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房利等三个大汉看到大巫进来,立刻纷纷叫嚷向大巫告状。
大巫看三人身上的药糊都没有换,只范钢身上似乎有动过的痕迹,气得把舒展叫了过来,骂了一顿:“你怎么这么浪费?那么多药糊你都弄到哪里去了?我让你给他们上药,你这么长时间都做什么了?剩下的药糊呢?”
舒展刚才洗手时已经顺便把调制后剩下的黑色残渣给冲到了下水沟里。
大巫看舒展没反应,都没有仔细看范钢身上的药糊,而是气得立刻走出石屋,对外吹了一声哨子。
房利三人洋洋得意地看着舒展,其中一人还对舒展幸灾乐祸地道:“你惨了,你把大巫惹恼了,你甭想再住在大巫这里,滚出去吧,该死的天残!”
舒展看着三人,慢慢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换药。”
一个用药对象太少,想要知道一个新药的普遍效果,试用者自然越多越好。而这几个人继续使用舍愚的药,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只会越来越糟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还是很善良的。
房利三人以为舒展害怕了,在乞求他们,当即大笑道:“滚吧!要你换药?我们还不想死呢!”
舒展点点头,“记住你们说的话。”
这句话他说得一点都没打顿。
第21章 重新分派
舍愚大巫再进来,看着舒展就没什么好颜色了。
药草多宝贵,这天残竟然就这么浪费了!那可是能救治四人份的药草,虽然那效果也就一般,但有总比没有好。
舒展不是自找没趣的人,更无意炫耀,而且解释也不好解释,就任由舍愚误会,他人绕过舍愚,走到范钢身边,默默地看他身上的能量变化。
大巫要忙着去研制第二份药糊,也没心情去管舒展,只喝令他什么都不准碰。
“大巫,有什么急事吗?”花铁儿跑来了,掀开门帘就问。
舍愚大巫没好气地道:“看看你带来的天残,原本以为是个懂事的,我还想培养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浪费了我那么多药!让他照顾病人也照顾不好。”
花铁儿一边听大巫的埋怨,一边用眼角余光搜索舒展。
“大巫您别气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说说他。”花铁儿笑嘻嘻地说。
舍愚用鼻子喷气:“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就让他滚了。
花铁儿安抚完大巫,把舒展叫了出去。
舒展慢悠悠地跟着走出石屋。
花铁儿站在台阶边上,为难地抓抓脑袋,“你怎么把大巫给惹恼了?药草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玩?”
“没有效果。”
“嗯?你说什么?”花铁儿手顿住,以为自己听错。
舒展出于对职业的尊重,重复:“药,没有效果。”
花铁儿一把抓住舒展的手腕,从台阶上跳下去,远远离开大巫的石屋,确保大巫一点都听不见。
然后才跟舒展说:“你说大巫的药没有效果?你……”以为你是谁?
舒展:“没有效果,就是,没有效果。”
花铁儿头疼,“你怎么知道?”
舒展:“最里面那人,在发烧,很危险。其他三人,伤口……没有愈合。”
有几个词汇,舒展还不会说,就比划着来。
花铁儿勉强听懂,他吐了口气,道:“你对舍愚大巫太苛求了,他本身是冶炼师,对药剂方面也就是学徒的程度,这还是因为大巫都要学一点药剂,他才学了。但就算是药剂师学徒,那也很宝贵,也许他制作出来的药的药性一般,但是比起我们什么都不懂要好得多。”
舒展发现他竟然把花铁儿这么长一段话给听懂了,但听懂归听懂,他想说得顺溜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想到周围,看看。”舒展看出舍愚大巫不愿自己动他的药,但他已经接手最里面那个病人,以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花铁儿一口否决:“不行,外面太危险,你太弱。对了,大黑呢?怎么没看到它?”
“它,去找东西吃。”舒展并没有强行要求非要出去,更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不听经验者劝告,那往往就是找死的行为。
舒展打算等大黑回来后,问问它附近情况,如果大黑能保证他的安全,他就跟大黑出去看看。
花铁儿叮嘱舒展不要在大巫面前说他的药没有效果,又回去找大巫说好话,让他继续把舒展留下来。他也不是特别照顾舒展,谁让天残太弱,搞基建根本用不上他。
舍愚大巫还没说什么,房利三个已经先一步叫嚣起来,死活不肯要舒展照顾他们。
舒展就在后面听着,听他们吵成一团,也看出舍愚大巫的不情愿,他就走到范钢身边,手指范钢说:“我,只照顾他。”
在舍愚大巫眼里,范钢基本已经等同于死人,他还给他用药,不过是不想得罪花铁儿,因为范钢是花铁儿的侍卫之一,和其他懒汉不一样。
此时舍愚听舒展说只照顾范钢,心里顿时乐了。让舒展照顾范钢,他只要给对方一点药就可以,不怕舒展浪费太多,而范钢如果在被舒展照顾期间死了,那也跟他无关。如此也算两全其美。
“看在八殿下的面子上,我可以继续留下他,但就照他自己说的,他只照顾范钢,其他人不用他照顾,但他也别想再碰我的药。”舍愚大巫道。
花铁儿刚要答应,舒展开口:“他的药,要有。”
舍愚大巫皱眉,但还是答应道:“范钢的药,自然会给他。”
房利三个听说那天残不用照顾他们,只要照顾范钢就好,顿时也都高兴了,也不再说要驱赶舒展的话——没见八殿下用杀必死的眼光瞪他们吗?
而范钢则保持了沉默,甚至没说舒展给他上的药有点不对劲,让他伤口疼得慌。而他不说,一来是他有点同情天残,不想舒展被赶出安全的石屋,和其他人一起睡露天。二来,他觉得这个天残有点奇异,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胡乱期待,但是……但是也许他命不该绝呢?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自始至终,舍愚大巫都没有去仔细看范钢,也就错过了他胸口和脖颈上的药糊颜色不对的事。
花铁儿也另外找了个人过来照顾那三个伤患,之前大巫也只是给伤患换药,并不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伤患们平时都是互相照顾,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有人轮流给他们送来食物,并顺便帮他们处理一些生理上的事。
光头大汉们本来以为有了那个天残以后,他们不用再去照顾那些伤患,谁想八殿下还让他们按照之前的安排轮流去,顿时都有些不爽快,他们是勇士,让他们搞基建就已经够委屈了,还要让他们照顾病患的吃喝拉撒?那个天残干什么去了?
虽然大汉们从房利三人口中得知,是他们不要天残照顾,但还是觉得那个天残不识好歹——让你不照顾你就不照顾了?人不能碰,尿壶不能拿一下,屎尿不能倒一倒清洗一下吗?竟然说不照顾,就半点不靠近。
不,人家也不是完全不碰屎尿桶,只要范钢需要,他还是会拿过去给范钢用,但用过,他就不管了,从不说要主动清洗,而八殿下也不强行命令他做这些事。
为此,光头大汉们看舒展就更不顺眼,隐隐的就有些排挤他,甚至只要八殿下不在,他们就敢当面欺负舒展。
而光头大汉们首先表示出来的欺负,就是不给舒展分食物和水。当天晚上,他们给房利三人和范钢都送了,就是不给舒展。
舒展把这些看在眼里,脸上完全不动声色。他就没想过要在这里长待,而且大概科研工作者对人情世故都不怎么在意吧,他看出来但也懒得弥补。有那个时间,他宁愿多花一点时间去研究他突然出现的“特异功能”,然后再看看他配置的药物在范钢身上的具体反应,这样一旦有什么事,他还能及时补救。
范钢看舒展喂他吃饭,自己却什么吃的都没有,吃了两口,就示意他够了。
舒展不是第一次照顾病人给病人喂饭,喂起来也算有模有样,他还为了方便范钢消化,特意把送来的腌肉用水浸泡了一下,又用舍愚之前给他的那把小刀,把肉块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喂给范钢吃。
范钢轻微扭了下头。
舒展送肉块的手停住。
“你……吃,我……够了。”范钢吃力地说道。
舒展看看还剩下大半碗的肉粒,继续往范钢嘴里塞:“吃,你需要体力。”
房利耳朵尖,听到后叫道:“范侍卫,你不吃给我们吃,我们不够!来多少都不够!”
范钢其实也饿,看舒展不肯吃他的份,他也不愿意便宜别人,就不再客气,拳头大的一块肉,很快就给他吃完了。
舒展这时已经恢复不少精神力,头也不再隐隐作疼,他看范钢余热未消,在给他喂水的时候,顺便就把一些他觉得对范钢有利的能量通过水送进其体内。
他也曾试着直接把能量送入范钢体内,但是根本做不到,他可以让游离能量聚集过来,可当他希望这些能量进入范钢身体时,那些能量却都不听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