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鹤凌叫了起来,同时带上了一脸的失望,什么高人啊,功法啊,全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是我啊,”朝砚应了一声,随即手指放在了嘴边道,“仙长声音小些,孩子正睡了。”
“哦,你都有孩子了……”一旁的鹤摇神奇的打量了朝砚两下,显然很神奇他这么年轻就有了孩子。
朝砚:“……”
算了,反正就是他的崽儿,承不承认的无所谓。
“主家,现在天色太晚不方便赶路,我们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三个人中,还是那鹤泉略微靠谱些。
“当然,不过只有一间屋子,恐怕要委屈三位仙长了,”朝砚笑眯眯的迎接他们进来,在把他们带到那间堆满了杂物的房间时有些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杂物间倒不脏,只是大箱子一大堆,有的合起来,有的还掀开着,看起来乱的很。
鹤凌皱了皱鼻子,看向朝砚的目光略有不满,鹤泉却挡在了他的身前道:“已经很好了,我们自己收拾一下就行,麻烦主家了。”
“不客气不客气,”朝砚给他们把烛台留下,慢悠悠的晃回了自己的屋子,上床睡觉。
公鸡叫的时候,朝砚一如既往的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默念着小孩儿应该是起床练功了,也不知道他瞅见他昨天带回来的盐巴铁锅和蛇了没有,应该能自力更生吃早餐才对。
然后还没有等他再迷迷瞪瞪入睡,外面就传来了脆生生的质问声:“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另外一个清越的少年音传了过来。
“鹤凌,主家有孩子……”一人小声提醒道。
“哦,你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啊,我们是来这里借宿的,马上就走,”鹤凌说道,“呐,一晚上付你们一块灵石,以后你们就吃穿不愁了。”
朝砚睁开眼睛,没有听到小孩儿说话的声音,想着那三个少年或许已经走了,就听又一声问询:“你做的这是什么,好香啊。”
小孩儿的声音带着果断:“不给你吃。”
“……小气,”鹤凌似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远处传来了脚踩竹子的声音,然后逐渐远去。
小孩儿做早饭呢?真是贤良淑德,也不知道做的什么,连那三个少年都有些意动?
朝砚想着美食,想象着自己努力从床上爬起来的场景,感觉自己已经爬起来坐在桌前吃饭了,可是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
哦豁,这算是梦游了一场?
朝砚这次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穿衣洗脸挽起袖子准备吃饭,然而等他到了小厨房里面找吃的时候,却发现小锅干干净净,几可照人。
“崽儿,早饭呢?”朝砚从窗口探出去,看着沉迷练功的小孩儿说道。
朝纵一个侧步背对着他,仿佛没有看见一样,朝砚是什么?空气?错,不存在的。
朝砚:“……”
小家伙好像生气了。
为啥?朝砚捧着脑袋想了一下,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昨晚投宿的三个少年。
他记得当初这座竹屋是送小家伙的,小孩儿年龄不大,这地盘意识还不小。
“崽儿,我昨天就是看他们可怜所以只是收留他们一个晚上,”朝砚笑眯眯的跟小孩儿的背影解释道,“别生气呀,所谓莫生气,生了气来无人替……”
他的早饭在哪里?
“只是一个晚上?”朝纵转过了身来,板着小脸问道。
朝砚忙不迭的点头:“他们也就是路过的,哪能在这里住好几天的。”
“知道了,”朝纵点了一下头,继续练功去了,只留下朝砚愣愣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所以崽儿,我的早饭呢?”
“吃完了,我需要长身体,”朝纵冷着小脸回答他道。
朝砚:“……”
所以说,两个人生活的时候,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厨子。
一顿早饭没得吃算是教训,朝砚接受了这个教训,随意啃了两口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果,开始查看任务的进度。
日常任务每天还是那个德行,第三个任务上的数字却是已经由(8/20)变成了现在的(9/20),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然需要努力啊。
只是近前的凶兽好像已经被铲除的七七八八,朝砚必须走到更远一些的山头才能找到其他的凶兽,偶尔遇到个不那么友善的妖兽,以为是凶兽,宰了以后却发现不是的事情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找到了一只凶兽宰了以后,朝砚这次不需要挖什么天材地宝了,趁着天色还亮回了家。
结果就撞上了三个已经有些熟悉的人跟小孩儿对峙的场面。
“小孩儿,你说的不算数,得你爹来说才算数,”鹤凌一马当先,插着腰跟小孩儿瞪眼睛。
奈何他虽然身高挺高,眼睛还没有小孩儿来的大,瞪了一会儿似乎眼睛发酸还得揉揉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没气势。
朝纵小脸板的笔直:“这里我说了算。”
“你这小孩儿,信不信我揍你,”鹤凌捏紧了拳头在小孩儿面前晃悠,“看见没,这拳头,一拳一个小朋友。”
朝纵板着脸,开口道:“不信!”
“哎呀,我这暴脾气,”鹤凌拳头捏的死紧,然后被身后的两个少年直接拉到了身后。
鹤泉掏出了一个玉瓶道:“小孩儿,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么?这是锻骨所用的材料,我看你正在练习锻骨,你要是让我们住在这里几天呢,这个就送给你好不好?”
威逼不成转为了利诱,早利诱不就成了么。
朝砚从竹林之中走出,在小孩儿虎着脸的目光下,很是随意的接过了那个玉瓶笑道:“三位仙长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小孩儿不懂事,来者是客,你们请随意。”
鹤泉似乎没有料到他出现的这么快,也收的这么快,一时竟没有说话,而一旁的鹤凌手插着腰,看着小孩儿鼻孔出气,十分得意:“怎么样,我说的吧,这里还是你爹做主的,略略略……”
“切,”朝纵看了那少年一眼,转身就走,颇有一种我懒得跟你计较的态度。
“不是,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那声切怎么回事?”鹤凌跟随着小孩儿离开的步伐,势要讨回个公道,“喂,你别不说话,你别以为你是小孩儿我就不敢打你,我真的敢打你,说话……”
朝砚:“……”
这是哪儿来的幼稚鬼?
算了,他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就不要跟小孩子在那里计较了。
三个少年算是暂时住在朝砚的家里了,朝砚偶尔瞄过那个杂物间,几个大箱子被排列的整整齐齐分成了三部分,刚好睡得下人,上面也没有铺个什么东西,这样都能住的下,看来外面的条件的确是差的很。
不管他们怎么回事,朝砚先是打开了那瓶房费,玉瓶之中是一些粘稠发黑的液体,能看到里面掺和的钟乳泥,鹿茸花的毛茸茸还有一些粘稠的东西,样子难看味道却不难闻,还隐隐有股子甜滋滋的味道,跟芝麻糊似的。
别看那么一小瓶,倒进竹筒里面却足足占了五个竹筒的量,想要涂抹全身还真是绰绰有余。
“有好东西就要用,崽儿,你做好准备了么?”朝砚对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小孩儿说道。
锻皮是最基础的,可是对于普通人材料却是最难收集的,朝砚收集了那么久……好像也没有多久。
总之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小孩儿平时里看不出来心急,现在他的小拇指头却一直蜷缩个不停,显然是既期待又紧张的。
第38章 组队
一盆清水, 一个小台,小孩儿脱光了衣服坐在台子上面, 脸板的笔直,只是小胸膛起伏的有些剧烈诠释着他的紧张,耳垂红红的诠释着若有似无的羞涩。
朝砚拿着竹片,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糊上了小孩儿的身体, 一点一点的摸着,沟沟壑壑, 将身体上带的那些好像永远都去除不了的伤痕也给覆盖上了。
“别害怕,听说也就只有一点点疼, ”朝砚抹完了最后的部分,用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是有多少,“实在不行我还给你准备了木片,疼的不行就咬那个。”
小孩儿瞪了他一眼,就那么盘腿静坐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说眼不见心不烦。
朝砚就在旁边看着这造型, 别说,这连头发上面都糊了黑泥的造型跟他原来在现代见过的铜像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没有相机, 想要永久保存下来都不行, 真是可惜。
小孩儿坐的笔直没有丝毫别的反应,晕黄的灯光摇曳,晃的人都带了些困倦的时候, 朝砚蓦然听到了一声闷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浑身漆黑的小孩儿呲出了一口的白牙。
“疼的很么?”朝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去拿木片,只是木片递过去的时候小孩儿看也不看那木片一眼,直接一口咬下。
朝砚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那被咬的死死的手,觉得同甘共苦这种精神真是被自己发扬光大了。
两个时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小孩儿身上渗出了一些汗水,冲掉黑泥的地方却要重新补涂上,朝砚虽然心疼自己的手,但是大人的忍耐力明显要比小孩儿强多了,他只是疼那么个地方,可是小孩儿却是全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