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可惜。”
“可惜了这风姿卓卓的小公子。”
旁人可不可惜无所谓,那为首之人却是眼珠转了一圈,手指在肩膀之上扛着的老鼠牙齿之上一划道:“哎,兄台不必为此感到可惜,既是要寻宝,自然更要与我等同行了,你可知我这鼠儿是何物?”
朝砚朝那老鼠状的妖兽看了过去,那妖兽从靠近他们之时便不断的打磨着牙齿,发出哆哆的声音来,刺耳异常,朝砚摇头道:“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这大耗子得多大的猫才能逮住,米果儿变大那种或许可以。
那人顿时眉眼间带了几分骄傲之意,抚摸着那鼠道:“此鼠体内有灵兽寻宝鼠的血脉,若是靠近宝物之时,便会发出打磨牙齿的声音,兄台若是同行,想来不久便会找到那些药材,让令郎从这等困境之中解脱出来。”
他边说边安抚着那老鼠,可那老鼠仍是不断的磨着牙齿。
那人蹙了一下眉头,再看两人之时便带了更多的打量,这鼠轻易不如此,莫非有宝?
“张前辈所说的的确属实,”身后一人附和道。
“我等数日已然寻到了不少的宝物,全靠张前辈的寻宝鼠,兄台大可一试。”
那鼠的声音愈发大了,竟是牢牢盯着朝砚不放。
“便是这个声音?”朝砚挥了挥折扇,疑惑道,“为何一直不止?”
那鼠的目光随着朝砚的动作直接看向了他胸口处的折扇,声音不绝于耳,宛如那勺子划玻璃一般,异常闹心刺耳。
那人看了一眼朝砚的扇子,收回了几分若有所思,终是用灵气强行压制住了那鼠的磨牙声,还了世间一片的清净。
“这鼠见宝物如此,见美人亦是如此……”他看着朝纵笑着说道。
虽是暂时不可亲近,但是近观也可。
“多谢前辈夸奖,”朝纵笑道。
朝砚挥了挥折扇:“……”
崽儿好像生气了,此时不说话才是上道。
因为这一只含有寻宝鼠血脉的老鼠,朝砚他们便也同行了。
互换姓名之时,那为首之人名叫张潮。
人家通了姓名,朝砚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拱手道:“晚辈名叫燕巢。”
张潮又问:“那令郎呢?”他虽是问着朝砚,眼睛却是盯着朝纵的。
朝砚开口道:“他叫燕窝。”
身后诸人听闻,皆是一愣,一人开口道:“好名字,果然不同凡响。”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道:“的确如此,燕窝丝滑,最是养女子容色,使人肤如凝脂,燕小公子当配得上此名啊。”
“正是正是,燕小公子何止肤如凝脂,简直胜过那冰雪剔透啊。”
朝砚:“……”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他还厉害。
“说起来,我与燕兄名字之后皆是潮字,可见我与燕小公子的确是有缘之人,”张潮哈哈大笑着,目光丝毫不离朝纵的身上。
朝砚:“……”
这个逻辑他是给满分的。
只是他盯着朝纵,那寻宝鼠血脉的妖兽却是一直盯着朝砚,从无偏移。
第92章 睚眦必报
张潮只顾着与朝纵说话, 竟是有滔滔不绝之势,朝纵也是低眉垂目,面带笑容, 灼灼少年执着晚辈礼,虽是生的张扬,看起来却乖顺异常,更令人心中痒意蔓延。
“燕小公子平日喜食何物?”张潮询问道。
朝纵笑道:“辟谷丹。”
他这话听着像开玩笑似的,偏生他说话时带了几分朝砚胡说八道时的认真, 听起来十分像那么回事。
张潮一愣,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道:“此乃中品的辟谷丹, 赠予燕小公子, 只是此物虽好, 但是该用灵食时还是要用的。”
朝纵倒不拒绝, 而是直接接过道:“多谢。”
他的个头比张潮要高, 手指自然也更修长, 此时接过,却是小心未曾触碰, 只是张潮看着那手, 却是眼睛瞪的更圆了些。
“燕小公子这手生的着实漂亮,”张潮似乎想要伸手去摸摸, 看看触感是否如想象中那般的好,“看着比女子还要漂亮。”
朝砚:“……”
生的漂亮是漂亮,手劲可大的很呢,怕不是能捏断骨头。
“前辈, 我身有恶疾,”朝纵提醒道,果断采用了朝砚之前胡编乱造的说法,用的一点儿都不脸红心跳,看着跟亲父子似的。
张潮本来伸出的手缩回去了,不甘心的握了两下,却是继续笑着说话去了。
确定自家崽儿应该不会被那人占便宜,朝砚作为一个有一点点挑剔的老父亲放下了心来。
“燕兄,你们也是从万剑城中来的么?”旁边一人目光扫到了那寻宝鼠的身上,跟朝砚并行道,“从前倒是从未听过燕兄的名号。”
朝砚挥着扇子道:“哎,万剑城中人员众多,哪能一一听闻呢,这不赵兄的名号燕某也从未听过么。”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那人却是噎了一下,讪笑道:“哈哈,正是这个道理,燕兄这扇子看起来极为的不错,流光溢彩的,可是法器?”
若是法器,或许还是中品以上的法器,要不然那鼠儿也不会一直看着朝砚磨牙了。
朝砚自然是知道那老鼠死死盯着他不放的,只是要说上品法器,他家崽儿腰上配的剑也是上品法器才对,他浑身无宝,总不能跟那老鼠是亲戚,熟人见面,打个招呼?
朝砚将折扇翻转了个个儿道:“确实是法器。”
话到这里,没了。
那人一时卡壳,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旁边一人笑道:“燕兄好运气,不像我等只能只能用这等凡器之流,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法器?”
朝砚唔了一声,看向了那人的佩剑道:“你这剑不是下品法器么?”
那人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剑,其他人的目光却是纷纷看了过去。
武器对于修士而言极为重要,便是只有那等天之骄子才能人人身配法器,如散修之流,若是运气好了,闯了哪个秘境杀了哪个凶兽,或许能够得到一把法器,可是运气不好的人,自然是只能佩戴凡器一流,即便上品凡器,那也是凡器,比不上下品法器半分。
他们本就是散修汇聚的队伍,之前相携走了数日,倒是勉强有了一分的信任和情谊,只是刚才朝砚一开口,之前所有的信任都在一瞬间被打破了。
他们之前猎杀的妖兽凶兽不少,可是只眼前这一人,便似乎剑锋卡顿一般,分明是下品的法器硬是使出了上品凡器的感觉来,可见一开始便存在着欺骗。
这人存在着欺骗,其他人恐怕说出来的话也不全然是真的。
队伍之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微妙,那被朝砚指了下品法器之人勉强笑道:“燕兄莫非看错了,我的剑可是凡器,倒多谢燕兄高抬了些。”
便是他说了这些话,一群人交换的目光之中已然不负之前的信任感。
朝砚瞄了一眼自己的鉴定面板,觉得系统还是可以信任的,笑道:“哎,兄台莫非不识自己剑的阶品,燕某倒是学过些鉴别之术,只需要一观便能够知道。”
那人的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勉强,看着朝砚的眼睛之中都带了怒意,奈何朝砚鉴定完就去掏东西喂朝纵临时契约的妖兽了,让他只能握着剑干瞪眼。
那妖兽给什么吃什么,几天功夫被朝砚养的皮毛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躺上去极为的舒服。
那群人互相议论目前顾不上他,只有那个被他鉴定了下品法器的人一个劲的朝他甩着眼光,这媚眼抛的一点儿都不标准,朝砚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礼尚往来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思索如何离开这群人躺上妖兽的背。
朝某人奉行的原则乃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如今有个妖兽跟在面前,还得因为礼数不能自己上去独坐,可要是这么这群人全部压上去,他这妖兽瞬间得跪。
朝砚正思索着对策,却觉一道冰凉凉的感觉从背后蔓延了开来,他朝那视线顺了过去,便见他家崽儿盯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头去,虽是面带笑意,但是可以看出心情十分之不爽。
他家崽儿一定也是觉得跟人同行十分的不便利。
不过朝砚之所以还停留在队伍之中,而没有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带着儿子偷溜离开,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比方说那个寻宝鼠能够找到宝贝,朝砚对宝贝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他们一路前行,突然到了某一处的时候,那张潮肩膀上的老鼠开始疯狂的磨牙,然后吱吱叫着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去,一路拖着猪尾巴飞速的前行,朝砚日常担心那尾巴被人踩断喽。
张潮动作一止,队伍中却是有人兴奋的叫了出来:“有宝物。”
张潮在前,队伍之中的人此时也顾不上明争暗斗了,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跟上,那老鼠动作极快,竟是瞬息之间蹿出了百米,然后在某个山洞前停了下来,人立而起吱吱叫着却并不进去。
张潮一行到了洞口处,那老鼠又磨了几下牙齿转身回到了张潮的肩膀上,而下一个瞬间,一个震颤大地的声音从那山洞之中传来,震的那几个修士竟是有几分的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