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部浸润在鲜血中,皮肤皲裂又愈合,只能勉强看清面部轮廓。
但那双冷酷又凶猛的眼睛,却依然会留给人一种他的五官英挺、刚硬的印象,就像鹰隼的鸟喙一般。
薛西斯拉过地上那个血族的手臂,解开他硬邦邦的军服外套,露出里面浅色的、同样浸满鲜血的衣物。
其他血族被他的举动吸引,都转眸看向他。
薛西斯低下头,一口咬在那个血族的肩膀,更多的鲜血从他紧贴着对方肌肤的唇下涌出。他的喉结急促滚动,发出连吸带吞的饮血声。
“……你疯了!”
一旁的血族掐住他的脖子,试图将他从那个失去意识的血族身上扯下。但薛西斯已经主动地松开了长长的犬齿,他手指修长的虎口摁在被吸血的血族的脖颈上,将他往上提了提,像是展示一样什么物品一般。
“他死了。”
即使是这些职业血族军人,脸上也不免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尽管作为一名有经验的优秀军人,他们早已见惯生死——但那是其他物种的生死,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血族非自然死亡。
这比看到同类相残更可怕。
“死亡”,对这些寿命将近一千年的血族来说,几乎是遥不可及的事。
他们几乎是等于“不死”的。
银、大蒜、木桩,这些都太可笑了。
即使是阳光,也只是将他们晒伤,而无法杀死他们。
吸血鬼猎人们曾一度以为自己杀死过吸血鬼,但其实仅仅是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或进入“假死”状态而已。
即使被割断头颅,心脏钉上木桩密封在棺材里,他们也不会死去。
因为他们生命强盛的本源,在于他们的血系力量,而血系力量则是由大脑来进行控制的。即使头颅被割下,他们也可以让伤口不流血,可以用咬住猎物的牙齿吸取血液,可以让断口愈合,或者重新长出新的肢体。
他们失去头颅的身体会逐渐干枯,但要等很久才会真的开始腐烂。
所以想要杀死他们,最保险的办法是……
血族们在一瞬间的恍惚中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个令血族恐惧的短暂瞬间,这个男人用坚定又残酷的目光捕获着他们内心的脆弱。
他的目光,没有恐惧,并且充满了一种残酷的热望。
一种冰冷无情的凶狠,和一种无与伦比的坚定。
显露出一种冷静、危险又凶猛的特质。
“不快点的话,血液就变质了。”
他将尸体丢在地上,丢在战友们的中间。
他们低头看着死去的同伴,其中有的人还是他的朋友,他的亲人……
他们都抬头看向他,看向他如猛禽般坦然的目光。
于是,他们就像兀鹫扑向腐食一样扑向他们的战友,
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尸体上,如同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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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傻子,真的,我忘了为了避免自己忘记公告更新时间改为18:00,我特意在存稿箱里存了空的新章,先在作者有话说写好公告……然后更新的时候却忘记了待在存稿箱里的这章!!!!!啊!!!!!!!!!
我也忘记更新时间了……就写啊写啊写啊……然后感觉可以吃饭了瞄了一下时间?!?!!我是个傻子!!!!啊!!!!!!!!!!!
本来想一直写到嫩米遇到薛大叔那一刻的_(:з」∠)_
以后更新时间改为18:00
下一章两天内替换……啊!!!!!!!!!!!!!
第四十五章 :薛优秀
失去鲜血的尸体逐渐干瘪、僵硬。
可是仍然不够, 在光线中, 血族仅仅能存活五六分钟,躲藏在掩体里只是将其稍稍延长了而已, 他们能够存活的时间还比不上一只虫子。
很快地,又有一个血族无力地倒下了……
其他的血族都因为绝望而捂住了脸。
按照这样的速度,哪怕他们其中一个喝光所有人的血也挨不过两三个小时。
薛西斯的双眸却因为渴望生存而腾出热度。
他已经明白该如何活下去——
两个人组队一起向外逃, 一个负责掩护另一个, 并随时为对方提供血液。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换成三人组队,吃双人套餐。
他扫视过一张又一张苍白的脸, 目光深处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冰冷, 仿佛他们不是他的同胞, 而只是可以被计算出价值的物件。
哪一个人更具有活下来成为队友的价值,哪一个人可有可无, 而哪一个人应当优先“牺牲”……
就这样不断地依据他的经验和直觉, 在脑海中进行着生与死的筛选和组合。
他现在需要想想怎么忽悠另一半人心甘情愿地去死……
“报告长官!”
一道像苹果一样脆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颗被剃得短短的毛绒绒的脑袋探入战壕, “我来救援!”
那是一个年轻的人类男孩,一张脸被大大的护目镜遮盖住, 正趴在地上向下伸出双臂,好像要把他们中的一个抱上去,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会掩护你们, 如果你们没办法走路, 我可以背你们出去!”
背?
一个愚蠢的移动血袋, 如果血族感觉到自己濒死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咬穿他的脖子。
但薛西斯没有同情他一秒,将视线转向血族战友。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已经昏迷的扎纳身上。
他们都知道他快死了,他们在等着喝他的血。
但此时此刻,人道主义仍然是他们的第一反应。
但是薛西斯将枪口指向一个更为强壮的血族:
“走。”
“我是队长,”另一个血族冷声道,“我命令让扎纳先撤退。”
薛西斯道: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肯塔……”
“这里是战场,让能活下来的去活。”
“……难道就让扎纳等死吗?”
“当然不。”
薛西斯勾唇一笑,一把拖过扎纳,撕开领扣,咬了下去。
“你疯了……!”
队长瞠目看着薛西斯,“他还活着!”
“放开他!”队长拿枪指着薛西斯。
“他不会白白牺牲的,”
薛西斯慢条斯理地将手中模糊呻/吟的扎纳递给身边的血族,“他的血会滋养留下的人,增强每一个人生还的希望。”
与其等他死了,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来吸,毕竟活的血液要比死了的更有用。
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血族……
“如果我认同这种‘海难求生’般的法则,万一我成为最弱的人,岂不是也会被活活吸死?”——没有人会这么想的,因为谁都觉得自己才会活下去,更可能活下去,更应该活下去。
面临“牺牲”困境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而分享他、获得好处的则是剩下的全部。
这就是为什么遇到海难时,船员们可以如此和谐地作出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集体选择的原因。
一个人服从多数,活着的人都会满意的。
这就是“海难法则”。
这个提议很残忍,但薛西斯知道,他会成功的。
“如果你感到愧疚的话,就为他祈祷,并活下去吧。”
“报答他的家人,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他看着那个面露挣扎的血族,松开了手。
昏迷的血族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如同恋人般的紧密拥抱,牙齿嵌入脖颈。
扎纳被有序地传递下去,迅速地被一个接一个的血族接手,仿佛在昭示着一种新的秩序在这个战壕里诞生……
队长的枪支移动着,并最终颤抖着放下。
米诺张大嘴巴望着这一幕,尽管眼前发生的事情闻所未闻,但却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结束了。
薛西斯抬手拍拍他的脑袋:
“努力跑。”
米诺凝重地点了点头:“遵命长官!”
那个被点到的血族遵从薛西斯的指示跳出了战壕,米诺可以为他挡住一面扫射来的光束,他在米诺的掩护下向外跑去。
“……”
薛西斯从战壕的沙包上收回目光,心道:跑吧,小家伙。
只有你成功地救出你身上的血族,你才能活下去。
薛西斯接手小队的指挥权后联络指挥官:
“报告长官,扎纳已经昏迷,我们申请吸他的血。”
「……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
「你疯了!背叛战友要做削爵处分!!」
薛西斯的唇边挂着点微笑,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因为对一切了如指掌而自然展现出的弧度:“B-3小队,10人,死亡2人,活8人。请问长官身边还剩几人?”
「……」
“我申请成为总指挥。”
服从他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最优秀的他选择留了下来,他们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
在主战区(球体区)冲了不到一半距离,那个血族就倒下了。
米诺背起他往外跑,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声音。
米诺一分心,脚下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