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年真的有些好奇,不过显而易见的事,他不处理好许西州的问题,后者是不会再给他什么信息的。
斟酌了一下之后,虞亦年看完手里的一本闲书,临时买了根钓竿,晃晃悠悠地找地方钓鱼去了。
无疑是去找纪沿。
话说傅不经卷进那么大的案子里,逃到了自由星海,纪沿会不会被波及到。
事实是那些人该没胆子把纪沿卷进去,或者不认为有必要干扰这位能量极大的老校长。
他还在湖边悠哉悠哉地钓鱼,坐在马扎上带着宽檐的草帽,哼着轻快的歌。
虞亦年没打扰他,直接在他旁边坐下,随便在鱼钩上挂了一片草叶,便将鱼竿甩进水里。
细细的波纹环环散开,鱼漂浮沉了一下,静在水面上。
虞亦年平心静气,整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串一条清晰的线出来。
纪沿倒是动了,竿稍一沉的时候,他快活地笑一声,抬起鱼竿,一条肥硕的鲤鱼跳出来,尾巴还甩着水,在阳光下连成一条近乎璀璨的线。
肥鱼上钩,被纪沿撂进了竹篓里。
仿佛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虞亦年,惊讶一下。
“小年来了呀。”他说着,在鱼钩上又挂了饵,两条竿在岸边并起了排。
“纪爷爷好。”虞亦年礼貌地点一点头,继续看水面,人与鱼漂一样沉稳。
纪沿看着他,笑了一下,仿佛觉得很有趣。
不是他想和一个老人玩深沉,而是虞亦年此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纪沿。
他是有些怀疑他了,但又觉得他不至于害傅不经,毕竟是血亲。
可是现在的这个场面,谁都不能撇清嫌疑,包括明示他去史料馆试探的纪沿。
人心究竟隔肚皮。
虞亦年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敢全然相信。
一老一少,就这样肩并肩钓了半下午鱼。
秋阳很暖,虞亦年在昏昏欲睡中,莫名就对纪沿放下了警惕,那一脑袋官司到底安分下来,闭眼休憩片刻,人放松不少。
纪沿技术好,很快吊了半篓鱼,虞亦年一无所获。
“来吃鱼啊。”纪沿担着鱼竿就走。
虞亦年乖乖收了他的竹篓马扎饵料盒,跟在老人后面。
傅不经不在,纪沿的手艺也很好。
虞亦年就着白饭,一个人解决了一整条肥鱼。
“怎么?不怕我了?”纪沿端着碗慢悠悠地吃着,调侃着问道。
虞亦年知道是他看透了他的心思,脸红了一下。
“不怪你。”纪沿说,“我也不相信我自己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
老人看了看窗外的蓝天:“不经从来信我,也是为我进希夏大学任教,这才让那些人有机会将他查了个透彻。”
“我以为呀,他位高权重才引起猜忌,沉淀一下,那些人也许能信他,却不成想这反而把他推进了那么大一口黑锅里。”
说着,纪沿叹息一声。
他大约是不知道傅不经在将计就计的。
傅不经不仅想瞒着他,连爷爷都想一同瞒过。
看着老人的哀痛,虞亦年为自己的猜疑感到愧疚,又无法彻底放下猜疑。
“纪爷爷,今天许西州来找我。”虞亦年并没有忘掉他来这里的重点。
纪沿神色严肃了些:“你去过史料馆了?”
“去过,不过没看到。”虞亦年想起这也是指控傅不经的“证据”,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那些东西当然不止一份存档。”纪沿说道,“根据我在史料馆看到的记载,还有一份是电子档,代码拆散成数十份,由各处保存。”
“许家有一份?”虞亦年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的,许家不知用什么手段,还原了电子档,并进行了在人体上的实验研究。”纪沿说道,“那小子太倒霉了。”
“是不是还原的资料不全,这样得来的精神力虚浮难以掌控,还会吞噬人的性命?”虞亦年想着他看到的许西州,咽了一下。
“是。”纪沿点点头,“这些东西并不安定,需要毁掉。”
“您引我来?”虞亦年抬头看他。
纪沿再郑重地一点头:“是的,请你动手。”
“为什么是我?”虞亦年不明白。
“因为我无人可信了。”纪沿苦笑一下,“而你是有虞的皇子,哪怕是废皇子。”
就算触及了什么禁区,也能利用政治的角逐保住性命。
对视着纪沿苍老的眼眸,想到他的潜台词,虞亦年的心凉了一下。
“那许西州呢?”他问道。
纪沿摇了摇头:“他没救了,兹事体大,也没必要耽搁时间救他。”
真的是将得失轻重算了个分明。
可受害的又不止许西州一人。
“好,我去。”他说道。
他匆匆撂下碗筷,走到门口,心里有些慌了。
对于纪沿来说,他大约是可堪利用的。
纪沿可以说,但总要层层暗示他主动要求,方能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
还好傅不经不像他。
虞亦年到底是尊重长者,回头鞠了一躬:“谢谢您,这种事越快越好,我先说再见了。”
看着虞亦年走出去,纪沿苦笑一声。
“老纪啊,利用一个小孩子,你真的够可以。”
他捶着自己的腿,笑着笑着,眼泪涌了出来。
“这世界,终究是看年轻人的。”
虞亦年气闷纪沿用利用的态度,却也不觉得对方说了假话,或者以此算计他。
他回到宿舍,先找了虞人,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当面说了个清楚明白。
虞人沉默片刻。
“放手去做吧,小鬼。”
隔着遥远的星海,她抬手抚摸一下虞亦年的发顶:“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成长到了可以触及那个深渊一般的领域。
“现在事情还不太明朗,以求全身而退为宜。”虞人叮嘱着,有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联系不上的预感,所以难得说了很多的话。
虞亦年一条一条都应下。
告别虞人之后,他又想念傅不经了,却终究没联系,也没有瞬移过去找他。
两个人各有各的事情,就这样先忙着吧。
他相信,一切都会有结束的一天。
在心中拟订大概计划之后,虞亦年在精神领域里找到许西州,肆无忌惮地应用着自己的精神力。
“我要探一探许家,你去么?”
许西州的回答是一句:“你疯了么?”
虞亦年知道自己没有。
他觉得自己再清醒下去,才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夜探
虞亦年如常直播了几个小时学习, 不时讲解着一些机甲构型上的问题,也算是巩固知识。
久了, 他在讲解上说辞变得活泼起来, 繁重的学习任务似乎也就没那么枯燥乏味。
偶尔也会有人私信问他。
“Omega真的可以么?”
无论问的人是怎样的语气, 怯懦或是不屑或是试探,虞亦年都是确凿地回复, 可以。
没有什么事不可以。
到了约定的时间, 虞亦年悄然退出直播,将终端留在房间,仍开着夜灯, 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离开。
瞬移这一能力, 他越用越熟练,在完全不惊扰任何探测设施的情况下, 直接瞬移到了校外。
许西州在约定的地方等他。
是一处河畔。
虞亦年走过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却仍是毫不设防一般走近。
Alpha不再看水,转头看着他,突然发难, 狂风卷起水流,向虞亦年疯狂袭来, 流体在极致的速度之下,化成强大的刀刃。
瞬移!
虞亦年轻松躲过。
空气一瞬静滞,水流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撑,在重力作用下摔落, 砸碎在地面上,汇入溪流中。
寒光在月华下一闪而逝,虞亦年站在许西州的身后,一手勒着他的脖子,一手将匕首贴在他的颈动脉上。
少年轻笑一声:“嘿,这不就巧了。”
“是啊好巧。”许西州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摊了摊手,仿佛刚才一场兔起鹘落的交手不过是切磋。
然而他拼尽全力输出,攻势之中杀机尽显,也没能奈何虞亦年。
距入学的实战演练已有三个月,虞亦年的成长快极了,早不是那时轻易便被他奈何了的样子。
想着,许西州从少年的刀下挣开。
虞亦年没拦着,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
“许家可不是那般好闯的,我总得看看你的实力。”许西州是在为刚才的攻击做解释。
“那我合格了么?”虞亦年收起短匕,歪歪头。
“当然。”许西州点头。
然后虞亦年看着他的精神力猛然爆发,白丝纠缠着蔓延出很远,甚至于空气中都带着粘滞感,然后,慢慢扭曲。
“呼。”虞亦年呼出一口浊气。
这大约就是许西州那唬他的“空间锁定”了,是瞬移的绝对克星。
“这么早亮出底牌啊。”虞亦年倒不恐惧,只是对着许西州眨眨眼睛。
许西州神色一滞,顿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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