,他明天会醒,你可以选择明天早上来看他。”
“我不要。”盛玉宇不假思索的拒绝,眼巴巴的瞅着容话,道:“话话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为来找我他才受伤的,我不能不守着他”
慕别指节曲起在被子上轻敲,“事不过三,最后问你一次,走不走。”
盛玉宇愣愣的摇头,“我不走啊”
慕别敲指的动作停住,他略抬了抬指尖朝盛玉宇一点,盛玉宇忽然变回原形,身体被压在一堆衣服下面。他甩着身上的衣服从缝隙里钻出跳到床上,想要重新变回人身,却率试不成,彻底愣住了。
慕别勾手,盛玉宇腾空起飞停在了床头板上空,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慕别说:“你既然喜欢看,那就这样看一晚上吧。”
小黑兔扭动着小身板,却感觉自己一动,那股力量便把他束缚的更紧,他愕然道:“你果然是个坏胚子,话话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好朋友,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慕别学着盛玉宇的口吻,道:“我也是话话的好朋友,他会原谅我的。”
“他不会的!”小黑兔抽吸着鼻子,“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慕别浑不在意的撩了一下发,“听说兔子肉鲜嫩肥美,成精的不仅味道更鲜,还能滋补。容话身体不好,把你炖了给他吃,说不定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盛玉宇目光呆滞,半晌没说话。慕别以为盛玉宇是被唬住了,心内轻笑。不曾想,盛玉宇却突然说:“如果能让他好起来的话,可以的”
慕别唇角的弧度慢慢淡下去,他招手,束缚盛玉宇的力量突然一松,小黑兔掉在了床头板上。盛玉宇摔疼了小屁股,用小爪子揉了揉后忙从床头跳下来,跳到慕别的被子上,颤巍着身体,“你什么时候炖我?我想让话话快点好起来”
慕别垂眸凝视了盛玉宇一会儿,忽然拎起盛玉宇的后颈丢进了容话的被窝里,“今晚,不准发出声音。”
盛玉宇贴着容话的肩膀,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小声问:“你不炖我了?”
慕别掀被下床,淡淡道:“炖了你,他会哭的。”
盛玉宇又慢慢把头缩回去,用柔软的毛蹭了蹭容话的下巴,傻笑道:“我是话话最好的朋友,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慕别难得附和了一声,下到一楼取回一杯冒着热气的黑水后,又重新回到房间。盛玉宇听到声响,跳到了容话的枕头上,看见慕别手里拿着的东西,惊讶道:“这是毒药吗?”
慕别把杯子放在床头,将容话扶起来靠在床头,“是他每晚都要喝的药。”
盛玉宇又跳到床头柜上,嗅了嗅这杯黑水的气息,瞬间了然于心,“我知道这个,长在深海里的藻藻鱼做成的药,可以活血止痛,帮助骨头重新生长!是很罕见的良药。”
慕别从杯里舀了一勺药,掐着容话的下巴让嘴露出缝隙,试着把药喂进去,“你懂得还不少。”
盛玉宇嘿嘿的笑,“祖传家业,我也懂一点皮毛的。”
药顺着容话的唇角流下来,慕别立刻抽了张纸给容话擦拭干净。盛玉宇看见这一幕,说:“是不是喂不进去啊?”
慕别又试了几次,药刚到容话的嘴里就流了出来,进不到喉咙。
“怎么办?”盛玉宇恼着兔头干着急,“不可以不喝药。”
慕别把勺放进水杯里,“我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回避。”
盛玉宇失望道:“可以不回避吗?”
慕别想了想,说:“也行。”
盛玉宇闻言立在床头柜上,静静的等待慕别接下来的动作。
慕别将容话重新平躺回床上,眼神扫过对方那张血色极淡的薄唇,说:“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盛玉宇在旁边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应和的点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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