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愚也好奇舒展跟他要了那所谓的针和金属丝是干什么的,也跟了出来。
舒展没有多话,只让西瑞放宽心,“可能有点疼……等等。”
舒展又转头问舍愚:“有管止疼麻痹的药吗?”
舍愚咳嗽一声,“我只是药剂师学徒,学到的配方不多,能让人感觉不到疼痛的配方我还没学过。”
舒展倒是知道几种常用麻醉药的提炼和合成方式,但苦于没有原料,只能安慰西瑞,“忍忍吧。”
西瑞表示……他能忍,呜呜!
针线在皮肉上穿行,不说疼痛,只眼睛看着就觉得忍受不了。
西瑞疼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忍受。
舒展惊讶得看看少年,他还以为这个爱哭的少年会哭得稀里哗啦。
房利在旁边阴阳怪气地骂:“这是什么药剂师,竟然用……那些是什么怪东西,他当人的身体是什么?就没见过药剂师是这样的!”
大块头也赶紧跟着说:“对啊,药剂师药剂师,自然全部靠药剂,真正厉害的药剂师,只要一点药剂就能把这个伤口治疗好了。这个天残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
“异端!”房利脱口道。
舍愚猛地盯过去,怒喝:“闭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异端两个字似乎有着极为可怕的魔力,当房利脱口说出这两个字后,西瑞和大块头脸色立变,范钢扭头看向这边,西瑞更是抬起手想要制止舒展的缝合。
舍愚虽然也不明白舒展在做什么,但他决不能允许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被用在和“异端”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上面,当下再次怒斥房利:“你见过几个药剂师?不懂就不要乱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口出胡言,我必然禀告八殿下,让他处置你!”
舍愚骂完房利,又用厉光扫过其他三名病患,厉声道:“你们也都忘记房利刚才的胡言乱语,不准出去乱说,知道吗!”
西瑞几人连忙点头。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和异端扯上关系,哪怕你只是和异端待在一个屋子里,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西瑞最害怕,他对房利的愤怒甚至压倒了对房利的恐惧心,竟然冲着房利气怒道:“你、你胡说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房利在说出异端两个字后也很后悔,但他坚决不肯认错,只梗着脖子不吱声。
舒展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异端代表什么,看这些人不再说话,他就低头继续他的缝合工作。
感谢他的彩超透视能力,让他不用直面伤口和鲜血,否则他还得再培训一个护士帮他做事。
在一片异样的静寂中,舒展快速缝合好了西瑞的伤口。
西瑞很能忍,竟然连一声痛都没叫,嘴里也没咬东西,全程竟就这么忍了下来。
舒展把伤口擦干净,敷上药膏,“好了,以后每天换一次药就行。等个几天,伤口长好,上面的金属丝就能拆下来。”
就算到时舍愚不帮他,他也能借用剪刀把金属丝拆下。
当天,病房里的气氛非常怪异,西瑞不再和房利说话,大块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一个劲犯愁。
花铁儿别看大大咧咧,却非常敏感和细心,一进来就察觉出不对,他把舒展叫出来询问情况。
舒展也正好有问题要问他:“什么是异端?”
花铁儿一听他说出这两个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舒展实话实说:“今天我给西瑞缝合伤口,房利说我的行为属于异端。”
花铁儿冷脸,腾地站起身:“那个混蛋!他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舒展一把拉住他,“你别急,大巫已经教训过他,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异端?”
花铁儿恨恨地瞪了眼石屋,重新坐下来,“以后你不要在人前轻易说这两个字,不,你最好直接忘记,再也不要说。”
“这么严重?”舒展越发好奇。
花铁儿郑重点头,“非常严重。如果有谁被说成异端,一旦被大巫塔知道,谁也救不了你,国王也不能。”
“那异端到底是什么?”
花铁儿眼中闪过不知对谁的嘲讽,他忽然伸手揉了揉舒展柔软的头发,嘿嘿笑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总之你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两个字,如果以后有谁这么说你,你告诉我。”
花铁儿脸上在笑,眼中却满是杀意。
舒展嫌弃地扭头,他虽然好奇,但看花铁儿神色,显然是不打算告诉他详情了,他也没多问,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你过来的路上看到大黑了吗?”
“没有。它还没回来?”花铁儿眼中杀意一收,又恢复之前嘻嘻哈哈的阳光少年样。
舒展摇头,对大黑生出了一点点担心:大黑虽然强,但这个世界的生物可比地球危险多了。
花铁儿猜测:“大概它把它发现的那个巢穴里的火岩长虫都吃光了,只能跑得更远寻找猎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激烈的犬吠声。
“汪汪!嗷呜——!汪汪汪!”
舒展一听大黑的异常叫声,猛地站了起来,“大黑出事了!”
与此同时,刺耳的哨音响起,花铁儿也脸色一变,跟着站起:“这是岗哨,有人在攻打我们。”
不是人。一名光头大汉飞奔而来,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先到了:“八殿下!不好了!铁甲兽群冲过来了!领头的能喷火!能喷火啊!”
第28章 厉害的天残药师
“不是人,是铁甲兽?”花铁儿问来人。
来人狂点头,“对对对,就是铁甲兽!好多,一大群!带头的还会喷火!”
花铁儿叉腰大笑,“那有什么好怕的,那可都是肉!”
报信的光头大汉眼睛一亮,一抹脑袋恍然大悟:“对哦~!那全都是肉!靠,大爷我都好久没看到那么多肉,被吓傻了!哇哈哈……不过,殿下,那些肉有点凶有点多,我们要怎么留下来,就怕我们在它们眼中也是肉。”
花铁儿一挥手,“怕什么,走,本王子带你们抓肉吃!”
光头大汉跳起来,“走走走!”
花铁儿临走前还没忘嘱咐舒展:“你进大巫的石洞里躲着,大巫不说可以出去就不要出去。你这种弱渣,被铁甲兽碰一下就成稀泥了,懂?”
本来想跟着去看看什么是铁甲兽的舒展:“……”
舒展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帮我照顾大黑!”
“放心!”花铁儿摆摆手,带着兴奋莫名的光头大汉跑远,边跑还边吹哨子。
舒展只能听出长短之分,猜想花铁儿应该正通过尖锐的哨音在传达什么命令。
舒展转身就看到舍愚已经走出石屋。
舍愚:“不用担心,八殿下虽然至今没有觉醒,但他并不是弱者,他既然说带大家抓肉吃,那他应该有所成算。你跟我进来。”
舒展跟着舍愚进入石屋。
范钢四人也听到了哨音,能坐起来的都紧张地坐起身。
西瑞揪着手问:“大巫,药师,外面是不是有人攻打我们?”
大巫摇头,“不是,只是来了铁甲兽,八殿下已经带人过去处理,你们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病患四人放心了,坐起来的也重新躺了下去。
舍愚让舒展稍等,回去后面石洞连续抱了三块巨大的金属出来。
舒展只看那金属块的体积就知道自己绝对抱不动,但看舍愚那么大把年纪还能抱得轻轻松松,也不知道是那金属密度低,还是老头力气大。
舍愚抱着金属块来到石屋门口,现场制作了一扇厚厚的金属门出来。
舍愚把金属门安装在只挂了一个皮帘子的门洞处,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门的四周竟然严丝合缝地与金属门融合在一起。
舍愚为了便于观察和透气。还在门扉中上方留了一个观察孔。
舍愚又用同样的方法把窗户也给封了起来。
“好了,这下就算铁甲兽冲过来,我们也有暂时的抵挡能力。你们在里面不要发出声音,铁甲兽听不到声、闻不到味,就不会盯着这里。”舍愚警告了病患四人,带着舒展去了后面石洞。
舍愚站在自己的工作间门口,突然转身,目光复杂地盯着舒展。
舒展带着一点疑问回看他,完全没有普通天残面对上位者时的紧张恐惧和不安,更没有所谓的自卑。
这天残不会真是异端培养出来的吧?舍愚脑中忍不住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但很快他就把这份猜忌压了下去。
“你能告诉我,你的药剂到底是谁教你的吗?”
“学校,老师,很多个。”老师的说法这里也有,不过学校没有。
“学校?”舍愚没听懂这个词,以为这是人的名字,“教你药剂学的老师叫学校?”
舒展想笑,忍住,没承认也没否认。
舍愚用力探索自己的记忆,但他想破脑袋也没听说过一个叫学校的药剂师。
“你不是镇海国人吧?”舍愚也不敢说自己知道镇海国所有药剂师的大名,更何况镇海国外还有那么多国家和部族。
舒展摇头。
“怪不得你的通用语发音那么奇怪,一开始还不会说。咳,你那个针和线缝补皮肉的方法也是你的学校老师教给你的吗?”舍愚假装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