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没什么的,大不了摔一跤。但要命的是,他刺的方向直指前来送饭的道童,眼看就要刺中来人。
冷离宣轻飘飘的瞬间踱步到南宫少渊身后,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把他抱起,转向身后。这才化了此次危机。
那道童六神无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被吓傻了。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修行的弟子剑指自己人吧。
南宫少渊满脸通红,忙道:“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你没事吧?”
他话是这么说,但光是看他的脸,根本看不出来有一丝的歉意,连那满脸的红色,倒像是硬憋气憋出来的。
冷离宣此时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态,并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听他道歉,想着今天这一出,估计是要丢人了。
前来送饭的道童,表情从惊吓到呆滞,再到隐忍,为了不笑出声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僵硬感。
那道童闻言连忙摇头,嘴巴绷的紧紧的,并不言语,放下食盒便匆匆离开了。
刚一转身,背影便止不住的一阵抖动。虽然这个道童是背对着他们的,但这种情况什么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冷离宣望着那个道童,无语片刻。余光瞥到南宫少渊正在看着自己,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似是知道自己丢了人。
冷离宣看了他一眼,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后道:“慢慢来吧……先吃饭吧。”
南宫少渊瞬间像得了糖的小孩,高兴的落座,剥了几只肥嫩的虾,放进冷离宣的碗里,颇有讨好的意思。
冷离宣欣然受之,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无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抱着坦然的态度面对好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咬了一口虾慢慢的咀嚼着,口里溢满香味,随口道:“嗯,鲜嫩而肥美,口感不错。”冷离宣因为习了辟谷之术,很少进食,这么些年都快要忘记食物的味道了。
南宫少渊微微一笑,道:“师尊若是喜欢,以后我便天天做给师尊吃。”
冷离宣闻言,也只是一笑,面上显出怀疑来,道:“你?会做饭吗!”
南宫少渊微微怔了一下,摇摇头,旋即又不甘的道:“我可以学啊,保证师尊喜欢吃。”神情极为认真似是在许下什么诺言一般。
冷离宣兀自笑笑,没把这话当真。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南宫少渊的剑术丝毫没有进展。冷离宣心情却不错,转面一想,没有进展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进展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冷离宣闭关的日子。
黎明破晓之时,他踏步向玄浮窟走去,到了洞口蓦得一愣。
第4章 废材之名
倒不是别的,只是这玄浮窟前多了一人,只见南宫少渊合衣坐靠在洞口,看样子他还在沉睡中。
冷离宣愣了一下,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宫少渊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来人时,倏地窜了起来,笑道:“师尊!”
冷离宣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南宫少渊道:“我知道师尊今日要来这里闭关修行,我想来送送你,所以就在这等着了。”
闻言,冷离宣更是不解了,道:“你来送我直接去找我不就好了,为何要在这里等。”
南宫少渊笑了一下,道:“与其打扰师尊休息,还不如在这等着。”
冷离宣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会是一整晚都在这里吧?”
闻言,南宫少渊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我……就是比师尊早到了一会罢了。”
冷离宣方才还在想着,他会不会是一整晚都在这里等着的。
听他说不是,这才忽的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人为何不睡觉在这傻站着等半天啊,这倒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临闭关前,南宫少渊扯了扯冷离宣的衣袖,不舍的道:“师尊……你什么时候出关啊?徒儿……徒儿……”似有什么话还要说,但等了片刻也没有下文。
冷离宣揉了揉他的头。
再见,你我师徒二人的缘分便尽了!
看着南宫少渊的眼睛,沉声道:“少渊,不要怨为师……三年其实很短,好好珍惜这三年吧。”
“没有你的这三年,我如何熬的下去啊。”南宫少渊想着却还是点了点头。
站着外面看着冷离宣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一道结界赫然落下,像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隔绝两人。
南宫少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冷离宣的身影消失。良久,他才缓缓挪开步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到后山,映入眼帘的不在是满山的风景,满眼都是冷离宣的身影,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之前快的如流水般的日子,忽的变得寸步难行了。
眼下冷离宣不在,南宫少渊也用不着装了,拿起“追忆”学着冷离宣的样子舞起了剑。
十五岁的少年执着剑,眼神专注而阴冷,一剑挑起地上的落叶,瞬间旋起一阵漩涡,凛冽的剑声充斥着整个后山。
一剑掷地,树叶飘飘然落下。
待肚子“咕咕”叫时,才想起来要去文雅堂解决温饱。
那是众弟子平时吃饭的地方,南宫少渊这还是第一次去。
冷离宣曾带着他四处走动一番,他也知道这文雅堂所在何处,便循着记忆去了。
进了地方打完饭,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南宫少渊便一直盯着饭菜,久久才塞了一口,顿了顿,他又把其他的菜都尝了一遍,而后愣了愣。
他用筷子把菜一一夹起:豆腐,青菜,竹笋,蘑菇……
心道: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怎么这味道却千差万别?
他扯了扯嘴角,撂了筷子。
没吃了几口便离开了。
南宫少渊刚踏出文雅堂,就听见有人嚷嚷道:“呦,这不是冷宗师的高徒吗?”
“嘿,还真是啊,听说人家本事可大着呢!”
“是吗?说来听听?”这话是友善的,但说这话的人的语气可就不那么友善了。
那人接道:“这前些日子,人家还差点一剑刺死那送吃食的道童,真真是好本事啊!”
“哈哈哈……也不知道冷宗师是怎么想的,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带回来!”
“哎,你们说,这冷宗师是不是……”纪文昌手指着头道,“脑子有病啊!竟然带一个废柴回来!你们说……”倒不是他不说了,而是被南宫少渊打的说不出话了。
南宫少渊本不打算与之计较,一走了之的。
可听到后一句话,他一秒都没犹豫,右脚点地,倏地来到那人面前,不待其反应一拳将其打倒在地,那人吐了口血,脸色极差。
秦宇见南宫少渊没有罢休的意思,连忙上前阻拦道:“南宫少渊,你别太过分了,纪师兄又没说什么,你何必大打出手!”
南宫少渊挑眉冷冷道:“没说什么?哼,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秦宇脸上蓦得青一阵紫一阵,似是被气到了。方才与纪文昌搭话的就是他,显然是对南宫少渊很是不屑。
果然,秦宇当即道:“你若再纠缠不清,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南宫少渊冷哼了一声,面上写满了轻蔑。
秦宇还未怎样,倒把躺在地上的纪文昌惹急了。
只见他右手拍地,倏地一下跃起,拔起剑就向南宫少渊刺来。
南宫少渊身子微微侧了一下,一把抓住纪文昌的手腕,微一用力,纪文昌就痛苦的惨叫,剑也脱手掉在了地上。南宫少渊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起腿一脚把纪文昌踹出一丈远!
旁边站着等着看南宫少渊笑话的人,顿时呆了。
秦宇看这情势,早早便差人去找掌门,告南宫少渊无故殴打同门。
大殿上,纪文昌小人先告状,一脸无辜的道:“掌门,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他上来就殴打与我!就仗着我从不对同门出手好欺负。”
说着,纪文昌指了指一片淤青的脸,又撸起袖子,指了指红一片紫一片的手腕,道,“你看看我这脸,我这手腕,您要是晚来一会,我指不定被他打成什么样呢!”
言时卯看了看纪文昌身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头。
南宫少渊却不为所动,只冷冷道:“那敢问掌门,弟子辱骂宗师该当何罪!”
言时卯闻言,一道冷光扫视着纪文昌,纪文昌立马否认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辱骂宗师啊,掌门,徒儿冤枉啊!”
俞同方刚才在与言时卯交代事情,刚好碰到这一情况,便留下来看了看。
他站在一旁看这情形,事实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纪文昌这小子,定然是嫉妒冷离宣收了南宫少渊为徒而不是他,眼红南宫少渊,这才闹出此等事来。
他扫了一眼南宫少渊,见其一脸漠然,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会得到什么处罚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南宫少渊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不能让他就这么让有心之人给套了去。
既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他便打算小事化了,向前一步,颔首道:“掌门,冷宗师就这一个徒儿,他目前尚在闭关中……这样吧,我看就罚南宫少渊面壁思过三个月,以示惩戒。掌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