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 (神经不正常)
- 类型:GL百合
- 作者:神经不正常
- 入库:04.09
见眼前的长歌如一只蝴蝶一样轻盈地在书架之间翩跹,青帝忽然觉得眼前人穿白衣也好看。
耐着性子将小曲儿唱了一遍又一遍,到徐长歌娇笑着喊停时,青帝才堪堪收住声音。
“可是舒心了?”凝眸望着额上沁出一层薄汗的长歌,青帝有些手痒。
“借笔墨一用。”娴熟地磨墨展卷,青帝极快地将眼前人的姿容绘到了纸上。
瞧出纸上的人影正是自己,徐长歌的步子挪不动了。
“青澜?”
站到青帝的身后偏头看青帝画画像,徐长歌惊诧纸上自己的模样。
原来自己真有温婉的时候?
咬咬自己的指尖,徐长歌将下巴落到青帝肩上:“青澜,你既是动笔了,就顺带把那首小曲儿的词也写了,长歌惦念那词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好。”处在兴头上,青帝没有拒绝徐长歌。
伸手再展一张薄宣,蘸足浓墨,笔走龙蛇,眨眼,就写好了说唱小曲儿的填词。
“春游故堤春日愁,春尽落花春水流。春来东风侵杨柳,春去老妪尽白头。春有意,春在否?春且去,春回否?否否。春去春乃尽,春去春不回。否否。春去春乃尽,春去不回头……”
站在青帝的身后看完小曲儿书成,徐长歌探着头,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青澜,你这字写得真好看!”
“是吗?”提腕将笔锋收好,青帝轻笑道,“日后却是比不得长歌!”
“青澜你取笑我!”一边伸手去夺青帝掌中的毫素,一边偏头看青帝的墨宝,徐长歌嬉笑道,“本小姐的字固然写得不错!但和青澜你相比,还是要差一些风骨的……说来,青澜你这字与本小姐的有七分相似,若不是看着你写,本小姐倒要以为这幅墨宝出自本小姐之手……”
“确实有几分相似。”青帝没有回避话题。宣纸上的字她已练了十几年,瞧上去自然比长歌当下的字好。
但她的字当下已写到了极致,往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长歌则不同,她开蒙不过四五年,性子也没有定,往后的路还很长。
见青帝没反驳,徐长歌一边伸手,一边颇有心得道:“青澜,你这字虽然看上去不错,但终究少些东西……”
青帝跟着徐长歌的动作屈肘,堪堪避开徐长歌夺毫素的手。
“基础不牢。”不想长歌从字迹里挖出其他的东西,青帝直接将自己的问题说破。她练字本就是半路出家,自然不能和长歌比。更莫要说,她的字原就是偷师长歌的。
“笔拿来呀!”借声音从左边吸引青帝的注意,徐长歌忽地从青帝的左边换到右边,而后夺下毫素,迅速在青帝的墨宝上落在自己的款。
“你这是?”青帝不解。
徐长歌则眨眨眼,半真半假道:“青澜!长歌将赵夫子的功课欠下了!如斯墨宝,如斯佳句,何不让本小姐借用一二,拿去与夫子品鉴!”
第15章 第十二章
“这怕是不妥……”
青帝想起了自己现在应该不识字。
“有什么不妥的!赵夫子不是多话的人!”
命婢子去将案上的两幅墨宝收好,徐长歌转身带青澜整理过仪容,就带着青帝朝着赵夫子那处赶。
……
与徐长歌坐在去赵府的马车上,青帝久久没回过神。
她那根深蒂固的“出宫出府都不是易事”的印象被徐长歌用两次风风火火迅速打破了。
“就这样去赵府么?”
不去看徐长歌怀里的三个卷轴,青帝心道赵夫子真是个好说话的先生。
长歌也是真实在。夫子邀过府便当真只带着功课过府。
“这样去还不够了?”炫耀般举着三个卷轴,徐长歌笑嘻嘻道,“青澜!本小姐忽然觉得,本小姐把你从宫里带出来真是挖到宝了!你不知道,本小姐还从没有遇到像你这样能把本小姐的字写得八分像的人……你以后可要多帮本小姐写些功课……”
“原来本皇女出宫就是为了替徐小姐写功课的……”青帝勾勾唇,言语里带出几分调侃。
“可不!”徐长歌将卷轴放下,转而抱住青帝的手肘,“你见过两个字写得那么像的人吗?”
“天桥书信师父个个都能做到。”青帝伸手去撩车帘。
车帘外是穿戴各异的百姓。有的在叫卖果蔬,有的在挑担赶路,有的在为了几个铜子争吵,有的坐在路边醉酒当歌……
形形色色的人在眼前划过,青帝被不远处一个插草标的丫头吸引了目光。
那个丫头穿着一身沾满草屑的华服,眉目里尽是与年岁不符的阴鸷。
“你在看她?”
跟着青帝的动作将视线投至车外,徐长歌神情变得凝重。
随意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扔出车外,徐长歌拉下车窗上的帘幕与青帝道:“莫要心疼那些可怜人。姑祖母说,人各有命。她既是能跪在哪里,就有她该有的命数。”
“是。”点头应下徐长歌,青帝没有多说话。人各有命这件事,青帝比任何人都清楚。但青帝同样清楚,世上有很多不认命的人。譬如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个。
转身将卖身女童抛至脑后,青帝听着徐长歌说了会儿赵府的忌讳。待马车平稳的停到赵府门口,徐长歌吸取教训,规规矩矩地带着青帝踩木凳下车。
赵府修得极为风雅。亭阁错落在山石间,宛如一幅水墨画。
跟着徐长歌在赵府的青石小径上徐行,青帝猜想长歌定是与赵夫子很熟。否则,赵夫子也不会放任长歌一人在赵府中行走。
“这是芍药!”指着小径旁的绿植与青帝解说,徐长歌到赵府就像回家了一样。
点头没与徐长歌应声,青帝机警地望着不远处——小径的尽头有人影。
“夫子?”瞧到了尽头的人,徐长歌止步。
尽头人闻声,即抬足穿过花丛。
……
“小姐……”走到徐长歌身前发现其身后的人并非是女婢,赵夫子捋捋过肩的长须,笑着朝徐长歌发问,“这位是?”
“这位是澜皇女!”徐长歌微微欠身。
“哦。”低头将青帝从头看到脚,赵夫子偏头望向徐长歌,“不知小姐今日来老夫这处所为何事?”
“上月夫子说长歌写字欠了几分力道。长歌回去后勤练了半月……今日想让夫子看看成效。”
说话间将三个卷轴都呈与赵夫子,徐长歌一脸谦和。
“稀奇!这次来竟还带了功课!”将卷轴还给徐长歌,赵夫子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走,“跟上!咱们去书房看。”
“是。”一手抱着卷轴,一手拉住青帝,徐长歌含笑跟在赵夫子身后。
待赵夫子命婢子给她们二人添上茶水,徐长歌才在赵夫子瞧不到的地方偷偷与青帝使使眼色。
知道徐长歌的意思是不要拆台,青帝会心一笑。
安安静静坐在赵夫子书房的高凳上,青帝起手饮了一杯茶。
极苦的茶水刺激味蕾,青帝发觉赵夫子喜欢喝浓茶。
掀开茶盖数茶叶,青帝用余光扫到徐长歌正将她们二人的墨宝铺展在赵夫子的实木案上。
“这是上月写的?”
赵夫子摸着微潮的宣纸若有所思。
“对。”见赵夫子将自己的墨宝归为了早期之作,徐长歌用镇纸压住青帝那张,含笑道,“这是长歌今晨之作!”
“嗯……”不知自己的得意门生如何在一早上的时间里写出两幅极为相似,又极为不同的字,赵夫子捋捋长须,抚掌道,“真是常见后浪推前浪!几日不见,小姐的笔力真是日新月异,进步神速!”
“都是夫子教的好。”见赵夫子也没辨别出自己与青帝的字,徐长歌朝赵夫子拜了拜,认真道,“早前,长歌一直自恃甚高,这字练了数日,长歌才知道这世上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日后,长歌定会将夫子的教诲牢记于心……”
“小姐……”没想到素来高傲的小丫头也有躬身自省的时候,赵夫子感慨良多,“哈!这原是昨日老夫要小姐来见老夫的缘由。既是小姐已经悟到了,老夫也就不多说了……”
“夫子……”感动于赵夫子的用心,徐长歌还想说什么,却见赵夫子转身朝青帝身旁的书架走。
紧跟在赵夫子身后,徐长歌知道赵夫子有东西要给她。
“夫子?”
踮足接住赵夫子递来的卷轴,徐长歌不明所以。
难道是夫子对她今日的功课不满意?
那也不会呀!
青澜的字明明已高出了她日常水准。
“小姐呀!老夫一直以为小姐你是青都难得一见的奇才。”伸手拍拍徐长歌的肩膀,赵夫子嘱咐道:“但奇才只是资质好。要想真正成为名器,还需要一番雕琢。老夫昨日去了郡王府,得了一幅墨宝,现赠与小姐!小姐得闲时,可与澜皇女一同观摩。”
听出赵夫子对手上卷轴的推崇,徐长歌起了几分好胜之心:“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小姐以为呢?”赵夫子将声音压低。
“可是冯郡王?”徐长歌猜了个人名。
在徐长歌记忆里,郡王府里没有什么人物。除了冯郡王这个儒将,郡王府也就只有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