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明直接摔进了自己屋里,在床和墙之间掀了个来回,头昏脑涨的掉下床,接着就听见一声没入水中的惨叫。
“前辈,这究竟怎么回事?”常靖玉勉强用玄荒撑住自己,周身剑气搅散落下来的木石碎渣,他不能确定是不是遇到攻击,也不敢直接御剑闯出去,免得成为活靶子。
“你要得偿所愿了,去游吧。”陆饮霜还有闲心嘲他一句,船板终于不堪重负,咸涩的海水从船身灌了进来。
常靖玉施了个避水诀,在水蓄满船舱时顺着船身的破洞小心地浮出去一看,他们竟然已经被甩离了岸边,海岛变成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偌大的船只似是从风暴中心回来一样破烂不堪,一大半都斜着沉入水中。
他正想御剑离开海水,却发现陆饮霜并未跟出来,这时脚踝突然一紧,像被绳子捆住,不遗余力地向大海深处拖去。
常靖玉奋力挥剑斩断柔软的桎梏,又焦急地在四周寻找陆饮霜的身影,最后捕捉到残毁的船内亮起一瞬细碎的光点,像是陆饮霜发带缀着的玉。
陆饮霜仍在船内,撑开避水诀稳稳站着,密密麻麻的海藻一样的东西朝船只涌来,遮天蔽日,很快把船围得伸手不见五指。
陆饮霜还没动,他会避水诀,但真不会游泳。
作者有话要说: 没能达成九点更新,那就稍微粗长一点点吧……
☆、蔚海云舟06
天光明媚, 海水却仍是彻骨,再灵巧的身法也难以在水中尽数施展。
陆饮霜扬手一握,盈昃跳动的光芒照亮了云舟内的空间, 他微微叹了一声, 感慨修真境是多不欢迎自己, 否则怎么连乘个船都能遇上罕有的灵兽。
断断续续的脆响在水中扩散,一层霜花延展开来, 碰到船身时骤然结成剔透的坚冰, 云舟被突然增加的重量带的向下坠去, 在广阔的海面攫出一片漩涡。
陆饮霜随着云舟一同沉落, 避水诀消耗的灵力越来越甚, 屏障撑开的距离压缩到了极限,他轻喘两下再提灵力, 坚固的冰墙终于被无数触须绞出一道裂痕。
幽暗的深渊海底还没到,云舟的龙骨却支撑不住,在巨大的压力下拧成了两段,轰然砸上海床。
冰墙在冲击中渐渐崩碎, 汹涌的水波像一记重拳,陆饮霜靠在仅剩的一处完好角落,不见慌乱,反而笑了起来。
他干脆收了避水诀, 海水刹那间便带走了所有温度,仅剩的灵力贯入盈昃,剑芒破开水流, 绕着几条触须攀附而上,冻出一架从船舱内延伸出去的冰梯,他才欲趁势脱出沉船,却忽地一阵眩晕没闭住气,呛了口水。
海水涌入肺里激起酸涩的疼,陆饮霜拄着剑咳嗽,差点就要恶性循环的再呛几下,但一枚避水珠及时抛到了他身边,罩出一片安全的区域。
常靖玉甩出玄荒剑把一根偷偷绕到陆饮霜身后的触须钉在船身上,钻进避水珠的范围拍拍他的背。
陆饮霜这次总算没对突然出现的常靖玉感到惊讶,他断断续续的咳了几声,还是哑着嗓子不满道:“你回来做什么,还在江柔岛上的乘客大部分都中了毒,去厘清真相找出策划袭击云舟的人才是正事。”
“前辈,既然用着我的避水珠就别说这些了吧。”常靖玉指指浮在两人中间的避水珠,态度强硬地站近了一步,“我只想见你平安无事。”
陆饮霜是临渊宫帝尊,也许会有点无伤大雅的小失误,但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他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不喜欢陆饮霜把他扔下。
“况且我还不知道前辈究竟察觉了什么。”常靖玉放软了语气,“我才筑基期而已,追着云舟下来已经气空力尽,就算前辈再想让我离开,我也无能为力啊。”
“算了,随便你。”陆饮霜刚想说的话被常靖玉堵了回去,顺着冰梯跳下,他甫一远离云舟,不少触须就跟了上来,陆饮霜翻手托起一丛火苗送到避水珠空间边缘,很快就吓走了好几条。
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晶体铺满海底,群青色的背景中不时有游鱼经过,陆饮霜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问常靖玉:“你知道蒲夷吗?”
“据说是一种稀少的灵兽,生活在深海里,不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常靖玉答道。
“煌明拿着的,是蒲夷的鳞片,看样子还很新鲜。”陆饮霜冷声说,“它的鳞可以令人产生幻觉,但蒲夷体型巨大,不可能潜入湖水,必是有人将鳞遗落,甚至是故意放进湖里。”
“可乘船的众多道友都未察觉茶水有异,为何单单你我不同?”常靖玉不解地蹙眉,“云舟早就被扯离岸边,现在还没有道友过来探看情况,莫非岛上众人都中招了。”
“在云舟里时我就在想这点。”陆饮霜猜测道,“唯一和幻术有关的,只有你带着的镜花水月,我虽已封上古镜的气息,但那毕竟是仙器,应能使你规避一定程度的幻术,”
常靖玉没去反问陆饮霜是什么原因,他觉得有些道理,又道:“云舟刻的防御阵法并未起作用,蒲夷生性温和,也不该主动袭击云舟,难不成是周边的海寇策划的行动。”
陆饮霜望了眼已经被触须拆成木片的云舟,“所有疑问,等见到蒲夷就明白了。”
常靖玉跟在陆饮霜的身侧,终于明白陆饮霜的用意,他根本不想跑,而是打上了灵兽的主意,他们绕着船走,捋着那些触须想找到蒲夷栖息的窝点。
陆饮霜把额前落下来的碎发再一次向上压了压,常靖玉的目光停留在陆饮霜还不时滴水的袖口上,忽然被脚下的海带绊了个踉跄。
陆饮霜反射性的拦了他一把:“看路。”
常靖玉名正言顺的握住陆饮霜的手,却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又攥了下湿透的衣料,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还是先把衣裳烘干吧,这样下去我怕你染上风寒,你本来就灵识消耗过度,不应该再着凉。”
陆饮霜不想承认他没有余力再用术法,不以为意道:“我若是怕冷早就自废灵力重修去了,顾好你自己便是。”
“我可没在海底撤避水诀,自己呛自己,已经顾得很好了。”常靖玉露出个哄人的亲和笑容,从乾坤袋里把陆饮霜之前那件洗过的外衫拿出来,不容置疑的送到陆饮霜面前,“赶紧换,别想瞒我你在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常靖玉的战术假摔已经初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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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已经眼花了,肝不动了,如果有什么错的地方,我明天再改_(:з」∠)_
☆、永和村01
被海水浸湿的布料紧贴在身上, 有种被束缚不适感让陆饮霜心中天平逐渐倾斜,他用指尖摩挲着袖子,最后强行否认道:“光线昏暗, 是你看花眼。”
常靖玉敷衍地顺着他的话:“你说的对, 但海底崎岖不平, 我若再跌倒还要你扶,为了别冻着我你就换一身吧。”
台阶铺到这份上, 若再拒绝, 那也显得太矫情了。
陆饮霜甩了下沾着海水变得沉重的衣袖, 把外衫扔给常靖玉, 指尖轻巧地勾住腰带内侧的绳结挑开, 常靖玉像个衣架似的接住那条绣纹华美的腰带,目光随着他露出那截泛青的手腕扬起又落下, 欲盖弥彰的转开了头。
“我曾在门内藏书阁里看过一本寰宇志异,上面记载不少罕见灵兽,其中便有蒲夷,但书中却未说中了蒲夷的幻术要如何解除。”常靖玉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干哑,显得漫不经心。
“时间久了自然会解。”陆饮霜随口回道,他的动作恰到好处,即使脱掉暗色的深衣也有着十分的从容镇定, “当然,也可以让它主动解开。”
常靖玉微微移回视线,他隔着自己发颤的眼睫看着陆饮霜转过身, 随着肩胛骨清晰的起伏,最后一件里衣也顺着脊背滑下。
这次没有碍事的水雾,他看得清了,长发下苍白细腻的肌肤覆着数道浅色的疤痕,像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对比起来便越发刺眼。
“前辈,受过不少伤吗?”常靖玉有点难受的开口,只是问完之后才想起在幻境中所见,就又想收回自己的废话。
陆饮霜手指一僵,飞快的从常靖玉手里捞过自己的衣裳,拿乾坤袋翻了一套干净的换上,冷哼道:“修者受伤自是常事。”
“我那时不愿去医馆,见前辈颇为生气,可是看你这一身伤,想必从前也没好好吃药看病吧。”常靖玉把外衫给陆饮霜披上,“我觉得自己需要反省一下,好让前辈省心,前辈也千万别逞强了。”
“当初是我没时间,可不是医馆没时间。”陆饮霜差点被他气笑了,刚才涌起的那点被窥视冒犯的不悦也烟消云散,“我又不是你师父,替你操什么心,自作多情……走吧,去找蒲夷。”
“嗯,早些解决吧,云舟已毁,我们也只能御剑往锦安城了。”常靖玉略感遗憾,他跟在重新穿戴整齐的陆饮霜身后,眼中的背影挺拔干脆,他想起修真境记录不多的关于临渊宫帝尊的部分可信史实,陆饮霜在临渊宫疆域最南端镇守了近十年,与沉沦境无数门派的大小战役未有一败半步不退,无论南方局势如何变迁,临渊宫始终稳据北部二十四座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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