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遗憾,一丝孤独。我现下是最见不得、听不得他委屈的,当下便要给他取个名字。
思考了半天,望着眼前人的面庞,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可能很适合他。
“叫景淮怎么样?”
“愿你如那天上星,熠熠生辉;愿你如这林间风,快活自在。愿你胸怀宽广,一生无忧。”我表述着心中所想,他眼中似有动容,什么更深的情绪随之涌动。
他抱住了我,头埋在我颈间,一滴微凉的液体说着我的脖颈滑入衣领随即被着装吸收。我大惊,本想着有个名字可以让他高兴点,以后称呼也方便,却不曾想弄哭了他。我有些慌乱的将他拉出来,看着他略微带红的眼镜顿时心疼,恨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头。但是,他却说:
“从未有人给我起过名字”“我很喜欢”
我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仍是心疼的紧。动情的吻了吻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总想着能给他意思安慰。以至于后来发生一切的是那么顺其自然。
我用心品味着他少有的主动,任由他胡乱的到处亲吻。
我总觉得不够,想要更多。却也想看看他心中掩埋、让他不敢主动去要求什么的东西到底有多深。
他伸手探进了我的衣衫,吹了风的手有些凉,摸在我滚烫的身躯上激的我一激灵。但是却舍不得放这手出去,于是握住他略微发凉的手,引导着他在我身上四下游走。
看着怀中人泛着红的脸颊与脖颈,我觉得,我忍不了了。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应该给些承诺让他安心,告诉他不必再小心翼翼,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
于是我低头,在他耳边说出了我很久之前便想说的话:
“以后我陪你,这林中岁月,至死不休。”
他吻了我很久。我把衣裳脱下铺在地上,抱着他小心的躺了下去,一寸一寸的开始探索着他的身体。起初他还有些不适,但是,随着彼此感情的升温,身下的动作也渐入佳境。看着他在
身下双唇咬紧,眼角含泪,却极力承受、不愿放开的样子,我觉得,我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惦记着怀中人第一次,难免有些不舒服,做完后,我便把他抱到了惯常居住的木屋本想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不过,有情人在一处,又是刚发生了这种事,好好休息一番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了。
两个人又黏糊了一整晚,第二天看着他吃了些东西磨磨蹭蹭又过了半晌才不得不离开这林间小屋,回了军中。
这次更是心中有千万般不舍,所以我想,也是时候该寻摸着找个人接替自己了。这山中岁月悠长,我可舍不得放他一个人在这儿。每每想起我提及往日岁月时他露出的神情总能将我刺痛。既然现在有了这层关系,我更加不能再留他一人没滋没味儿地去空守着一方山林。
上阵杀敌本就是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能够平安喜乐,无波无澜。现在,京都的家人不需要我操心,而眼前的人确实我真心想要长相厮守的,我又怎能放任不管?
心下有了盘算,便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虽说能够接替的人确实不好找,但幸好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我慢慢挑选。总能找到的。
我近来时常忍不住往林间跑,有时甚至会在林中留宿一宿,军中下属不没有我的命令也无法进帐,自然也发现不了我的行踪。林中的时光美得不像话,可能是因为身旁有了他,漫山遍野的花儿都比平常艳丽了许多。我们会像以前那样谈笑,也会做一些只有我们两人能做的事情,每天过得无比悠闲。
这一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开战的消息就是在这如诗如画的美好时光中传来的,打破了将近一年的平稳生活。这一次边境诸国集结了各自国内的所有兵力,准备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战。
我与景淮依依不舍地分别,临行前他赠了我一枚事物,说是作护身之用。我不疑有他,贴身放在了内衣里。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奔赴主战场。
“看这阵仗,他们这次还真的是拼了啊。”暴躁老哥操着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在帐中叫喊着。
我摸了摸临近他的那只耳朵,无奈开了口:
“挑起战事挑了几次,便败了这么几回,是只兔子也该脸上挂不住,也该时候准备反扑了。”
“呵,就他们,在给他们二十年养精蓄锐都不一定破的了我们边境的防线。”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管什么时候都别轻敌,你这性子也得收敛点。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准备好了,万无一失,就等着对面耐不住性子先吹号了。”
“嗯,盯着些的,我怕他们会趁夜行动。”
“好,我嘱咐下去。”
看着他们走出帐中,我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想着,大小也就这一仗了,胜了,对方再无力集结一次像样的进攻,若是败了……
但不好的事情随口一说往往成真,是夜,敌方趁着夜色昏暗,从营地西北角一处壕沟摸了进来,点了粮库。
好在白天刚吩咐过提高警惕、加强巡逻,火势被及时制止,损失不算大。但是,外围的敌人见了火光却如得了信号般疯狗一样的冲了上来。顿时间,叫喊冲刺声遮天蔽日地钻进人的耳朵。
第一场厮杀直到天边泛亮才停歇。看这满地的死伤,我不禁想起我第一年上阵的情景,血糊住了双眼,看不清前路,脑子里只有战意。
我们一定会赢。像以前一样,一定会赢。
休整了两个时辰后,第二轮厮杀开始了,这次比第一次还要猛烈,之前因为夜色遮挡住的杀意,现在一一露出了獠牙。战鼓咚咚作响,催生着心底的凶狠。敌人一个个被砍倒,然后又没有尽头地补上新人。
刀箭无休无止地落下,铺天盖地,让身在其下的人看不见日头的光亮。
千刀齐挥,万箭齐发也不过如此。
最后,我们仿佛变成了脑子里只剩杀意、举止只会僵硬重复砍杀的木偶,做着机械的动作。
这一仗整整打了三日,双方都吊着最后一口气。看来对方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在跟我们耗了。
父亲告诉过我,每一次战斗就是一次生死轮回。不是你面前的人倒下,就是你倒下。只有在开战前攒足了力气,心中怀着必胜的信念,手中的刀挥起来才更有力。
是的,我相信,死的一定是他们。胜的一定是我们。这对我们不是难事。
“开战!”
是的,不难,我们胜了。
不过任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对方还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取你性命。一不留神,便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所以直到毒箭入心脏,倒地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我们赢了。我可以回去与他相守了,真好。
第14章 一位将军的回忆*长守深山人不归
昏迷中我被人抬下战场,无数人围在我四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我意识迷离,听不清楚,只感觉很烦躁。一个个地不去收拾尾巴,收敛尸骨,都围着我吵吵些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被粗糙而制的马车运回了城中仗内,军中随行大夫为我把脉查看伤口,然后似是说了什么,惹的老哥一阵怒吼然后冲了出去。
之后,闲人摒退,我的耳边总算清净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没等意识沉下去。我便闻到一股山林的清香,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人,却被稍微挣扎的动作扯的浑身疼。
仿佛能读懂我心中的所求,那人的手抚了抚我的脸,低头碰了碰我的嘴唇,我很高兴,想要给他回应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然后他扯了扯我的衣服,摸了摸我的伤口。隔了好一阵儿,似乎跟人发生了争执,在僵持些什么。是他提过的同住山林中的那人吗?我还没见过呢,不知道是不是如他口中形容的那般聒噪。
争执声停,紧接着,我的伤口便感到一阵舒适,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我的伤口,在乱七八糟的各种疼痛中注入一道溪流,缓慢地修复着满身的创伤。很是舒服,连带着身上都轻快了许多。
这身上一放松,我反而咳了出来。外面守着人的好像听见了,要进来查看。我想要呵斥住来人止步,但仍然是发不出声音。他要走了,我急切地想留住他,但是,我却开不了口,心头思绪一鲠,急得我咳得更厉害了。
他还是走了,他好像很虚弱,被他的朋友带走的。我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想摸摸他,想告诉他,我们胜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想跟他说别走,好不好?我疼,你留下来陪陪我吧……但是,他还是走了,我忽然有些恨与他同行的那人将他带走了。
我躺了好几天,他走了以后,大夫们又来看了几遍,每次来都大呼神奇。通过这几天他们的对话
我总算模糊地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我中箭了。箭上淬了毒。很厉害的毒。本以为这毒无解,山穷水尽之时。景淮来了一趟,这毒便解了。只是他却变得很虚弱,被与他同来的人带走了。我知道一定是他利用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这样。我很想他,想看看那家伙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现在有没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