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容回迁就他的, 他起身正要宽下外袍, 给他暖床,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先去开了门, 鸿雁端着药站在门外,“这是给君上的药。”
容回道:“交给我便是。”
“嗯。”鸿雁连带托盘交给他, 容回重新合上了门,端着托盘往里走。
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只端了药碗,在床边坐下, “先把药喝了。”
遇辰撑着床坐了起来,容回用瓷勺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他微微张口咽下, 而后蹙眉,“这药可真苦。”
“良药苦口。”说着,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遇辰喝下那一勺, 便道:“不喝了。”
容回一手端着碗,一手撑在被子上,身子往前倾,唇准确无误地落在遇辰的唇上,他在他唇间轻吻了吻,“还苦吗?”
遇辰倒是意外他这个举动,他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甜了。”
“那再喝几口。”说着,他再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等他咽下,他便吻他一下。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最后一次容回吻过去时,遇辰的手掌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
一个吻深入而绵长。
“你可知你在引诱我?”
遇辰的声音很低,说话时气息扑在他的脸上,两人的呼吸纠缠,容回咽了咽唾沫,“等你好了,我,随你处置。”
遇辰红润的唇缓缓勾起,“可我等不及了。”
容回既羞赧又有些无奈,“你……”
“我为师兄守身如玉多年,经不起师兄这般撩拨,师兄可要对我负责。”
容回淡淡笑了笑,“你这一身重伤,就不能好好歇着。”
遇辰冰凉的指尖拂过容回还温热的唇,“若是和师兄共度良宵,就算还剩一口气,我也能得心应手。”
容回原本只是想哄着他喝药,但看这情形,是给了某人撒泼由头,他迁就着他,“你喝了药,先歇一歇,我先去沐浴。”
“好。”
容回此前来过两次羽灵溪,都只待了几天,对灵溪宫算不上很熟悉,不过自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此时再回到灵溪宫,他已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灵溪宫内有一口温泉,是遇辰平日里沐浴的地方,他上一世也是在此处沐浴的,并且两人还在此处多次温存。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温泉,又怕遇辰等太久,便速战速决洗了个澡,而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穿着中单穿过院子,进了房。
遇辰此时正侧躺着,撑着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容回,那目光就像是在等着小白兔送到嘴边的狐狸。
容回走到床边,宽下身上的白色中单,而后掀开被角,躺了进去。
遇辰伸手过来将他揽住,容回温声道:“动作慢些,注意身子。”
遇辰凑近容回耳边,“我只怕师兄不尽兴。”
——
隔日,容回早早醒来,旁边的遇辰还在睡,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他微微抬起头,在他眉心落下轻盈的一吻。
并未打算叫醒他,容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衣出了门。
祁言还在睡着,容回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孩子和二十六年前样貌差不多,不过比那时候高了一些,相当于凡人五岁。
没想到二十六年没见,初次见面,祁言便将他认了出来。
彼时,他忘记了前尘往事,他抱着他喊爹爹,他还一直觉得是他认错了人,到头来,是自己错了。
他此时忽然庆幸,庆幸遇辰和祁言都是仙体,能有上千年的寿命。
即便过了一世,他还能与他们团聚。
床上的小人儿呢喃了一句,而后握着拳头揉了揉眼睛。
“言儿醒了么?”
床上睡眼惺忪的祁言听到了这个声音,赶忙爬了起来,看到了容回,他扑了过去,“爹爹!”
容回感受到怀里小包子的重量,心里暖融融的,“先穿衣裳,别着凉了。”
祁言紧紧搂着容回不放,“我以为爹爹不要我和父上了。”
容回抚了抚他的头,“怎么会?父上和言儿都是爹爹的至亲,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们。”
“那那天爹爹怎么不跟我和父上一起回来?”
祁言说的是在武陵山的那天,那时他原本是要跟他们走的,只是傅浩然说那了番话,让他犹豫了,遇辰不想让他难做才没带他走。
容回柔声道:“那天爹爹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耽搁了。”
“嗯。”祁言把小脸埋在容回的怀里,“爹爹以后不要丢下言儿了。”
“好,不会。”容回想起有二十多年,他不在羽灵溪,遇辰也不在,只有祁言一个人留在灵溪宫,由鸿雁照顾,也不知那些年他一个孩子怎么熬过来的。
容回帮祁言穿好了衣裳,给他洗了个脸,抱着他去膳房用早点。
刚坐下,遇辰后脚便走了进来,他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中单披着一件外袍便出来了。
容回起身去迎他,“早点我晚些会送过去,你怎么起来了?”
遇辰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昨夜多亏了师兄,没让我累着,所以今日才这般生龙活虎。”
容回脸上浮起淡淡红晕,昨夜他担心他会受伤,便十分主动,几乎不让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此时回想,又有些羞赧,毕竟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做。
当年在羽灵溪与他相守的那十一载,他也未曾在那档子事上那般主动。
容回干咳一声,“既然起来了,便先吃些早点,待会再去躺着。”
那边,祁言已经捧着一个包子在啃,“爹爹,父上,你们怎么不吃?”
容回回了回头,“言儿先吃,爹爹和父上这就来。”
说完,容回牵起遇辰的手,带着他在桌旁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粥,“有些烫,慢点吃。”
遇辰端起了粥碗,舀了一勺尝了尝。
容回看了看大的,再看了看小的,心里有几分满足感。
虽是隔世,但羽灵溪的一切不曾变过。
吃了早点,祁言去读书习字,容回陪着遇辰回房。
遇辰说躺了好多天,想走走,容回便带着他在灵溪宫走一圈。
这灵溪宫种了不少花草,随意走一条路都能赏花。
遇辰边走边问:“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这个问题,容回昨天就已经想好了,“待到你赶我走为止。”
“临仙台的一切,你舍得?”
容回顿了顿,他如实说:“舍不得。”
“嗯?”
“世间并无双全法,若不可兼得,便择不可割舍的一方。”
遇辰淡淡一笑,他倒是不会说谎,临仙台是他从小待的地方,那里就像是他的家,若要割舍自然是舍不得的。
但比起临仙台,遇辰和祁言才是他心中最难割舍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所以,他当初决定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提起临仙台,他心中的一些疑团也冒了出来,虽过去多年,但他一直记着自己的生母曾多次在他耳边提及,他的生父是在仙龙山被杀的,以至于他长大后不怎么记得生母的样貌,却依旧记得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入魔的羽王。
但他曾经看过出席祭龙大典的名单,除去守山人那一家,便是禁卫军,宫人以及朝廷命官,里头并无一位姓容的人。
也就是说,他这一世的生父或许根本就没去祭龙大典,是他的生母捏造的。不对,或许那个人也并非他的生母。
“在想什么?”
容回道:“在想我这一世的生父生母。”
遇辰道:“你这一世生于江南小镇的一户书香门第,家境还算丰裕,爹娘都是忠厚老实的,我亲自挑的。”
容回微微动容,他想起鸿雁昨天说过,他能转世投胎都是因为遇辰用了半生修为修复了他的魂魄,而后再闯了阎王殿,夺走了转生花。
他只字未提他闯阎王殿的事,更没说他受了二十年雷刑,只轻描淡写地说是他为他挑的人家,挑了最好的给他。
容回牵住了他的手,“可惜了,那么好的人家,我却无福消受。”
他已经明白,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父生母应该是江南小镇一户书香门第的夫妻。
而那个女人估计只是拐走他的人,她一直向他灌输的仇恨,都是假的。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让他误会遇辰是他杀父仇人?
他努力回想那个女人的模样,想要回忆起她到底是谁,只可惜那时他太小,早已经不记得她的样貌了。
遇辰道:“我本打算等你十二岁,便上门提亲。”
只是当初他在雷狱受刑,并不能去找他。
受刑之后,他昏睡了三年,休养得差不多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他循着气息追过去,刚好从鸦的手里救下了他。
容回握紧了他的手,“如今我二十有四了,也不见你提亲。”
“是我的错,我立即就差人准备,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保证一样不少你的。”
容回轻笑,“罢了,我的人早就是你的,即便不提亲,我也是你的。”
遇辰道:“还好说,我缠了你半年,你可是昨夜才给了我,早知这一世你我如此坎坷,我就该故技重施,把你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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