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玥的眼睛扫过朝纵,修为,身高比例皆是对得上,莫非真是他们?
可若真是,为何此人眼中无一丝的惊慌遮掩,有此情况,无非两种猜测,一是他们确实不知情,所有的一切皆是他人故意的巧合,二则是——高手,轻易便可隐藏起情绪。
方才听叶问心所说朝砚观人之能,叶问玥的猜测更加偏向第二种。
“那不知朝兄是何时抵达此处的?”叶问玥笑着问道。
与此同时,孔擎也走了过来,扬声道:“我想恐怕没有比我们更迟的了吧。”目光却是看向了朝纵。
“也对,秘境开启在即,应该不会有人更迟了,”叶问玥瞬间收拢起刚才的气势,笑的温和道。
朝砚的手负在身后,牢牢的握着朝纵的手,让他稍安勿躁,开口道:“二位说的有道理,我们就是差点儿错过了时间点,幸好及时赶上了。”
“你来的也不算迟,”叶问心看了他一眼,抿唇道,“还有功夫一起吃一顿饭呢。”
“哦?你的意思是朝兄几个时辰前便到了?”叶问玥问出此话来时眉心不自觉的蹙紧。
不可能,那两个人即便全力御剑,也不过比他们快上一时三刻,断然不会超过几个时辰,一旦时间对不上,所有的线索都会断掉。
“嗯,”叶问心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像是三四个时辰前。”
“……原来如此,”叶问玥本来理清的思绪顿时变成了一团的乱麻,本来抽出串联的线头也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真是巧合,因为不管多快也不可能快到那个程度,除非是直接传到这里,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方法。
或许朝砚只是一个单纯聪敏的救命恩人罢了。
“三四个时辰前?”孔擎的眼睛从朝砚的身上打量到了朝纵的身上,蓦然一笑凑上了前去,“朝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一个儿子生的胜过这世间万千男子,”他一个侧步竟是转到了朝纵的身旁,本要说话,结果一个抬头发现朝纵竟比他高了一些,此时正侧目低头看着他。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几件事中,绝对包括长的帅的人还比你高。
“前辈何事?”朝纵从他的面容上扫过,微微笑了一下,着实算得上是有礼貌,至于跟朝砚牵着的手早已经松开了。
孔擎面上带笑,风流疏溢:“只是看着小友倍觉亲切罢了。”
说了此话以后他似乎真的只是觉得有些亲切上前打了个招呼,说完便闪身离开。
“晚辈看前辈也倍觉亲切,”朝纵微微勾唇道。
生的好看的人放在一起,总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叶问玥的温柔如弦月,孔擎的华丽风雅如红枫,万铭城冷峻如同冰雪覆盖,却斗隐隐不及那少年一个微笑的夏日灼灼,或许气势可以给人提分,可是完美出色到扎眼睛的容貌确实是突出,虽算不得鹤立鸡群,可是如此对比,才显得那少年生的过分好看了些。
而在他的身旁,朝砚算不得样貌平平,却也着实算不得出众的容貌,只是如此的人物本该是不突出的,偏生他懒洋洋的站在那处,便自有他的一片范围,让人看过去便不能忽略,不可小视,却又不觉得畏惧,只觉得舒心放松的很。
“你不是说他生的极好么?”孔宿传音道,“怎么不多上去跟你的缘分聚聚?”
孔擎自然能够察觉到此番对比,笑着传音道:“美人这种东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离得太近就没有意思了。”
看来真的不是他们,可除了时间,其他似乎都对的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凭空猜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若非朝砚他们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孔擎也不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或许只是偶然,若是那二人知道朝砚父子二人,故意混淆目标也并非不可能。
后来之人也并非只有叶问玥与孔擎二人,再后来者众多,有成群结队来的,自然也有二人一起来的,自然其中开光后期与开光中期的亦有。
孔擎的目光虽是调转,却并未急着上前,叶问玥也只是隐隐看过,继续与朝砚谈天说地:“待朝兄父子出了这秘境之中,必然是可入那内院的,到时可结交的时间便变得多了。”
朝砚挥着扇子笑道:“那到时候可就要叨扰叶兄了。”
“无妨,”叶问玥笑道,“朝兄为友人,怎能算是叨扰,内院诸事并不繁杂,只是此时不便明说,待日后朝兄取得了那通行的资格,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若说,恐落下话柄,虽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却不必急于一时。
朝砚点头。
不说那内院之事,叶问玥也是熟知风情地貌之人,便是说上一两件朝砚没有听过的趣事,也能引的朝砚不自觉的想要听听后文。
“博古通今,似乎说的就是叶兄了,”朝砚挥着扇子笑道。
叶问玥含笑道:“不过是多看了几本杂记罢了,朝兄来剑心学院之前可见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左右静不下心来打坐修炼,不如说说也好消磨时间。”
朝砚折扇啪的合上,笑眯眯的道:“所见所感甚多……”
朝纵本在一旁看着他们,看着他与叶问玥博古论今,谈天说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如今见他此举,哪里不知道这人又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我们那处曾经有一传闻,”朝砚开启了说书模式,“有一只狐狸修炼成了人形,狐狸嘛,众所周知乃貌美之物,便是修炼成了人形也是能够勾引世人的,而这只狐狸自然也是如此,莞尔一笑间连人的魂魄都能够勾出去……”
他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倒真像见过那事一般,叶问玥本是眉心跳动了一下,却是笑意加深了些许:“后来呢?”
“不急不急,且听我慢慢说来,”朝砚继续说着书生与改邪归正的狐狸精的故事,不过是将书生换作了修士,更有代入感,这种山野杂谈,果然对这群整日沉迷修炼之人极有吸引力。
“那狐最后为救那修士,拼的元神尽散,可她说来这世间一遭,尝了爱情的意味便是不负来生,也无怨无悔!”朝砚若有惊堂木,此时当拍一下,才能让这群纷纷凑过来的修士回回神。
“如此感人肺腑,果然是万物皆生情,”一人说道。
“那狐狸若能修成人形,不知得有多高的修为,若能得此一心人,又怎会疑她害她,啧啧……”另外一位修士感慨道。
换作那等感性的女修,却是已经垂下了泪来:“那狐狸好生的痴情,若换作我,才不要喜欢那样的男人。”
“可是他也是无心的,被人欺骗才会如此。”
“……”
“朝兄的故事说的极好,”叶问玥笑道,“让叶某都隐隐神往了。”
他虽说着,可是面容上看着却着实不像那么回事。
可一旁的叶问心却是擦了擦眼角,咬着牙道:“我若喜欢一人,必定也是对他至死不渝的。”他说着看向了朝砚,眼角红红的好不可怜。
奈何朝砚对上这仿佛怒视的眼神,扇子扇了扇侧过了眼神,看来渲染太过了,把那玻璃心的小少爷都给说哭了,罪过罪过。
叶问心见他转头,眸中有一丝的失落闪过,孔宿看到此处,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感情之事莫强求,”孔擎顶了顶他的肩膀传音笑道,“你只听了狐,可听了那婚约之人?过分强求,只会弄伤你喜爱的人,连最后的情分都没有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孔擎哼了一声,脑中明白,可是人为何容易冲动,便是因为有时所做和所想并不是一样的。
旁人看那与修士有婚约的女子皆是恨她破坏,却不知处在她的位置之上,原本以为的相守一生之人成了别人的,纵使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去怨恨,不能去嫉妒,可是感情若由人所控,世间又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人人皆是冷静自处,爱了在一起,不爱便洒脱放手,说来容易,换到自己的身上,割舍起来却是宛如割肉一般。
他们兀自陷入思索之中,朝砚本来还想着再说一个,此时却是不能再说了,而就在他笑眯眯的打量众人的时候,蓦然觉得腰部被人掐了一下,下手之人正是他身旁所坐之人。
这么隐晦的掐,这是有悄悄话要说呀。
“怎么了?”朝砚笑着传音问道。
朝纵面色不变,就好像刚才掐人的不是他一样:“手痒。”
所以想掐掐老父亲的痒痒肉。
这熊孩子!
朝砚忍住大庭广众之下用扇子敲崽儿脑袋的冲动,仗着衣袖宽大,果断用手指戳了回去,结果触手硬邦邦的,坐下来也是完美的肌肉。
他们家崽儿脸长的好看,身材也生的好,修为也高,还有他攒的聘礼,还会做饭,这要是放到现代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了,也不知道他家的小猪日后会拱个什么样的白菜?
万聆雪倒是不错,之前米果儿说过一嘴,朝砚用看儿媳妇的眼光瞄了两眼,觉得门第虽是高了一些,但是只要年轻人看对了眼,一切都不是问题。
若是现代可能还讲究门当户对,可是修真界最为注重的乃是资质与未来,佼佼者如同朝纵一般,看的便是这个人,如今可能还要依附于万家,可是日后若能突破更高的修为,便是扶持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