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教授自己开车来的，停好车过来，见到他们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有点儿堵车，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吗？”
张泉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槐教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医院的周立教授，这位是杨牧杨老板。”
槐教授看见周立笑了一下，握了下手，“你好周教授，久仰大名。”
周教授也是知道槐教授的，不过没见过：“槐教授你好，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我也正好想再看看这朵灵芝。”槐教授笑着答道。
两人打完招呼，槐教授又转向杨牧：“杨老板你好，昨天很遗憾没见到，今天麻烦你了。”
槐教授年约五十，一头乌黑头发，和眉善目的，看起来很亲切。
“槐教授好，不麻烦的，快请进。”杨牧跟槐教授握了下手，招呼他们进来。
也没啰嗦，杨牧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仓库。
“周教授，灵芝就在这缸里面。”
周教授立即走了过去，戴上老花镜，弯腰查看。
槐教授搬了两张椅子进来：“周教授，来，坐着慢慢看吧。”
“好好，谢谢。”周教授坐下，胳膊撑在大腿上，仔细看起来。
一会儿，他抬头问杨牧：“杨老板，能捞出来看吗？”
“可以。”杨牧点头，去拿了洗菜的大盆，然后捞了出来放到一边的矮桌上。
几人又移步到矮桌边上。
张泉全方位地在照相。
周教授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他也是见过不少灵芝的，可亲眼看到这朵，他心中也在暗暗惊奇。
这灵芝是朵赤芝，颜色红褐色，漆亮漆亮的，菌盖半圆形，比一般的灵芝要厚，形状颜色都很漂亮。
而且，一般来说，灵芝就这么闻起来，其实气味是比较淡的，但是这朵灵芝的气味很浓郁。
周教授凑近了，感觉闻着这气味就像是被高温煲出了灵芝药效后的那种气味。
感觉有点儿古怪。周教授皱眉。
槐教授在一旁问道：“怎么样周教授，看出什么来了吗？”
周教授直起腰，说道：“是朵好灵芝。”
这大家都知道。杨牧都想翻白眼了。
周教授又问槐教授：“灵芝是好灵芝，这我承认，不过你怎么确认它有千年的？这是一朵赤芝。”
槐教授点头：“没错，是赤芝。”
周教授严肃道：“众所周知，赤芝是一年生的，不摘下来冬天就会自然腐烂。你自己就是学这个的，比我还专业，中科院院士，怎么能说出它是千年灵芝的？”
这么不严谨的科学态度，怎么能从院士口中说出来？
槐教授微笑：“可它就是长了千年的。”
越说越不像话，周教授要生气了：“你见过长这么多年还不烂的赤芝？！”
槐教授微笑，下巴轻抬：“这不就有一朵吗？”
周教授：“……”
他瞪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千年灵芝？”
槐教授想了想，答道：“……没有。”
周教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院士：“……没证据你说这是千年灵芝？！”
槐教授无奈摊手道：“我的意思是，因为你们从来没见过，所以不相信。我没法证明啊。”
周教授瞪他：“这不废话吗？这根本不科学的事情，都不存在，当然没见过了。”
“你看，所以我说你不相信嘛。”槐教授老神在在地。
周教授简直无语了：“说得你好像见过似的。”
槐教授竟然真点了头，笑道：“我是见过。”
“……”他神情太淡定，周教授都有些分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杨牧看着这俩教授争论，感觉有些想笑。
好想告诉他们，这世界上，不光有千年灵芝，还有千年灵芝小、妖、精！
正好乌乌进来拿东西，他看到槐教授，微微给教授鞠了个躬。
杨牧：“？”
乌乌拿了东西出去了，杨牧跟着出去，问乌乌：“乌乌，你认识槐教授啊？”
乌乌点头：“是啊，昨天电视上才见过啊。”
“我是说你怎么给他鞠躬？”
乌乌挠挠头，想了下，觉得告诉杨牧也没关系。他凑近了，小声跟杨牧说：“他是妖精协会副会长。”
杨牧吃惊：“……槐教授也是你们同类？”
乌乌点头。
“所以说，槐教授昨天之所以出现在新闻里，其实也是琛哥找来帮忙的吗？”杨牧问道。
乌乌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吧。反正老大和副会长很熟的。”
杨牧：“原来如此。琛哥想得真周到。”
杨牧眨眨眼，又想到刚才槐教授说的话，恍然大悟。
难怪槐教授刚才说“你们没见过”，敢情他也是妖精，所以知道那是千年灵芝，也相信千年灵芝真的存在！
现在杨牧再看两个教授，就觉得这场面略有些滑稽。
这感觉就像那个世纪难题，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周教授接受了几十年的科学教育，科学证实，赤芝就是一年生的。你要是不采摘，到了时间它就会腐烂，这是经过了千百年证实的，还有古籍作证。
但是现在好了，槐教授说这是千年灵芝，但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所以不相信。你们拿科学常识来佐证，还有古籍记载，槐教授拿不出相关证据，科学也无法证实，又不能告诉周教授妖精的事情，只能坚持。
各有各的坚持，周教授甚至占据理论上风。
杨牧都有点儿心疼槐教授了。
杨牧回到仓库，想看看槐教授要怎么说服周教授。
进门就见槐教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你看看这个，这是昨天食品检验所检测的数据。你看看这个要怎么解释？”
周教授接过来，看起来。
上面的各项数据确实很高，周教授皱眉：“这可能就是一种个体异常情况，可能这朵灵芝的生产环境特殊，所以造成了这种数据异常，这也是有的。”
槐教授叹口气，忽然问他：“你是不是没见过的就不相信？”
周教授皱眉：“不科学的自然不能相信。”
槐教授看着他，忽然转身跟杨牧他们说道：“杨老板，张记者，我想跟周教授私下谈谈，你们能先出去坐坐吗？”
“好的好的，你们聊。”张泉和杨牧出去了。
周教授见状，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槐教授笑道：“说点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周教授疑惑：“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
槐教授问道：“你不是见过吗？科学解释不了的。”
“我什么时候见过？”
槐教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慢慢提醒：“你当年上药专的时候，你们宿舍一个叫李飞的同学，想起来了吗？”
闻言，周教授忽然愣住，呐呐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当年周教授还是个小年轻，才十七岁，在中医药专科学院上学，他们同宿舍有个同学叫李飞。
第二学期的时候，李飞有阵子非常不对劲，每天神神叨叨的，后来还性情大变，要么暴躁打人，要么躲在角落，像害怕着什么似的。
有一天晚上，李飞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周立回宿舍拿东西，一进门看到李飞什么也没穿，他身上还有一团黑雾，像个人似的伏在他身上动作……
那黑雾发现周立后，就扑向了周立。
周立当场吓晕过去。
等他幽幽转醒，就看到有一个中年男人在跟那黑雾搏斗，最后那个人把那黑雾收到了一个黑色的长颈瓶子里。
周立看见，又晕了过去。后来再醒来，那个人就不见了。
之后，李飞转学了，后来周立听说他已经恢复神智了。
这件事，周立谁也没说，要不是槐教授提起，他都忘记了。
他当初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后来李飞转学前，跟他说自己被鬼缠身了，拜托他不要说出去自己的事情，他才相信的。
槐教授挑着眉毛看向周立，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收鬼的人。”
周立：“？！”
他震惊：“这不可能！那个人是个中年男人，我记得的。怎么可能是你？”
五十年过去了，要是这人，那不得一百多岁了？怎么能是这副模样？
槐教授见他不相信，凭空变出一只小瓶子，黑色长颈的，跟周立当年看到的收黑雾的瓶子一模一样。
周立：“！”就是这只瓶子！
槐教授拿着瓶子晃了晃，笑眯眯问：“你想再看看那只鬼吗？”
周立连连后退，椅子都被他带倒了，拼命摇头：“不不不用了。”
要吓尿了好嘛！
槐教授走近了，怀着关爱的眼神看着他，微笑道：“小周立啊，这个世界上呢，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但并表示它就不存在。知道吧？比如说鬼，你都看见过了啊。再比如，这个千年灵芝，也是存在的。懂了吗？”
周立惊恐地看着那只瓶子，呐呐点头。
见他吓坏了，槐刚把黑色瓶子收起来，然后食指在周立眉心一点，周立感觉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进入脑子，立即觉得心中平静了不少，没那么恐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