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
小人看向庄溪的嘴巴,似乎要动。
远远:“!!!”
小人飞一样爬到庄溪的肩膀上,啪叽堵住庄溪的嘴巴。
不许说!
不许说林上将是你心里最帅的男人!
不能默念!
小人要气晕了,骨骼都气到颤抖。
小溪第一次说心里最帅的男人是林铭?!还是在他面前亲口说,被他逼着说的?!
他他他!
不知道每天晚上睡前注视了他多久,默念了多少次。
林铭那个狗东西啊!
狗屁的星际大英雄,臭狗熊!
在赛场上痛打一百次都不够!
庄溪无奈地把小人扒拉下来,打字告诉他,“远远放心吧,我没有骗你,每天晚上都有默念‘林上将是我心中最帅的人’。”
小人恨不得咣咣撞大墙。
语音还在持续,“我现在也和远远一样,真心觉得林上将他很帅。”
小人昏古七了。
庄溪戳戳半死不活的小人,“是真的,我了解了林上将的很多事迹,他真很厉害很有魅力,我每晚也在祈祷他能早日康复。”
他永远醒不过来,死在里面才好!
庄溪:“我还加入了林上将的唯粉后援会,就是那个只能选一个上将的论坛。”
小人自己摸到脖子后的开关,“自杀”了。
庄溪:“……。”
怎么就这么奇怪?
还说自己没事?
庄溪打开游戏,远远刚回来一分钟,系统旁白就跳出来一整页。
【远远心情值-5。】
【远远心情值-10。】
【远远心情值-3。】
……
【注意!远远心情值低于3,处于危险状态,请玩家采取有效措施提升远远心情值。】
庄溪头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小溪走到远远身边,现在不能不管了,已经要影响到身体健康了。
远远坐在轮椅上,小溪蹲在他面前,“远远,你到底怎么了?”
远远一脸生无可恋。
小溪低头蹭蹭他:“远远怎么不开心了?”
【你拉住了远远的手。】
【你抱住了远远。】
【远远心情值+1。】
只有1,即便搂搂抱抱。
小溪:“做些什么能让远远开心呢?”
远远:“砸了。”
小溪头顶上冒出一个问号。
远远:“把林上将的相框砸了,在相片上踹几脚,再把照片撕碎。”
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庄溪无奈,怎么就突然粉转黑了?
小溪现在只能点点头,不然谁知道远远没有心情值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游戏中可以看到小人的表情,庄溪仔细瞧着,远远是真的很气很气。
气到嘴角都在颤抖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远远变成这样?
看着他这样,庄溪肯定是没法睡着的。
就、就为了他破一次例吧。
小溪:“远远,我们一起睡觉吧。”
远远忽然剧烈地咳了一下,咳得脸泛红。
小溪疑惑地看向他。
远远别过视线,灯光下玉白的皮肤上红色一点点蔓延。
【远远心情值+3。】
原来是真的想一起睡觉啊。
庄溪把画摘下来,笑眯眯按下开关,小人动了一下后,把小人放在枕头边,那个有一个糖果大小的小枕头,和一个小被子。
庄溪给小人盖上小被子,对他比划了一个晚安,真的非常晚了,他们该睡觉了。
看到他躺下之后,小人翻了个身,握住了庄溪的头发。
庄溪关了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考结束后这些天,本该是好好休息,彻底放松自己的时间,可是庄溪从高考开始那天起,就一直紧绷着,一刻没放松过。
高考,被打,家被砸,调解,调查,和律师沟通,一直到判决。
他睡得很沉,所以小人从床上爬起来,他一点也没察觉。
相框只是被他摘下来放到书房去了,要他砸和踹是不可能的,那是大不敬。
小人显然知道这一点,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自己穿上鞋子,在床底看看,桌底看看,略微满意,没在卧室里。
悄悄打开门,小人猫着腰,离开了卧室,在客厅检查一遍,下一个地点去书房。
书房的桌子底下,一块布可疑地遮盖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冷酷,好像捉到了敢跑到上将府的敌方暗探。
不止如此。
野男人。
小人掀开桌布,果然看到了狗东西的照片。
关上书房的门,隔绝声音,小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书桌前,将照片拖出来,这次他没有再哐哐砸,而是像文明人,找到开关,把相框打开,拿出了那张照片。
小人在照片上踹了两脚。
把自己肚子里的气踹出大半后,小人托着照片开始撕,撕得粉碎,一起放进垃圾桶才满意。
小人如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国王,心满意足地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一室昏暗,窗外的微风吹起窗纱,泄露一角星河璀璨,就着这一缕月光和星光,小人细细地打量着睡梦中的人。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神奇,不是好看就是神奇,自然的神奇,命运的神奇,就像长在他心窝上的。
他上辈子是不是被挖心而死的?
他心被挖走了,上帝用他的心做成一个小人,小人长大了就是眼前的样子。
小人软软地倒在庄溪的脖颈处,像之前那样,伸开手脚抱住庄溪的脸,这次避开了要呼吸的鼻子,依然紧紧黏在脸上。
这才属于他的位置。
睡梦中的人应该是觉得不舒服了,他无意识地伸手要扒拉脸上的东西,小人用脸蹭蹭他的手指,那好看的手摸了摸脸上的小人,又放下了。
小人在脸上转个圈,脸上伸到耳朵处,轻轻吻了一下。
你要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我知道你最想的事什么。
月光如洗,一室静谧。
庄溪一夜睡得都很沉,难得没有学习任务,也没有心事,这一觉睡得第二天十点。
睡得懵懵的,庄溪坐在床上看看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吃早饭,还是直接吃午饭。
坐了一会儿,庄溪再度倒在床上,蹭蹭枕头,磨磨蹭蹭地起床。
咦,不对,小人呢?
庄溪在卧室找了一圈,打开光脑正想叫远远,门铃响了。
门口的显示屏上是庄溪非常熟悉的三个人。
换了一身衣服,庄溪打开门,请凌签、戚雪楠和凌彦华进来。
三个人脸上都很尴尬,唯一在笑的凌签,笑容僵硬,声音干哑,“溪溪,我们带彦华来给你道歉。”
和睡饱的庄溪不同,三个人眼下乌黑一片,神情憔悴。
庄溪只认真打量了戚雪楠。
以前无时无刻,哪怕住在这个小房子里时,她也保持精致的妆容,而现在她的嘴唇干到起皮,即使口红也遮不住,眉毛画得一高一低,连粗细都不一致。
衣服上褶皱很多,似乎是一夜都在穿着。
庄溪侧身请他们进来。
这个房子还不如他们住的别墅里的一间卧室大,可以装满阳光。
客厅正对着阳台,两层窗帘都拉到两侧,阳光倾泻而入,蔷薇花爬满阳台的围栏,微风吹拂着轻纱,送来阳光和花香。
被撕坏的字画重现换了,上面点点轻浅的粉和外面的蔷薇交融,鲜花和闲情连载一起,慢悠悠的美在小房子里发酵。
时隔多年,戚雪楠再次仔细观察这个房子,觉得那么陌生,陌生到没那么可怕和黑暗。
他们坐在阳台前面,这里有相对着的两排沙发,中间是个小桌子,他们相对而坐,庄溪一人坐在一边,他们三个人挤在另一边。
开口的还是凌签,他推了一把凌彦华,“快给你哥哥道歉。”
凌彦华站起来,庄溪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声。
给庄溪道歉,对于凌彦华来说,比被狠狠地打一顿还难受,应该是他人生中最不能接受的几件事之一,即便是这样,他也站起来了。
只有一天,现实就教会他太多事。
这件事给他的教训,大得他承受不了,能将他彻底摧垮。
他站着许久开不了口,凌签推了他一把,连戚雪楠也推了他一把,戚雪楠这一下好像摧毁了他的心里防线,庄溪平直的视线里,凌彦华的手攥得紧紧的,用力到青筋暴起,止不住颤抖。
颤抖的不止是手。
庄溪抬头,看到他紧闭着的眼睛,闭得太紧,眼尾被压出一抹湿意,酝酿着道歉的话语。
他现在更像是要咆哮大喊。
他还没哭出来,戚雪楠先哭了,在她心里,这对凌彦华是难以承受的委屈。
虽然只是对另一个儿子道歉。
凌彦华还在酝酿,庄溪不紧不慢地等着,他端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
“啪”的一声,宽大的手掌甩在稚嫩的脸颊,打脸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你做什么?”戚雪楠慌忙站起来,又心急又心疼,貌似疯癫,“你怎么能打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