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看起来不像是气力不济的样子,”万聆晴亭亭站在一旁,娇声说道。
她乃是筑基中期的修士,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力。
本来不说还好,此话一出,万铭城本来握着剑柄的手卡巴作响。
未曾气力不济,便是未曾受伤,未定日期,只怕之后还是找不到人。
“他能躲一时,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万铭城掷地有声,却是不再去参与这里的乱象,直接离开。
万夺辉与万聆晴纷纷跟上。
而在混乱之中,郭奉希小朋友被沐婷牵着胳膊从人群里面离开,他被人牵着,便不爱看路,猛地扭头间,包子脸整个鼓了起来,兴冲冲的朝着一棵大树冲了过去,在那树后之人逃离之前喊道:“大哥!!!”
沐婷本来没看出他要干嘛,一听他叫的名称,立马兴致勃勃的带人过去了,两人一左一右将那想跑之人堵住。
郭奉希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面具,诚恳道:“大哥你这个面具好丑。”
“我不是你大哥,”郭奉仪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故作粗声粗气道。
郭奉希莫名:“大哥你吃坏东西嗓子坏了?”
后面的沐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撑着树干,在郭奉仪猛地扭过头来时宛如女流氓一般靠近:“你要说不是也得有证据,把面具摘下来。”
郭奉仪气结,手直接牢牢捂住面具:“说了不是就不是。”
“穿的衣服都一样,”郭奉希默默插刀。
郭奉仪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闭嘴,不要说话。”
“揪耳朵也是……”郭奉希小朋友感受到了那面具之下的瞪视,默默的噤了声。
可不等郭奉仪庆幸,从旁边伸来的小手就那么轻描淡写,无知无觉的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沐婷可不像郭奉希那么怂,直接凑近道:“还说不是,你要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嘻嘻。”
“沐婷姐姐加油,”郭奉希鼓掌道,一看就是亲弟弟。
郭奉仪:“……”
他娘当初为什么生了他还要再生个弟弟出来?
却说朝砚带着朝纵快速的飞离那处,飞了许久未见有人追上,顿觉欣慰之时却听怀里抱着的那个开始发问了。
“你受伤了?”朝纵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哪有之前半分带着笑意的软萌模样。
“没有啊,”朝砚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朝纵沉默了一下,再开口道:“你跟万铭城说的。”
“唔,”朝砚终于想起还有那么一茬,笑着道,“当然是骗他的,你不知道那大少爷有多么的爱武成痴,简直走火入魔,崽儿,你不会也被骗到了吧?”
清风抚过,他额前的发丝飞扬,倒跟那比斗台上的状态有几分的相似,朝纵面色平板,耳垂却有些微微泛红:“没有,只是怕你受伤而已。”
“我们家崽儿越来越孝顺了,这话都能顺进心窝里面了,你爹的心一听就觉得暖洋洋的,”朝砚揉着他的头发,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手,非常的伤老父亲的心。
“你的新招式什么时候学会的?”朝纵宛如老师检查学生作业一般,非常严肃。
朝砚一笑,在看到熟悉的地方时降落了下去,待到站定以后汇报道:“报告崽儿,就前两天。”
他闲没事干在那里琢磨系统后来开启的功能,对那生活系统里面的一块灰扑扑的土地没研究什么出来,倒是把那之前所吃的淬火果的核全扔了进去。
后来点到了许愿树页面,一时手痒来了一发,结果抽到了现在的玄阶上品技法——溯源。
才练了两日,没想到就用上了。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朝纵抿唇看他,觉得不仅孔宿想揍他一顿,自己竟然也想揍他一顿时扭头离开,免得自己生出不仁不孝的念头出来。
“哎,哎怎么走了?”朝砚后面跟上,扇子顶了顶头,琢磨了一下他家崽儿的心态道,“我这个主要是因为这个比较简单,不像剑道,你爹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哼,”朝纵继续往小楼里面走。
“不信我给你看那功法,”朝砚着急哄孩子。
“不看!”朝纵的声音掷地有声,非常坚决。
朝砚:“……”
他家崽儿越来越难哄了。
比起朝砚,叶问心更担心孔宿一些,毕竟那只鸡看起来伤势更重,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断了气也是有可能的。
叶问心朝着孔家诸人走了过去,在他们戒备的神色之下将手中的玉瓶抛了过去道:“这乃是我小叔炼制的回元丹,质量上乘,你们若想救他,就给他服用吧。”
一旁的家仆听闻,拿着玉瓶的手却是有所犹豫。
叶问心哼了一声:“我便是再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害他性命,当我们叶家什么人啊。”
他不被信任,孔宿此时虽是神思清醒,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示意无人知,他们虽互看不顺眼,可是叶问心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叶问心本想转身离开,却偏偏看见了他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一时心下不忍,直接夺过那玉瓶,从其中倒出一颗丹药来分成了两半,一半塞进了自己嘴里,一半塞进了孔宿的嘴里。
他如此行事,孔家诸人竟是阻止不及,但见他如此,也无人去阻止了。
三品回元丹孔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筑基修为的修士往往都带的是补气丹,三品回元丹乃是开光修士所用,珍贵异常,更尤以叶家公子叶问玥所炼为最佳,轻易不可得,像叶问心这般没大伤也吃的,纯属浪费,可这剑心学院之中,也就他敢如此浪费了。
几颗回元丹如是吃了下去,孔宿被众人扶起来打坐疗伤,他乃是灵气枯竭,虽是受了些伤,却未伤根本,只是升芒丹药效已过,又加之他比斗台上强服丹药运气,恐怕数日之内都不能妄动灵气了。
打坐过后,孔宿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一丝的血气,他看向身前静立护法的叶问心,开口之时声音之中竟多了一丝的沙哑:“多谢你了,你的肩膀还疼么?”
竟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他好声好气,叶问心也不与他对着来,侧目开口道:“不怎么疼了,本少爷可是炼丹师,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不过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你的这些家仆侍卫什么的先走开一下,或者我们到旁边说也行。”
孔宿愣了一下,轻轻挥手,一旁的孔奉带着诸人退出了几丈之地,禁制设下,孔宿开口之时竟难得带了一丝的温柔之气:“你有何话跟我说?”
叶问心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道:“你这次跟朝砚比斗,是不是因为我?”
孔宿再愣,手指微微收紧,却不知自己是何心态,点了点头:“你因为他而受伤,我自然要给他些教训。”
结果没给那人教训,反倒自己被教训了,想起来也是有些不甘心。
叶问心深呼吸又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伤号计较,奈何小少爷从小千娇万宠,啥都能好就是心里调节能力不好,他吐了一口气,在孔宿看他莫名的眼神中破口道:“结果呢?结果人家没有教训到,你自己整了一身的伤,况且我何时是因为他而受伤了,比赛时候分神本就是我自己的不对,关朝砚什么事啊,你干嘛迁怒到他的身上?”
“迁怒?”孔宿刚才还略微平和的心情在听到他如此说之时沉了下去,“若非他突然出现引你分神,你现在也不至于受伤,我找他麻烦哪里不对?”
“还哪里不对,我受伤还不是你拍的,我技不如人是我的不对,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不迁怒自己啊,就知道把锅推到别人身上,”叶问心火气起来了才不管谁是病号,磨着牙道,“而且我受伤关你什么事啊?我因为谁受伤,为什么受伤,用的着你出头么?你是我的谁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俩之前可是还打了一架,这人看他还十分的不顺眼,结果刚刚欺负完他就去欺负朝砚。
孔宿本来想接的话语一滞,手臂直接收紧,他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去替眼前的人出头,现在想来,之前的不顺眼也来的莫名其妙。
叶问心瞧他沉默,想着之前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重了些,按理来说让这整天花枝招展的鸡生气伤心才好呢,可是打击一个关心的人似乎也不好。
“对,你说的对,本少爷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情,让我管我都不会去管了,”孔宿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么?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找朝砚的麻烦,你也看见我的修为资质了,我也找不了他的麻烦。”
他扭头转身,直接朝着家仆们的方向挪了过去,待走了几步,便被凑上来的家仆扶住了身体,只是身体已然没有那么力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叶问心本来的道歉也咽回了肚子里面,果然他们两个就是八字不合,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喂,给你!”一个声音伴随着破空的声音从脑袋后面传来,孔宿扭头接过,却见是那之前的玉瓶,里面装的正是回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