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庄溪才觉得是真的有点奇怪。
虽然是周日,但他依然醒的很早,本来想睡个回笼觉,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压醒的。
他没有睁开眼,细细地感受着。
手办小人正骑在他的脖子上,伸着小手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戳他鼻侧的小雀斑。
5分钟,10分钟……一直没停,像个小痴汉,都不累,反倒沉迷其中。
庄溪:“……?”
第37章
庄溪一脸无奈, 小雀斑有什么好戳的?戳一戳就能戳掉吗?
或者在报复自己昨天一次次把它戳倒?
可是礼礼喜欢做这么无聊的事吗?
小人不觉得无聊, 他可受不了了。
再戳下去, 他长小雀斑的地方要被戳红了。
刚要睁开眼, 忽然小人停下戳小雀斑的动作。
嗯?
庄溪继续闭上眼睛,感受小人的动作。
手办小人动了动,更加向前,抱住他的下巴,一口啃在他的鼻侧的雀斑上。
庄溪:“……。”
与其说是啃, 不如说是一头撞上来。
庄溪不得不睁开眼了, 这样还不醒的话就太假了。
眼皮微掀, 太阳还没跳出来的早上, 晨光柔和不刺眼, 落在正趴在他脸上的手办小人上, 给它渡上一层柔软的光芒。
像裹着柔光的小天使, 降落在脸上。
只是这个小天使呆呆的,也不好好穿裙子, 裙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庄溪的眼睛弯起来, 像个小月牙一样,卧蚕鼓起柔软的弧度, 手办小人看起来更呆了。
伸出手指把手办小人向上翻的裙子顺下去, 庄溪要把它提起来的时候, 它再一次啃在庄溪的鼻侧。
庄溪笑着把它提溜起来,放在枕边,从床上坐起来。
宽松的睡衣T恤随着他的动作下滑, 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
初看时,庄溪不惊艳,但皮肤极白,身体瘦削,纤细的锁骨在极白的皮肤上伏起,延伸到肩膀深处,手办小人晕乎乎。
它的两个小手拧在一起。
庄溪看过去的时候,小人拧在一起的手正放开,然后一只手开始拍自己的额头。
庄溪:“……?”
小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庄溪拉住它的小手,阻止它莫名其妙的动作。
被抓住小手的手办小人立即不动了,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握着的小手,庄溪竟然觉得他能从小人脸上看出越来越呆滞的感觉。
摇摇头,庄溪笑眯眯地把双脚从床上移下。
天气已经转暖,庄溪穿着薄薄的睡衣,光着的脚丫伸到脱鞋中。
手办小人从床上跳下来,站在庄溪的脚边,垂着小脑袋,盯着庄溪的脚丫看。
小脚丫动了动,手办小人向后退一步。
庄溪被它逗笑,在光脑上打字转化成语音,对它说:“没见过这么大的脚丫吧。”
对于这么小的人来说,就算是小脚丫也足够大了。
手办小人抬头看向它,又低头看脚丫,再抬头看脸,又低头看脚丫,来来回回,好像不知道该看哪个好。
怎么这么可爱?
庄溪想逗弄小人的心又蠢蠢欲动,小人抬头低头来来回回时,庄溪忽然从脱鞋中伸出脚把小人推倒了。
他以为小人会懵逼,或者会生气,没想到小人反应灵敏,倒在地上时,动作灵活地抱住了庄溪脚。
这是庄溪没想到的,被抱着脚的感觉好奇怪啊,庄溪微微晃动,想抽回脚时,被手办小人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
庄溪还坐在床上,伸出的脚被倒地的小人抱着,看上去就像是踩在小人身上一样。
长发和裙子都垂在地上,这个躺倒在地上的小人,精致漂亮到每个见到的人都喜欢得不得了,好多人争着想拥有它,而现在它正被他“踩”着,这个画面就很让庄溪不自在,身体有些僵硬。
更让他僵硬的还不是这个。
太阳终于跳出来,透过窗帘洒进来,照亮室内每一处,每个动作都无可隐匿。
小人顺势抱住庄溪的脚丫后,呆呆的看着,好像搂住了什么宝贝,小脸一点点靠近,蹭了蹭庄溪的脚丫。
庄溪僵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脚丫痉挛般抖了一下,好像着了火,炙热从脚趾传到脸上,火烧云蔓延在脸上。
立即用力把脚从手办小人怀里抽出来,缩进脱鞋中,庄溪红着脸,眼神乱飞,脚丫痒痒的,悄悄的蹭蹭脱鞋。
小人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好像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
庄溪打字,“不要蹭脚,不好。”
手办小人看向的庄溪,似乎问庄溪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奇怪,但小人这样固执,庄溪只好胡乱找理由,“脚脏,不能蹭。”
手办小人摇摇头。
庄溪无奈,穿好脱鞋站起来,他要换衣服了。
看一眼一直看向他的小人,庄溪想了想,把小人拿起来,塞入被子下。
虽然只是个手办小人,被盯着换衣服也怪不好意思的。
把小人塞到被子最深处后,庄溪这才开始换衣服,抓起T恤下摆,只是刚掀起一点,庄溪动作停住,忽然回头。
手办小人确实被塞入了被子深处,这个深处在对面的角度,就很靠近被子边缘了,小人从另一边爬出来,执拗地推开被子,正目不转睛又呆呆地看着庄溪
庄溪:“……。”
放下衣摆,走到床边,把小人从床上提溜起来,庄溪目露怀疑。
礼礼虽然喜欢抱着他,口上经常说着要给他生孩子,但庄溪知道礼礼骨子里还是克制的,可能和他生活的环境有关。
昨天确实是亲了他,那是他太激动了,回家之后就只有蹭蹭抱抱,撒个小娇。
今天这个,真的是礼礼吗?还是有人顶着礼礼的手办,暗行奇奇怪怪之事?
庄溪提着手办小人到卧室门外,不理会它可怜兮兮又可可爱爱的小模样,冷酷地把它关在门外。
没了手办小人盯着,庄溪轻轻松松地换好衣服,没用两分钟,门再次被打开时,趴在门上的小人差点跌进来,多亏它非一般的平衡力,才没来一个狗吃屎。
庄溪:“……。”
小人在庄溪的注视下,变得乖巧漂亮,看向庄溪时甚至还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咬手指的样子。
庄溪:“……。”
虽然但是,庄溪还真被萌到了。
从地上把小人抱到怀里,去卫生间洗漱前,把小人放在沙发上,叮嘱它:“待在这里,不许动。”
庄溪一直盯着小人,直到小人慢吞吞地,看起来有点不太情愿地点头后,这才去洗漱。
刷牙时,庄溪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小人正站在沙发上四处观望,一切正常。
洗脸时,庄溪又看了一眼,依然一切正常。
等洗完脸正要出来时,小人终于不正常了,它正鬼鬼祟祟地抱着庄溪洗碗的手套朝腿上套。
庄溪:“???”
就那么不喜欢女装吗?那是手套不是裤子啊喂。
从背后看去,小人长发飘飘,无限美好,只是它在哼哧哼哧地穿洗碗手套。
庄溪囧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把手套拽下来。
小人僵硬了一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般优雅坐下。
庄溪心里已有猜测,还是打开游戏确认自己的想法。
游戏中,礼礼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看着有点惨,他被绑在椅子上,嘴巴里被塞着一把草,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头发乱乱的。
泽泽从自己房间出来后,听到了礼礼房间的动作,他现在房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大,才推开门。
礼礼看到泽泽后,挣扎得更厉害,脸上满是怒容。
泽泽轻松给他解开绳子,礼礼手脚自由后,拽出自己口中的一团大蒜叶,开口就是一句大骂:“远远这个混账东西!他抢了我的帽子!”
气冲冲的礼礼来到远远的房子外,穿着淑女小裙子走出了杀伐太子的步伐,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房间内,远远正带着小帽子,面带微笑地躺在床上。
跟进来的泽泽若有所思。
昨天上午礼礼多了一个小帽子,他带上帽子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没再有过任何动作,后来,他说小溪带他去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远远抢了这个帽子,现在远远也不动了。
礼礼气成一个小河豚,“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泽泽摇摇头。
礼礼头上飞快地冒出一排问号。
礼礼:“为什么不过分?他这样还不过分?”
泽泽点点头。
礼礼要被气昏古七了。
泽泽:“只有一个帽子的话,那每次我们打一架,谁赢了谁戴。”
泽泽手背在身后如是说,打架他从不怕。
礼礼气冲冲地摔门而去,门被关上的巨大声响,代表着他跟泽泽的决裂。
暗中围观了这一切的庄溪:“……。”
他再看先手办小人,它又暗戳戳地想套手套。
庄溪面无表情地把手套拽下来,手伸到手办小人脖子后的开关处。
手办小人如同被命运之手扼住喉咙,双手伸直放在腿边,昂首挺胸,站出一个标准的军姿,听从一切命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