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哥,你说,这小孩到底想要干什么?”商宗无聊的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叼着,微微歪头道,“他到底是想要徐琪琪死,还是想要徐琪琪活着?”
“不知道。”祁易脸色愈冷。
“我觉得……”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康柔忽然怯生生的开口,“他可能是,想要他妈妈多抱他一会儿……”
“那他会为了这个目的杀了你吗?或者杀了我们所有人?”祁易转头问道。
康柔和祁易离得很近,祁易一转头,他俩就面对面了,康柔瞬间脸涨红起来,一连红到了耳朵根,她一下子就缩回了边阳身后,手攥着边阳的衣服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他是个温柔的孩子,我虽然没经历过几个卡牌世界,但是我知道戾气越重的死者,他们杀人的手段就会越狠。”
边阳吃疼的往旁边跳了一下,道,“小祖宗,你抓到我的肉了……还有,刘娇都被劈成两半了,你还觉得他戾气不重啊。”
“卡牌世界就是这样,一旦翻牌,说错鬼牌的人必须死。而且……刘娇也不是他杀的,之前混战的时候,我被推到了外面,看到……看到章程……他杀了刘娇……”
祁易几人一愣,章程杀了刘娇?可是章程和刘娇无冤无仇,唯一的可能就是章程受了徐琪琪的唆摆,因此会杀了刘娇。
康柔看众人的眼神,以为大家不相信她,立刻急了,解释道,“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你们想啊,刘娇杀了罗文德,杀了李灿,但是大家还是在卡牌世界,没有出去,证明他们不是鬼牌,如果刘娇再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而她趁乱可能会说出徐琪琪的名字,纵然她没有说出徐琪琪,说的是其他人,那……那也会帮我们排除了一个怀疑对象,那包括她自己在内,只是她那一关,就会帮我们排除了四个玩家的嫌疑……这对鬼牌,也就是徐琪琪而言,会非常不利的!”
她的话说的很急,但大家还是听懂了。
祁易点头,道,“的确,这个理由可以成立。”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徐琪琪还在抱着孩子身体在哼儿歌,是不是的会冒出几句话。
“宝宝,昨天我带回家的那个叔叔,他不喜欢宝宝,但是宝宝是妈妈的宝宝啊,妈妈喜欢宝宝就好了……”
“宝宝,你冷不冷啊?说今天降温,你别又感冒了啊,你感冒了,妈妈就要哭了……妈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
“还有三分钟。”祁易丝毫不在意那些儿歌,反倒是商宗听得十分认真,他转头小声问道,“郑哥,你说徐琪琪是不是疯了?”
“你说呢?”祁易抱臂冷眼看着徐琪琪。
……
“10、9、8……3、2、1。”
“鬼牌是徐琪琪!”康柔大声说道。
“从前有个小孩,叫做小红帽,有一天,她的外婆病了……”徐琪琪的话音未落,便听到噗嗤一声,短刀噗嗤一声,从她的腹部穿出,她全身僵硬了一下,垂眸看了眼透腹而出的刀刃,似乎毫不在意,依旧说着故事,“她妈妈,让她……送饭给……外婆吃……”
血从她的嘴角冒出,她抱着幼童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吐字不清道,“屋里面……一头狼……穿了外婆的……衣服……”
血泡似乎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被血呛住了气管,咳嗽的愈来愈厉害,也说不了故事了,只是抱着孩子的尸体痉挛着身子。
祁易知道,这个场游戏,他又安全过关了。
……
徐琪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宝宝正坐在她的身边,她张了张口,惊喜的想要拥抱孩子,可是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
男童端着饭碗从外面走了进来,端坐在她的旁边,一勺饭一勺菜的喂给她吃。
“宝宝?宝宝?”徐琪琪惊慌失措的喊着,可是男童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站起身,轻轻的亲了一下徐琪琪的脸,小心翼翼道,“妈妈我爱你,你的生日快到啦,我送了卡片给你。”
“宝宝……”徐琪琪发觉到不对劲,她拼命的挣扎,可是全身一点都不能动。
“宝宝,你快去打120,快去!”徐琪琪惊惶的喊道。
男童垂头将碗筷收拾收拾,转身便出去了。
这样一连过了几天,徐琪琪终于发现自己全身只有嘴巴能动,眼睛能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动了,她晚上冷的打颤,白天有时候饿的胃都在抽搐,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家儿子了,她甚至大小便都无法控制。
绝望几乎要淹没了她,但是她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男童日复一日的给她喂饭,照顾她,看着她从愤怒到绝望,从抗拒到接受,仿佛死了一样,躺在床上,绝望的面对一切。
男童将碗筷收拾好之后,便转身出去了,将房门再次关上,幽闭狭小的空间再次陷入了黑暗,男童微微扬起头颅,咧开嘴唇,露出了一丝诡笑。
【叮咚:游戏结束】
【报复等级:两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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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易猛然睁开眼睛,他翻身下了床,全身湿漉漉的,仿佛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般,他立刻往浴室走去,仔细冲洗了一下,回来再换了床单和被罩。
一到晚上十二点,非此局玩家的学生都进入了深度睡眠,所以他上铺的简修文也不例外,祁易独自一人走到了桌子旁边,拉开了椅子坐下,灯是打开的,他将上衣微微撩起,露出了腹部的青紫色伤口,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血痕。
手腕处的伤痕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消了。
他接着光亮,将手腕的绷带给解了,里面的伤口果然已经崩开了,血凝结之后沾在了绷带上,他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扯,绷带是拿下来了,但是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
他用酒精擦拭了两遍之后,自己涂上了消炎药,然后一边咬着绷带,一边手握绷带紧紧缠绕着小臂,包扎的动作极为熟练。
将一切都弄好之后,他才将纱布绷带和药棉之内放回了原处。
只是站起来的时候,顿觉头晕眼花,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觉自己大概是饿了,但是翻开了一下柜子,居然没食物了。
“算了,下课再去买吧……”拖着疲惫的步伐,他把自己摔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整个人蜷缩起来塞进了被窝里。
……
“喂,祁易,起来!迟到了!”铃声响起,简修文一跃从床上跳起,飞快的看了眼时间后便下了梯子,看到祁易完整无缺的缩在被窝里睡觉,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连续喊了好几次,也不见祁易醒来,心底顿时一沉,立刻上前一把将祁易的被子给掀开了。
清晨本就有些微冷,祁易顿时冻得缩瑟了一下,眯着眼睛瞧着简修文。
“……”简修文停顿了一下,在祁易的桌子上找到了眼镜递给他,道,“看清楚了吗?”
祁易却把眼镜放到了一旁,仰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是近视,不是眼瞎。”
“说真的,你没事吧?”简修文有些担忧的看着祁易,觉得他脸色十分不正常,想了想还是伸手摸了一下祁易的额头,顿时起身道,“你这是半夜做贼去了吗?怎么发烧成了这样?”
他立刻从医药箱里翻找,却发现里面的纱布和绷带都少了不少,他顿时脸色微变,转头问道,“你受伤了?”
“之前的伤口裂开了。”祁易摇晃着脑袋,觉得越晃越晕,干脆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了,闭着眼睛说道,“我倒是想要做贼,但是你也要咱学校同意啊,他|妈|的,做贼被抓了,无非就是蹲局子,这游戏要是输了,你干脆让人把我抬出去吧。”
“你可少说两句吧。”简修文愁死了。
他从药箱里找出了消炎药和感冒药,让祁易喝水吞下,然后又将浴室里的衣服和床单都收拾起来,待看到浴室的衣服时,他的脸色顿时一边,道,“你遇到什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你的还是别人的?”
“当然别人的,如果是我的,你以为我还能活着回来?”祁易睁开了眼睛,脑子里总是回放着徐阔死亡的那一幕,刺激的他脑仁疼,冲鼻的血腥味总是挥之不散,他的胃里不断翻腾,仿佛要将整个胃都给倒过来一般。
祁易脸色蓦然一白,整个人利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来不及穿拖鞋就冲进了浴室,趴在马桶上就吐了。
“呕——”
他本就没吃什么,只吐出了一些水来,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他颓废的靠在了墙角,两条腿随意耸搭着,虚弱道,“简修文,我感觉我……”
他本想说自己大概重感冒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话头一转,冒出了一句,“我可能怀孕了。”
简修文:……
衣服连着被子床单被简修文重新扔进了浴室,他抱臂靠在一旁,看着祁易虚弱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道,“我可没跟你干什么事儿,这一定不是我的种。”
祁易沉默了一下,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仰头道,“你这个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