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陛下,是帝国皇帝,不应该有我这样一个污点存在。纵然我已经很仰慕您,对您动了心,可我知道,我不能和您在一起的……”
“我……我真的好难过……”
肖以蓦唱念俱佳、边哭边洋洋洒洒剖析内心,说了一堆话。说着说着,他也有点动容。好不容易有个有感觉的人,偏偏是个Alpha,还偏偏是帝国暴君。现在好了,卧底事业要失败了,人生也快终结了。他的小命不保,也回不去黑星了……
他一边想,一边眼泪也情真意切几分,呜呜抹着眼角道:“您……您快处死我吧!”
“好歹,好歹死之前,我和您有过亲密接触,也……也算没白活!”
这番话感人肺腑,怕不是真情流露。不过皇帝只是听,听完了,屋内静默,肖以蓦抽抽噎噎,时不时偷偷观察对方表情。
他……还是不想死的。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假死、或者逃跑、或者……或者随便什么。反正,他不想死。
他、他都这么主动了,皇帝怎么……怎么没反应呀?
总不可能、是被他气懵了?惊呆了?傻掉了?
呸呸呸,谢临聿要真的傻掉了,那还好呢!
谢临聿仍旧注视着他,除了金眸愈发深邃,瞧着反而漫不经心。
四下无人,肖以蓦泪眼汪汪,终于还是抬头,鼓起勇气与Alpha对视,在对上那双金眸的一刻,他忽然定下心来,胸膛起伏,也渐渐平缓。鬼使神差中,他喃喃道:“谢临聿?”
谢临聿,动了。
Alpha微微靠近,与他亲密贴合,有力臂膀把他揽在怀里、牢牢禁锢在一方天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扑面而来尽是Alpha浓如硝烟烈火的信息素气息,却意外让他安宁。
……他忽然觉得,当Beta还是Omega,都不太重要。
良久,谢临聿眸中满是笑意,他抬手,指腹拭去他眼角一点湿润,嗓音柔和又暧昧道:“无妨。”
“无论你是不是Omega,我今天都会标记你。”
肖以蓦:哈?今今今今今……今天?
他说了半天,不是要这个结果啊!)
第37章
危急关头, 肖以蓦灵光一闪, 支支吾吾出声:“可是陛下,我的腺体……”
标记不是要腺体上咬一口吗?虽然他不是Omega, 但大概流程还是清楚的。分什么临时标记、长期标记、永久标记……最、最后那个, 肯定要在腺体上咬一口,里里外外的、充分的……
他脸上爆红,已经不知所云,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什么:“我……我不能被标记的, 不能的。”
Omega深深低着头,声如蚊呐,又害羞又忐忑, 雪白牙齿不安咬住下唇,内心懊恼无比——
自投罗网!一个小笼包就把他忽悠了!
不管谢临聿是出于什么原因、纵容他一直到现在,他都深切意识到一个事实:他要露馅了!
会死得很惨哒!
……而且, 谢临聿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让他在自己作死、与坦白从宽之间,来回盘旋,偏偏不给他一个准话,兴致高昂看他瞎折腾, 逗弄他这只热锅上的小蚂蚁。
太坏了, 真是太坏了!
肖以蓦想到这个部分, 气呼呼抬起头来, 黑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帝, 略有嗔怪道:“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谢临聿微微扬眉, 不疾不徐反问他:“知道什么?”
肖以蓦:好气啊!
他也不问了,眼珠滴溜溜乱转,想着从哪边逃跑还有点希望。可是肖以蓦忘了,他现在还在谢临聿的怀抱里,谢临聿的手臂,也还牢牢禁锢着他。
Omega一会儿气恼、一会儿眨眼、一会儿皱眉,像白布上染了七彩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都有,堪称精彩纷呈。谢临聿不由抬起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含笑开口:“想好了?”
“……没。”肖以蓦一张小脸皱巴巴的,苦哈哈道:“再、再给我一小时?”
最好俩小时。
哦不,最好九百九十九小时!
这种时候,当然希望越久越好啦。
然而,皇帝显然不想等他过完侥幸心理。
谢临聿稍一用力,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
肖以蓦:……等等啊!!!
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雷厉风行的暴君,已然一只脚踏入内室。宽敞舒适的皇帝卧房中,夜风顺着开启的窗户飘散进入,吹拂在温热肌肤,陡然袭上几分凉意,肖以蓦忍不住垂死挣扎,抵抗到底,然而下一秒,他被丢在柔软织物之上,随体重作祟,结结实实陷入厚实柔软的被褥。
“我……”他昏头转向,勉强爬起来,慌忙往另一边跑,脚踝忽然一顿,动弹不得。再回过头,谢临聿轻轻松松将他拉回来,并没有急着下口,而是犹如刚抓到猎物的大型猛兽,好整以暇还要逗弄一会儿。
金眸锐利的视线钉着他,轻巧将他翻了个身,肖以蓦突兀脸朝下,一下子懵了。
怎、怎么突然——
“嗷!”
肖以蓦一下子叫出声:……谢临聿居然打他屁股!!!
居然!!!
打他屁股!!!
隔着夏天的薄衣服,Alpha的手心此时炽热无比,轻轻击打在弹性极好的软肉上,手感妙极,令他眸色越发幽暗。谢临聿只不过打了一下,就抬手没有继续。但肖以蓦显然大为窘迫,甚至软绵绵的、失去了起身的想法。
因为,太羞耻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他的屁股。就算几年前未成年的时候,恶作剧被老头子追着满大街打,也没有打屁股的!
他鸵鸟一般,这回真的把自己深深埋在被褥里,不肯抬头,气恼着低声埋怨:“过……过分!”
Omega弓着身体,下意识全身绷紧,像一把优雅的弓。衣衫凌乱,又动来动去,露出好大一截白皙细瘦的腰,皇帝抬在半空的手略略一滞,终究覆上此处,放着没有动,但也没有挪开。
肌肤相亲,体温交融,谢临聿眸中已然幽深,语气却还是淡淡的:“还想跑,嗯?”
肖以蓦:“……”
他无话可说,声音在被子里变了形,闷闷不乐道:“难道不跑吗?”
你不跑、我不跑,何时节/操就丢掉!
琴键迎合乐曲,Alpha的信息素缓缓充斥着整个房间,也同样萦绕在Omega鼻尖,渐渐浓重,肖以蓦不想抬头,却晕晕乎乎,情不自禁抬头大口喘息。
这种感觉,好奇怪……
他忽然觉得,Alpha的信息素,非常好闻?
Omega揪住被子一角,又想把自己埋进去,又迟疑到底该怎么办。大脑好像也被蒙蔽,缭绕着一圈迷雾,浑浑噩噩之间,肖以蓦心神迟钝,茫茫然、晕乎乎、无意识中伸手,看向始作俑者:“……我好热。”
他白皙面容,不知何时染上浓墨重彩的红。眼神中毫无焦距,喃喃低语只有三个字:“我好热。”
……可是,他的状况,分明不太对劲。
肖以蓦糊里糊涂飘起一个念头,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觉得眼前的Alpha,是自己现在最大的解药?
谢临聿的气息,渐渐慢了一拍。
这是他的Omega。
也是他的小骗子。
他等了很久,不需要再等。
……也不想再等。
肖以蓦已经迷迷糊糊,全然忘记自己怎么在这里,要做什么。Omega像一株挺拔的小树,此时却类似攀援的藤蔓,难耐乱动,四肢不明所以、胡乱挥舞,又被Alpha一点点限制在自己的领域内。他慢慢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看他,仿佛难以理解,谢临聿为什么不准他动。
他低声抽泣了一下,其实没有眼泪,只是眼睛还水汪汪的,不管不顾、挣扎着坐直了,紧接着却坐不稳,往他怀里一倒。
Alpha将他抱个满怀,动作轻柔,如同握住独一无二的珍宝。而后,他轻轻地、把一个热切的吻,触及在他的眉心。
眉心一点。
然后是鼻根、鼻梁、鼻尖,是唇。
红薄的、柔嫩的唇瓣,微微开启着,隐约露出贝壳似得牙齿、柔软的舌尖,无声无息在邀请他。
谢临聿忽然放下Omega,解开自己的外袍。
肖以蓦的外套,早就在外面就脱掉了。胡乱的蹭弄间,里面的衬衫也□□都不像样子。察觉Alpha的离开,Omega流露出几分依赖,撒娇似得跟了上去,扬起下巴,小声嘟囔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缠缠绵绵伸开双臂,显出孩子气的童稚:“谢临聿……”
“谢临聿,你抱抱我好不好……”
只要他抱着他,体内的那股没来由的燥热,似乎就消散许多;只要他抱着他,内心深处填不满的空虚,似乎就能稍稍遏制住;只要他抱着他,他就觉得、仿佛一切都有了安全感。
这是Omega自远古传承下来的、烙印在基因之中的,对Alpha的渴求。是他无可抵御的本能——可肖以蓦不认为自己是个Omega,于是被迫面对难以适从的局面。
他困惑眨眨眼,歪着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因为眼前的Alpha,是他的Alpha。
尽管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