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应该是累着了,”朝砚将小孩儿抱着,能感觉到他身体软了下来,人呼吸被阻,重新顺畅以后身体都会软下来,尤其是孩子,会累的很。
折腾了一天,又是绑又是捆又是强制洗澡的,朝砚都乏的恨不得上床直接一秒入眠,更别说是个孩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家仆看着朝砚请求指示。
“当然是剃头啊,此时不剃,更待何时?”朝砚示意家仆拿个小褥子把小孩儿包起来,就那么放在两张并起来的凳子上开始剃头。
长的打结的头发掉在了水里,一点点露出清晰的头皮出来,本来有头发遮挡着也看不出什么,等头发没了,两个人才发现那头上也是不少的伤。
从出生到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运气的感觉,洗个澡还能溺个水,朝砚看着洗涮干净躺在床上的小孩儿,终于伸手毫无障碍的捏了一下那没有什么肉的小脸蛋:“还是个小倒霉蛋儿。”
折腾了半宿,朝砚也是累的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他一向奉行的原则是睡到自然醒,可是今天注定不能了,因为大早上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要不是朝砚睁开眼睛滚的快,他还算挺翘的鼻子就要丧命在那牙齿下面了。
“呦,大早上就这么有活力的,”朝砚的目光扫过那瘦骨嶙峋但是灵活的小身体,感觉得养胖点儿好看。
不过别说,那张小脸虽然蜡黄无光,瘦的不行,但配上那双漂亮的不行的眼睛,也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之处。
“小崽儿,你多少能听得懂一些话吧?”朝砚试探的问道,换来的是小孩儿张嘴的嘶吼,他似乎想下床,但是明显浑身光溜溜,离开被子以后凉飕飕的不太适应,就那么僵在床上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朝砚估摸着他是能听懂一些的,一般一两岁的孩子已经偶尔能够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五岁的时候别说说话了,聪明的有时候连大人都措手不及,只是那些孩子从小有人悉心教导,不像眼前这个,从小放养,朝砚还真的估摸不准他对于言语的理解程度。
“你要是能听懂呢,我就给你穿衣服,听不懂就把你光溜溜的拉出去给大家看!”朝砚给出了选择,还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小孩儿哪个都没选,选的是扑上去跟这个十分过分的人的鼻子较劲。
“我错了我错了,嗷~”朝砚惨叫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的天光十分的明媚……
第17章 逃跑?
因为顶级红药的读条时间没有到,朝砚只能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起床吃饭,家仆们欲言又止,可是瞅见他们少爷威胁的视线,纷纷选择了闭嘴。
少爷必定是又爪贱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咬成这个鬼样子。
饭菜上桌,因为没有合适的孩童衣服,所以只能用朝砚的外袍将小孩儿整个裹起来,袖子整个挽上去,那么一小只的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衣服埋起来了一样,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厉害,竟透露出一种难言的乖巧——如果忽略用布条捆住他的双手的情况的话。
朝砚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十恶不赦的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天诛地灭的那种。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要是不绑住,不是抓就是挠,顺便还带着咬的,虽说有顶级药包这样的bug存在,但是也经不住这样一直咬的,所以朝砚打算在小孩儿愿意乖一点儿以后再解开他。
“来来来,吃饭饭了,”朝砚诱哄道。
因为被绑着所以就跟狗子被捆了前爪一样没法跑的小崽儿一个扭头,拒绝合作。
咬又咬不到,小家伙也是学聪明了。
朝砚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在小孩儿鼻子下面晃悠了一圈,看着那不自觉耸动的鼻子和随之调转的视线笑道:“崽儿,想不想吃?”
小孩儿的视线从红烧肉上调转到了朝砚拿筷子的手上,一旁的家仆咳嗽了一声道:“少爷,保手要紧。”
所以,好好喂饭别手贱。
“好,知道你饿了,”朝砚将那块儿红烧肉递到了小孩儿的嘴下,看着他张嘴啊呜一口咬下,脸颊上鼓起个小包眼神发亮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儿小小的成就感。
这就跟捡个流浪猫回来,牙尖嘴利光挠你,但是某一刻突然乖顺的让你捏了一下肉垫的感觉,有点儿微微的舒坦和心痒痒,让你已经开始彻底开始幻想能够尽情撸猫吸猫沉醉于猫不可自拔的场景了。
“啊,吃个小菠菜,”朝砚夹了个绿油油的菜叶子过去,惨遭了小孩儿无情的拒绝。
还有点儿挑食,这个生活习惯也要纠正一下。
“吃了这个才能吃红烧肉,要不然免谈,”朝砚左手用筷子扎起了一块红烧肉就那么杵着。
美食在前,小孩儿凶狠的瞪了朝砚一眼,最终还是妥协的咬下了那口菠菜,咀嚼的时候眉头深皱,仿佛没有吃过这样难吃的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砚,那咀嚼的态度就跟拒绝朝砚的肉一样。
“乖孩子,”朝砚完全无视了什么目光,按照约定递了红烧肉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菜叶子太过于难吃,这次小孩儿咀嚼的有些急,朝砚一个扭头的功夫,他就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家仆连忙上来帮忙拍打,朝砚递过了清水,这好一顿折腾才平复下来。
因为那顿咳嗽,小孩儿的脸上难得泛起了有些健康的潮红,但是朝砚看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复杂,总感觉昨晚说的小倒霉蛋儿的事情好像真的应验了。
一顿饭好不容易折腾完,血液开始往胃部流,朝砚的困劲就上来了,慢慢的在院子里面踱了两圈,就躺在躺椅上开始晃悠琢磨着夏乏的事宜。
他懒洋洋的,可小孩儿似乎在山林里面跑惯了,并不习惯待着不动,手被捆住,也就只能耸着往前走,连两腿直立行走似乎都有些做不到。
“少爷,这怎么办呢?”家仆瞅着小孩儿跟个跟从土里扒出来栽不回去的小萝卜头一样倒在地上,也有些手足无措。
都是一群大男人,谁也没有伺候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要是普通孩子也就罢了,主要那一身的伤只要瞅见的就没有不怜悯的,但是怜悯归怜悯,这小孩儿他咬人,少爷他扛得住,他们可扛不住。
“扶着他让他学学走路吧,”朝砚的手臂遮挡在脑门上,大清早的太阳有些暖融融的又不像正午那样晒的人仿佛随时要被煮熟,正是适合睡个回笼觉的好时间,“你看这会儿时间多好,正适合学习,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家仆试图靠近匍匐在地上的小孩儿,却被那凶狠的目光瞪的一个怔愣:“少爷,我怕他咬我。”
“托他胳膊肘下面,那块儿他咬不着,”朝砚头都没侧,声音都有些迷糊,等家仆将小孩儿托起来的时候,他人都已经睡熟了。
“来,往前走吧,”家仆按照朝砚教的方法托住了小孩儿,只是那么直勾勾的对上小孩儿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心生不喜。
虽说孩子可怜,可任谁被毫无关系的孩子这么凶恶的盯着,也都会心里不那么畅快,更何况作为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的眼神实在有些凶恶的过分了。
当然,这种不喜只是一种隐晦的埋在心里的态度,不会让家仆对他做什么,但过分亲近却不会有。
五岁的孩子已经骨骼已经成长的完全可以支撑直立行走了,只是缺乏引导他平衡的人,等到朝砚醒过来,就这么一个上午的功夫,小孩儿已经走的相当有模有样了,即使松开了胳膊,也能自己走一段了,就是偶尔似乎不习惯,总是喜欢蹲下来。
“学的不错嘛,”朝砚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懒洋洋,睡的过于舒服,连鼓掌这种动作都觉得废力气。
“五岁的孩子走路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家仆说道。
难的是其他的。
比如当小孩儿走路以后就整天想着跑掉这种事情,即使再严防死守,潮庄毕竟有些大,虽是修补了很多地方,但是有的洞大人钻不过去,这么小的孩子却钻的一溜烟。
如果不是因为刚好被藤蔓卡在了洞里,估计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那洞小的厉害,那么一小只蜷缩在里面,浑身还缠满了藤蔓,两顿饭没吃,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惨兮兮灰扑扑的可怜。
偏偏潮庄之前的啥建筑不好,就墙体下了功夫,厚的很,也显得这个洞深的很,从里从外都不好把人拉出来,手一伸进去就被咬。
家仆废了好大的力气,愣是没把人拖出来。
“少爷,这孩子感觉养不熟啊,”一个家仆在旁边说了一嘴。
他们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合身的衣服也是第二天就准备齐全了,也准备了单独的屋子给他住,可就是这样,人还是要跑,也难怪家仆犯嘀咕。
而且那样的凶恶,他们也怕少爷捡回来的不是狗,而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狼,农夫与蛇的故事这里也有相同的版本,救人一命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没事,”朝砚打一开始带这孩子回来就没有那样的打算,又不是狗,养熟了用来看家护院的,如果是那样,他大可真的买一批孩子回来从小训着,保证忠心耿耿,养狼崽儿,哪能跟养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