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砚挠了挠脸颊:“要不你用我这根,开过光的。”
朝纵笑了一下:“不用,回家吃饭了。”
“那祖父怎么办?”朝砚被牵了手回家,“你看他一个孤寡老人,如今被这么多的恶霸欺负,我们要是不管他,说不定会瘫痪在床。”
“我说不管他,没说不管熙和宗,”朝纵转头笑道,“先吃饭,听这话头一时半会骂不完呢。”
朝纵说的对,糖醋鱼都做完了,崖君还在那里滔滔不绝,恨不得以话语攻击让那些门主飞出九霄云外,肺活量可见一般,那些门主长老面色铁青,显然打算从最开始的找茬到现在的灭掉整个宗门,熙和宗主刚开始还打算劝阻两句,到后面都佛了。
什么欺压资质出众的同门,因为小小的利益之争暗下杀手都是小的,羞辱女弟子,强行收为侍妾,为了一件宝物灭了人家满门这种事情才是重的。
前面的污糟事熙和宗不是没有,但是那种都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被罚都是轻的,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的也有,因而污糟事极少极少,可是这些宗门却似乎不仅不禁止,连带着门主长老都有做,上行下效,令人不齿的同时也会怀疑修真界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了么?”为首的中年人面色黑如锅底,看着崖君的面色十足的不善。
崖君取出酒壶喝了口,笑道:“等会儿我润润喉咙还能再说。”
话说那两个臭小子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他都没词了,他俩要是袖手旁观,那他今日要完。
“小友知道的真是不少,看来是留不得了,”那为首之人冷笑了两声,“张宗主,有了这么个孩儿,真可谓是家门不幸啊。”
熙和宗主乃是脾性温和之人,但是自家的儿子自己说可以,别人说那分分钟也得急眼:“丁门主慎言,在下的儿子虽说说话难听了些,可未必不是事实,尔等如此倒行逆施,还想杀人灭口么?”
“杀人灭口又如何?”丁门主冷笑了两声,“今日我等灭了你这熙和宗,你又能如何?”
“张某人虽然不才,也是元婴修士,”熙和宗主同样面色不善了起来,“且门内还有元婴长老,想灭了我熙和宗,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本事……元婴期又如何,”丁门主转身,对着身旁的黑袍人拱手道,“前辈,这熙和宗也算是人杰地灵之处,若是能拿下,其中资源自是不少,也有助于修行。”
那黑袍人抬手,声音沙哑:“勉强算得上。”
熙和宗主观那人,在发现察觉不透之时微微蹙眉:“元婴之上?”
“算你还有几分眼力,”丁门主哈哈大笑了起来,“前辈可是分神后期的修士,灭你一个熙和宗绰绰有余了吧。”
崖君本未注意那人,此时得观其身上气流涌动,蓦然开口道:“没想到丁门主为了对付我熙和宗,竟然与魔修联手,还有没有一点儿节操和底线?人老了脸皮也厚了,按在地上摩擦都磨不破吧。”
丁门主面色狰狞:“小子,死到尽头了嘴巴还这么毒,那就从你解决起吧。”
他话语落便出手,元婴对上金丹期几乎就是碾压,只是尚未触碰到崖君,就被熙和宗主直接拦了下来,他的目光直接看向那黑袍人,面色之中有几分凝重,不仅是因为修为,还因为身份:“尔等如今与魔修合作,日后是不打算在这修真界立足了么?”
丁门主身后诸位长老门主也有几分惊疑不定,他们只知道那黑袍人厉害,却不知道他竟然是魔修,之前的那些污糟事还好,即便名声有损,但是根基尚存,而一旦与魔修合作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连根基都会毁掉。
“丁门主,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门主问道。
“怎么回事,这修真界实力强的说了算,与魔修合作又如何,只要能够称霸,管他是什么身份,”丁门主看着身后诸人道,“尔等要是后悔,自可跟熙和宗站在一处,丁某人绝对不会怪罪的。”
他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诸人神色变幻不定,终究是无一人站在对立面,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不是根基问题,而是能否活命的问题,元婴修士对上分神修士毫无还手之力。
“可惜了,”崖君看他们的选择微微叹了一声。
他虽然明白他们想保命的心思,但是当他们选择与魔修站在一处时,性命便不可能保得住,魔修修炼途中必然杀人无数,甚至有的图捷径,用正道修士血肉修行的也不少,如今是熙和宗,若熙和宗没用了,还有下一个宗门,而丁门主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请神容易送神难,最后都得死。
“可惜什么?”丁门主问了一句。
崖君未答,只是转身朝着后方喊了一句:“这次出手可是名正言顺的!”
诸人不明,只有熙和宗主愣了一下,而那魔修的魔气已经倾轧了过来:“故弄玄虚。”
大战在即,熙和宗主连忙迎上,本来万分为难之时,一道破空声从后山而来,直入那魔修眉梢,肉眼几乎不可及,避无可避时,那魔修直接掉落在了地面上,不像是重伤,倒像是瞬间没了气息。
丁门主等人本要动手,此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的愣在了原地,熙和宗主还察觉了一些破空声,而丁门主等人完全没有。
“怎么回事?!”丁门主大惊。
熙和宗主朝着后山看了一眼,神色之中也有些惊疑不定,能以一击杀死分神修士,那两个人绝对不是所说的元婴期,甚至不会使分神,而是更高。
那魔修笼罩面孔的黑袍被掀开,额头上一枚细小的鱼刺格外的瞩目,探究之时,不仅灵台尽毁,连元婴和神魂也是尽皆破碎了。
一枚鱼刺杀了一个分神后期,那人的修为该有多高,丁门主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哪里还有半分战意,纷纷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路过,我等打扰。”
杀一个分神后期都如此容易,杀他们自然是易如反掌。
可即便两股战战,他们也不敢贸然离开。
后山树下,朝砚吃着剔好了刺的鱼道:“那个应该算是漏网之鱼吧。”
“嗯,不足为患,”朝纵说道。
当日剿灭齐冕的所有势力,但是不可能全灭不留,这修真界中的魔修难以再起多么大的风浪,但是却也是杀不尽的,大的星辰他们无处藏身,这种小的星辰与修真界往来不多,反而容易藏身匿行,留待来日。
“哎,你一根鱼刺过去看把人都吓着了,”朝砚托着腮道,“用筷子多好。”
“筷子是你做的,”朝纵笑道,“爱护环境,不能浪费树木。”
“那我们换床,”朝砚忘不了这茬,这些年坏掉的床需要修补的地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树木。
朝纵低头挑着鱼刺,抬头笑道:“那些人怎么处理?”
“你在跟我转移话题么?”朝砚觉得这事得掰回来。
“有的浪费是有必要的,”朝纵回答道,“那些人怎么处理?”
“魔修自然不仅那一个,”朝砚知道床那事不可能掰扯清楚了,“传令让览清阁的人过来处理,顺便建个剑心学院,与魔修勾结者,杀无赦。”
“若建了剑心学院,我们的身份未必瞒得住,”朝纵说道。
目前已经算是暴露了,剑心学院若与熙和宗合作,只怕更是暴露,虽说身份暴露也无妨,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但是还想像这么清净却是不可能了。
不清净的话,他们住在这里的时间差不多也到头了。
“没事,游山玩水嘛,也不能在一个地方住的太久了,要不然人都变懒了,”朝砚托着腮道,因为日子过得太美满就容易失了斗志,虽说如今的修真界还算太平,但是如果仙界的事情长时间不解决,还不知道那个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朝砚多年灵气累积不少,估摸着也快到后面那一步了。
“你觉得开心就好,”朝纵对于他的话自无不可的,“这座山到时候可要搬走?”
人家搬家是搬东西,他们搬家那就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搬家,恨不得连地基都给撬了带走。
“你想搬走么?”朝砚是不太在意这个的,他虽喜欢这里,那是因为这里有他和朝纵的回忆,但是人就在他的身边,回忆可以不断的创造,没必要睹物思情,但是朝纵可能不需要睹物思情,他就是有占有欲和地盘意识,他的地盘上就容不得别人在那里留下痕迹。
朝纵点头:“搬走放秘境里面。”
“好,就这么干,”朝砚赞成道,“不过为了好商量,还需要把外面的那些人解决了。”
“自然,”朝纵轻拍桌面,无数鱼刺飞出,那些小心翼翼的门主长老皆是步上了跟那魔修一样的道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或许他们都有妻子儿女,但是那样才更可恶,做事的时候没有考虑自己的妻子儿女,被抓住了却祈求原谅,何其荒谬。
丁门主等人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就死了个透彻,熙和宗内弟子皆是怔愣,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人此时死的就像是蝼蚁一样的简单,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多谢前辈相助,”熙和宗主躬身大礼,带那处一声“无妨”后起身,吩咐人将那些尸体收拢,恶行公布出去,并且叫住了企图溜走的崖君,“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