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朝砚专治的就是各种花里胡哨,他伸了一下懒腰起身道:“你说真的?那我懒,不愿意。”
鹤略:“……”
鹤霆难得笑了一声,对着朝砚再次拱手道:“是我等冒犯了,只是希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鹤家或许比不得前辈所见过的地方,但是有一方福地,可以淬骨生灵,若是此次得胜,便请前辈一试。”
“福地?”朝砚有点儿感兴趣了,这俗话说妻不如偷……不对不对,总之越是神秘的越是有意思。
“对,我鹤家福地向来只对鹤家嫡系子弟开放,”鹤霆解释道,“福地珍贵,一年只能容两人进入淬骨生灵一次,今年的还没有用,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好说好说,”朝砚打开了折扇道,“谁先来,在哪儿来?”
“前辈请,”鹤霆在前面带路道。
他们顺着长廊前行,走的方向也是演武场的方向,只是到了近前,鹤霆却打开了旁边的一座暗门,顺着楼梯一路通到了地下。
楼梯周围都是烛火照亮的,随着他们的步履微微晃动,却没有熄灭的迹象。
直到到了地下,一片的开阔敞亮,颗颗夜明珠镶嵌在穹顶之上,让整个场地看起来极为的亮堂。
“燕前辈,这是我鹤家的地下演武场,”鹤霆沉声说道,“周围都是锻刚石的材料,在这里指点不会惊扰地面一分一毫。”
筑基修士也能在天空之中比斗,只是若是产生了余波,只怕会震慑炼气弟子的心神,若是再让他刘家察觉了什么,更是不妙。
有这地下的演武场却是方便多了。
“请吧,”朝砚率先跳上了那中间的演武台,挥开了扇子看向了底下的三人,早指导早完,早结束早休息。
鹤略长老同样飞身上前,在朝砚的对面站定,拱手道:“那就请燕前辈多多指点了。”
他的武器是一把剑,剑身银灰而镌刻了金纹在其上,乃是一把上品凡器,他率先出手,剑芒擦着朝砚的左侧发梢而过,攻势极快,在与澜羽扇接触之时,更是擦出了一阵的火花。
朝砚合起扇子飞身后退,在躲过那紧跟而上的连忙之后,澜羽扇再度挥开,一道蓝色的波光由上而起,看似海浪阵阵极致温柔,却让那鹤略瞳孔一缩飞速后退。
“一鹤冲天!”
他的剑芒挥出,隐隐闻一声鹤唳之声,白光泛滥,那剑芒一种隐隐可见仙鹤之形,与那波浪碰撞,宛如海浪撞击岩石一般,激起了千层浪花。
只是岩石坚硬,海浪只能顺势而起,可那鹤形在碰撞以后却有隐隐溃散之势,而那海浪随着朝砚一次又一次的挥扇,竟是连绵不绝。
两厢碰撞,余势震荡开来,在演武台周围层层涌动,翻滚而出,朝砚抵挡了一下,后退了半步,而那鹤略却是足足的退出了十余步才停了下来。
“燕前辈果然厉害!”那鹤略以剑撑地站了起来,脸上不见阴霾,却是阵阵的佩服和喜悦之情,“从前只有家主能挫我等,如今得燕前辈指教实乃幸事,那便再看看我的另外一招吧。”
“请,”朝砚应战。
他弃了剑,那剑却是漂浮在空中,双手结印,他人已然立在了飞剑之间,御器之术速度更是快上一截,转瞬之间,他双手成爪,已朝朝砚抓了过来。
朝砚各扇,扇骨敲击在那双手之上,竟带着生生的筝鸣之音。
鹤略被阻挡数次,却并不沮丧,脚下飞剑翻转,他整个人也飞速翻转了起来,那指骨用力泛白,骤然出击的时候仿佛能够抓破空气一般。
只是他攻的快,朝砚也接的快,虽然在下方并无御器,但是折扇开合之间却将所有的招式都挡了回去,直到抓住破绽,一击点在了鹤略的肩膀之上,蓝色的光芒乍现,呈翻涌之势让那鹤略连带着飞剑一起翻转到了那演武台之下,然后被另外一位长老飞身接住。
“你怎么样?”鹤裕扶住他的身体,还能感觉到一丝后劲之力,急忙询问道。
比斗虽在一个月以后,但是若是此时受了伤,到时候只怕难以发挥最大的力量。
“无事,燕前辈点到为止,稍作休息就无事了,”鹤略虽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打了下来,但是朝砚的内息虽然来势汹汹,却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损伤,是真真正正的在指点,他拱手道,“多谢燕前辈。”
只是他抬头时却见朝砚并没有站在原地,而是颇为随意的蹲在了那演武台的旁边,脸上带着虚心求知:“你如何御器能御的那样稳?”
鹤略微愣,筑基期能够御器已然是常识,即便是刚刚到达筑基期的新人也能够在掌握要领之后以后轻松御器,若筑基期连御器都不会,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因此在朝砚问出的时候,鹤略是真的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朝砚见他愣住,抓了抓头发道:“我还不会御器,长老能指点一二么?”
鹤略早看出他没有丝毫的架子,也没有什么身为修士和天才的自觉,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对于自己的不会之处如此直白的说出,不耻下问。
鹤略指点弟子无数,自己也是亲身经历过来的,对于小小的御器之术自然知之甚详,他调理了一下内息开口道:“御器之术御的是器,而武器又是比斗之时最亲密的伙伴,所以一定要将它视作一体,而不是单单的御器……”
他语气不急不缓,面对朝砚认真听讲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的耐心和解释,眼前的人虽然是筑基中期的天才,可是年龄跟那些个弟子们却是没有差上多少。
一段讲述宛如说给孩子听一样,朝砚在听完以后恍然大悟。
他从前御器都是将扇子当成飞舟一样的存在,却从未想过要融会一体,贴与自身又与自身灵气连绵不绝的贯通,才能事事遂心,如指臂使。
如果能够融会贯通,那么不管他的澜羽扇是三百六十度旋转还是七百二十度回旋不断,他都不会如同上次那样被抛出去了。
朝砚学完,谢过了鹤略长老,起身道:“那等会儿我先试试。”
鹤略与鹤裕对视一眼,总算是从这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少年气息,皆是后退请他只管试试。
朝砚试的时候却没有用澜羽扇,而是取出了另外一把灵剑,飞身上去后开始贯通灵气,灵气从足心喷涌而出,仿佛跟那灵剑融为了一体,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想到哪里就能够去哪里。
朝砚确定了感觉,睁开了眼睛,再飞行之时已然不如之前,转瞬之间已然飞过了这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更是倒逆旋转轻松自如。
“燕前辈果然是灵敏聪慧之人,”鹤裕抚了抚胡须呵呵笑着。
朝砚也没有试的太久,在确定自己会了以后就从半空之中降了下来,熟练度以后还可以再练,以后带他们家崽儿也不心慌了。
有老师指点果然是有好处的,来这鹤归城一趟虽然没有给他们家崽儿找到老师,倒是给他自己找了个老师。
由此也更加坚定了朝砚要给他们家崽儿找个好老师的决心。
玉不琢不成器,可好玉也需要好的师父来雕琢,才能展露最完美的一面出来。
“多谢长老,”朝砚重新站在演武台上时再次感谢,随后又取出了澜羽扇发出了邀请,“下一个谁来?”
“就老夫来吧,”鹤裕长老飞身上台,在朝砚的对面站定道,“还请燕前辈不吝赐教。”
“一定的,”朝砚认真道。
人家认真教他,他自然也要好好的回报一二,有来有往才是人际交往真谛嘛。
鹤裕长老的剑法能够看出是鹤家的一脉相传,只是物有类似,人有不同,即使出自一脉也有诸多不同之处。
鹤略长老善攻,而鹤裕善守,朝砚原本的灵气扑散以包容之势,如今却是成海啸之姿。
水则至刚,也可至柔。
演武台上灵气溢散,虽然被那坚硬至极的锻刚石消磨去了一部分,却还是引的地面阵阵颤动。
鹤霆与鹤略长老站在一旁观看,鹤略长老言道:“燕前辈果然是天资卓绝之辈,鹤裕那老东西完全被压着打了,大公子可看出什么破绽之处没有?”
“初时有,”鹤霆的视线不离朝砚分毫,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进攻,青年的资质无可厚非,可让他惊奇的是后续的进步。
每每鹤霆发现一丝端倪与破绽之处,他就能够极快的弥补并纠正过来,两厢比斗,与其说是鹤裕在被指点,不如说是燕巢是在学习进步。
如此天资,若想要赶上,只怕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行。
鹤霆心中情绪涌动,他为鹤家最是出类拔萃之人,每每与鹤略鹤裕长老比斗,也都是胜场很多,之前以为即便对上燕巢,也不会输的太难看,甚至还能够有一丝的胜算,越阶挑战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非是难事。
可是若是遇上比他更厉害的,若是眼前的人也能够越阶挑战,不惧他人锋芒,又是两说了。
“现在呢?”鹤略并无嫉妒之心,鹤霆曾经就是天才,已然让他们感叹了无数次英雄出少年,心态早已磨练的相当平稳。
他们老一辈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要守在这鹤归城中,可是年轻人却有无限的希望,作为长者,自己无法前进,自然要扶持着年轻人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