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牵见两人都快死到临头还在纠结这种小事,心中耐心尽失。不等两人回答,直接将符咒贴在渺渺身上。渺渺来不及拒绝,和舒千尘两人霎时消失在空气中。
秦牵望着两人消失的位置,眸光暗沉。总算解决了这两人,后续在收个尾,他就可以离开城主府了。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裂空受伤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城主舒从恒那里。本家长老被自家孙子给打成重伤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本家其他几位长老在查清事情经过后,便将消息给封锁了起来。对外只宣称裂空突然破了瓶颈,要闭关修炼,以冲击九级境界。
可惜,凤羽组织的暗哨遍布整个城主府,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凤羽组织的首领——暗晔耳中。
一间阴暗狭小的密室里,墙壁上挂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夜明珠下是一张简陋的木床,暗晔正盘腿坐在其上,低头看着床下跪着的黑衣人:“你说舒家本家的舒千尘带着婢女私奔了,且将撞见此事的裂空长老给打成了重伤?”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是的,首领。舒家本家已将此事封锁起来,并没有通报给城主知晓,那我们……?”
暗晔神色莫测,沉思了一会儿道:“此事除了舒家本家长老,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黑衣人道:“还有在场看到此事的一批侍卫,不过属下在来之前,那批人已被舒家长老们给灭口。”
“嗯,和你一同调查此事的其他凤羽成员呢?”
跪地的黑衣人眉头微皱,隐约感觉不妙:“裂空长老受伤一事只有属下一人知晓。”
暗晔起身下床,走至黑衣人身边:“如此就好。”
“好”字刚落,他的手倏地捏住了黑衣人的头颅骨,猛地一转。“咔嚓”一声,黑衣人颈部顿时被扭断,气绝身亡。
暗晔收回手,俯视着仍保持着跪地姿势的下属尸首道:“对不住了,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好。”
暗淡的夜明珠光芒映着暗晔面无表情的脸,透着几分诡谲。
从竹林回到屋内的秦牵洗漱了一番,直接扑倒在床上,连眼皮都睁不开。晚上准时袭来的困意让他根本无法思考,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陷入了昏睡中。
小黄鸡站在枕头边,看着和衣趴在床上的秦牵,无奈化为人形,替他脱去外衣和鞋袜,又将睡得死沉的秦牵小心翼翼地推到床内,给他盖好被子才松了口气。
这家伙怎么和凡人一样,不仅需要一日三餐,晚上还要睡觉?!真是奇怪的神仙。天元摇了摇头,将化为手帕的罗网丢到枕头边,随后躺在了秦牵身边。
习惯性地闭上眼,忽然想起秦牵在睡前,似乎要从胸口处掏出什么东西给他。只不过手刚伸到怀中,就睡死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他想了想,翻身坐起,伸手探入秦牵胸口的衣襟处。
熟睡中的秦牵眉目间褪去了白日的疏离和冷淡,变得柔和了许多。右手仍保持着探入胸口的姿势,左手则自然搭在腰侧。天元唯恐吵醒他,像上次那样被绑在床上,所以这次特别小心。
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撩起秦牵的亵衣,另一只手则顺着秦牵探入的右手往里摸。摸了一阵,还真让他摸到了一条手绢。
掏出手绢一看,竟是秦牵写给他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说:“暗晔早已对自己起了杀心,只是碍于舒从恒的干预,不敢冒然对他出手。如今舒千尘因为私情暴露伤了裂空长老,这等丑事舒家本家必会将其封锁起来,不会告诉城主舒从恒。暗晔在凤羽那里得到消息后,必不会错过这个良机,伙同舒家长老一起将此事嫁祸给他。毕竟他才进府不久就出了这档子事,嫌疑很大。”
“加之他在之前的斗法中展现的实力太强,已受到舒家长老中一部分人的忌惮,很有可能答应暗晔的条件。届时,暗晔既能借机光明正大地除掉他,又能帮舒家掩盖丑闻达成双赢的局面。就连舒千尘的失踪也极有可能被当成一桩命案算到他头上。所以,这几天他们必须缠住暗晔,不能让他有机会和舒家本家的长老们见面。只要两方不见面,舒家长老们是不会冒着将此事闹开的风险来陷害他的。”
“白天这件事可以交给他来做,但晚上他要睡觉。这事就只能交给天元了。从今晚开始,天元就必须扮作他的模样缠住暗晔,不能离开暗晔半步。等到裂空醒来后,他在想法子将舒从恒引去见裂空,一旦舒从恒了解真相后,暗晔的计划自然不攻自破。”
原来秦牵早预料到后续发展,因为懒得对小黄鸡多费唇舌,所以便将后续收尾计划用神识印刻在了手帕上,省时又省力。打算送走舒千尘这对小情人后,就将帕子扔给小黄鸡看。谁知,天道的压制再一次坑了他。之前在昏睡前还能有些征兆,如头晕,两眼发黑等。这次竟然直接晕倒,导致秦牵掏手帕掏一半,就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也算给了他一个教训。
天元放下手绢,暗暗磨牙。怪不得他之前一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的模样,原来还真有事交给他做。
让他去缠着暗晔,自己却在这里睡大觉,真是岂有此理!天元将手帕收入乾坤袋,不爽地瞪了秦牵好几眼,才变作秦牵的样子出了门。
彼时,出了密室的暗晔刚走出自家院子准备去找舒家长老,就见“秦牵”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道:“暗兄也睡不着觉,出来散步?”
暗晔脚步顿住,神色冷凝:“……秦兄莫非也是如此?”
天元学着秦牵的样子笑了笑,叹气道:“确实,秦某第一次来城主府有些睡不着。”实际上睡得跟头猪一样。天元撇了撇嘴。
“所以秦兄这是……?”暗晔摸不清“秦牵”的心思,试探着开口。
“秦牵”从袖中掏出一个酒壶道:“我看今晚月色不错,原想找一处僻静之所喝喝小酒,谁知路过暗兄庭院恰巧遇到暗兄,也是有缘。不如一同前去小酌一杯,秦某也正好为白天的事情向暗兄赔罪。”
天元从破壳入世起就同秦牵形影不离,同吃同睡,早将秦牵的性子和说话神态捉摸的一清二楚,此番表演出来倒有八.九分相似,就连观察敏锐的暗晔也没瞧出一丝异样。
暗晔眉头微皱。“秦牵”都已将话说到这地步,他在拒绝反倒显得有些不讲情面,还会惹起秦牵的怀疑。他略一思索,便道:“如此也好。”
天元为了防止暗晔在暗处对他下手,还特地挑了处视野宽广,守卫森严的小亭子里和暗晔把酒言欢。两人就这么畅饮了一宿。
一夜很快过去。
45、醉酒卖萌 ...
日升月落, 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凉亭内喝得有些微醺的天元,用手推了推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的暗晔,试探道:“暗兄?”
暗晔双眸紧闭,面色潮红, 呼吸平稳而缓慢, 显然已被天元灌得人事不省。
天元收回酒壶,松了口气, 总算搞定了。他随意点了两名路过的守卫,指挥着他们, 将暗晔一路抬到了秦牵庭院里的一处房间里安顿好。而后又在房间门口设置好了屏障结界,以防暗晔装醉有其他异动。
做好这一切,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气呼呼地向秦牵所在的房间走去。一推门,就见秦牵赤.裸着上身正在洗脸。登时脸颊发烫地转过身道:“我已经按照你帕子上写的,盯了暗晔一晚上。现在他被我灌醉了, 就安置在我们院内,剩下的交给你了。”
秦牵将洗脸巾搭在木架上, 挑眉望去。哦?竟然将暗晔灌醉了, 倒是比他想象中做的要好。他随手披上外衣, 对着天元笑道:“辛苦了, 做得不错。”
得了赞赏的天元,原本因着秦牵自己躲在屋里睡觉却让他去盯人而产生的不满,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夸赞后的窃喜和小得意。他重新变成小黄鸡跳到枕头上, 梗着脖子道:“小事而已。不跟你说了,我头有些晕,先睡了。”
它打了个酒嗝,趴在枕头上闭上了眼。虽然他酒量惊人,但喝了一宿的酒,身体难免有些撑不住。如果说之前还有几分清醒的话,现在酒劲上涌,脑子里渐渐成了一团浆糊。
秦牵穿好衣服,见小黄鸡一副蔫了的模样,莞尔一笑,看来是喝醉了。他摇了摇头,拿起一方沾了水的手帕,走近小黄鸡,将它拎起来给它擦脸。浓郁的酒香味熏得秦牵眉头微皱,他不得不忍耐地屏住呼吸继续手中动作。
秦牵讨厌的东西有很多,酒正是其中之一。他认为喝酒容易误事,所以平日里基本滴酒不沾。后来慢慢的,连闻着酒味也会觉着不舒服。
黄色的一小团趴在他掌心中,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含糊道;“唔……头好晕,你别乱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