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力量蔓延入血液之中,朝纵的额头刚开始涌出了汗水,然后却是有鲜红色的液体随之流淌了出来,心脏之处剧烈的收缩,那双本是漆黑发红的眸睁了开来,其中全然是一片兽性的狰狞,人族的瞳孔在一瞬间像是兽族的瞳孔一样,却是下一瞬消失不见。
“定心凝神,”朝砚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沉稳安抚的力量,与此同时,那浩瀚的灵气顺着主经脉侵入其中,在心脏的地方盘桓,那不允许他人私自窥探的地方却是对那灵气的到来欢欣鼓舞一般,两道灵气交缠,让鼓动至极的心脏平稳了下来,与此同时,却是有更多鲜红的液体从朝纵的身上流淌出来,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一个血人。
灵气交织,在他的状态稳定之后忽略了那火红色灵气的缠绵挽留之意缓缓退去,待入朝砚身体之时,那本来隐藏在精血之中玄妙至极的力量反哺己身,本来看似厚重的壁障直接在洪流翻涌之下破碎。
出窍后期水到渠成。
可那循环的灵气未曾停下,调息的力量抚慰着身体内可能留下的创伤以及后患,本是有些不稳的境界也在调息的力量之下不断的稳固夯实着,修为境界水涨船高。
二十年匆匆而过,本是突破到出窍后期的境界不仅牢牢稳固,还隐隐触碰到了合体期的那一层壁障。
但是不管朝砚还是朝纵都知道,想要突破到合体期,不能只靠灵气的累积,心境之上的领悟至关重要。
灵气收拢,之前在溯时之中翻涌沸腾的灵气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噼里啪啦的化做了雨滴一般掉落在了地上,朝砚取出玉瓶,随手一招,那看似在地面之上的灵气皆是被他收拢到了玉瓶之中。
修炼之时吸引的至纯灵气可是有大用的。
朝砚扭过了头来,朝纵也睁开了眼睛,刚刚想要说话就察觉到了周身的粘腻,血液的味道已经干涸,那黑色的物质就像是刚刚跨入修行时身体排出的杂质一样。
不过也没有什么错处,对于睚眦精血来说,那个男人赐予他的血脉就像是杂质一样。
朝纵看向了朝砚道:“你张着嘴做什么?”
朝砚笑了一下道:“用嘴呼吸闻不到味道。”
朝纵磨牙:“……你竟然嫌弃我?”
“绝无此事,”朝砚伸手打住,“这东西要在我身上,我也张嘴呼吸。”
嫌弃的是那泥壳,让他想起了当时睡一觉好像被人丢进了粪坑一样的经历,嗯,幸好有清尘诀。
朝纵掐诀,待周身杂质褪尽,又是那个容貌昳丽的美青年,朝砚笑了一下,挥手甩出了一桶水道:“你想洗鸳鸯浴嘛?”
朝纵呲了一下牙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了过来开始挠痒:“还说不是嫌弃我。”
“对不起,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朝砚眼角泛红,微微的濡湿蔓延,“真的没有,我之前也……洗澡的,这个……哈哈哈哈……”
总之被报复的非常惨,把水也糟蹋的非常惨,木桶更是直接碎了一地。
“知道错了么?”朝纵梳着那长发低头问道。
朝砚乖巧坐着,家庭地位直接不保:“知道错了。”
“以后要怎么做?”朝纵手指灵活将发挽起,拿过了一旁的玉冠和发带。
朝砚笑了一下道:“我嫌弃我自己也不能嫌弃你。”
再嫌弃下去可能就要屠虎补身了。
耳朵被捏了一下,朝纵低头道:“不行,也不能嫌弃自己,你是最好的。”
朝砚立马上道,笑眯眯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那个。”
他说的深情又认真,朝纵眸色微微加深,而下一刻刚才还坐在身前的人已经跑到了数里之外。
不管怎么折腾,从三朝之中出来的时候两人皆是神清气爽的,修为到了这个地步,打上登仙榜才不会吃亏。
离开了三朝的范围,两人问清了方向,直接朝着比斗台处而去,那里有比斗台,生死台,还有登仙榜。
比斗台在群山之域,到了那处最先看到的也不是修士之间的争斗比武,而是那几乎通到天际的登仙榜。
白玉的色泽之上,泛着金光的名字此起彼伏,其上更迭的速度可能只是眨眼的时间就会更换一次。
到了近前的位置,旁边的石壁上也镌刻着这登仙榜上位的规则。
此颗星辰之上不止万名修士,可是登仙榜上只记万名,且只有首名能够在每月得到鸿蒙点。
元婴期每月一点,分神期每月两点,出窍期每月三点,以此类推,月末计算排名,不管你在首位上待了多久,在月末午时之时,谁在首位,谁就能够拿到鸿蒙点,这就是规则制定。
自然,规则也不是全然缺乏人性化的,第一次登榜的人凭借修为上榜,第一次上榜者不可进百位,可不管排到第几位,其实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因为不拿到首位就是没用的。
不管在榜单的哪个位置,都可以直接挑战前一千位,输者降位,赢者原本保持者不动,而一千位内可以挑战前一百,一百位内可以挑战前十,前十才可直接挑战首位。
挑战其他位输者,十日内不得再挑战同一人,挑战首位输者,三个月不得再挑战首位,因此挑战时就要想清楚自己可能会有的后果。
首位被挑战过后,三日内可以不再接受挑战,登上首位三日后的第一次挑战不能够拒绝,其他的时候有三次拒绝接受挑战的机会,拒绝后再过三日才能再度挑战,月末当日不算在内,拒绝过三次者,一年内不得登上登仙榜。
规则严苛,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去开玩笑,而且奖励的丰厚程度也像是上方吊着的饵一样,引着诸人去争夺。
此途径属于合理的争夺,比斗台上自然是不能够打死人的,故意打死者便要服下化修丹,生死之争可以上生死台,私斗者同样要服下化修丹。
这就是规矩,看似严苛,引导争斗,却又在保护着这里的每一个修士。
“朝师兄,”平直中带着些许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学持着剑走到了近前的位置,“许久不见,你们也来挑战这登仙榜么?”
朝砚笑着点头:“是,你也是?”
挑战其他位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比斗总是磨砺自身的,就跟日日练剑一样,不握着自己的武器,时间久了就会生疏。
“嗯,”方学点头,他耳朵微红,“只是目前还排在九千多位。”
从前在奉天剑宗时,每每同修为的弟子争斗皆是排在第一,到了这里却是直接落到了九千,也就是说前面的九千皆是比他优秀卓绝之人,这样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朝砚是有些理解他的心情的,这种羞愧大概就跟经常考年级第一结果换了个学校直接考了个倒数一样,只是觉得羞愧已经是一种很好的心态了。
“出窍初期对上中期本就有劣势,同阶之内不落下风,不必过分着急,”朝砚看向那登仙榜道。
登仙榜名次更迭,前三千位皆是出窍后期,到了后面才是彼此参差交错,显然在这样成群的天才之中,也有胜过他人拥有着越阶挑战的能力的人存在,却是到了八千多位才出现了出窍初期,而九千多位之中也有出窍中期的存在。
“嗯,多谢师兄指点,”方学刚来之时也有一段时间的心态崩溃,怀疑自己,想要努力上进,可是周围人的速度没有一个人输给他的,可越是着急越是下滑的厉害,幸运的是他在此处找到了认识的人,得以指点才将心态摆正,那时他说的话也与朝砚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兄,是认识的人?”一个听起来颇为开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学扭头看去,一个一身褐衣的修士走了过来,看见朝砚二人之时笑了一下拱手行礼:“见过二位前辈,二位前辈风采卓然,想必就是方兄经常提到的两位极为优秀的师兄了。”
“包兄,”方学叫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此制止,转而对朝砚二人介绍道,“他叫包呈,乃是在此结识的朋友,说话有些冒失,两位师兄别介意。”
“没关系,”朝砚笑道,“包兄一看就是真性情之人。”
好话谁都爱听,包呈脸上的笑容扩大:“前辈果然是知己,晚辈跟方学认识乃是因为输给了他,奉天剑宗果然出类拔萃者众多。”
“谬赞了,”朝砚笑着说道,却是不卑不亢。
而周围人本来没有留意此处,此时却有人看了过来。
“奉天剑宗?”
“据说今年上了两位仙阶上品的天才,只是一时没见到人影,会不会就是那两位?”有修士打量了过来。
“出窍后期?据说那两位是出窍中期修为,就算是进了三朝,五个月也没有这么快的。”
群山之中人员散落,却是有一处山巅几人皆是坐在那处打坐修炼而无其他人擅自靠近,甚至在看向那处时隐隐带着憧憬之情。
一双黄金色的兽瞳睁开,却是扫到了入口的地方:“奉天剑宗的人来了,出窍后期。”
旁边一个女子的眸睁开,虽是生的温柔,可是语气之中却不容易亲近:“确定是他们?”
“资质不敢断定,但是奉天剑宗除了方正应该没有其他的出窍后期修士在这里了,”那黄金兽瞳的男子说道,“入门五个月出窍后期,我还是第一次见刚入门就去三朝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