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为何偏偏是现在。
凤祁感受着怀中尚未平复的躯体,轻轻抱住,心里那点旖旎渐渐冷静下来。无论如何, 他都不能这时候趁虚而入。
他又不是畜生。
凤祁低下头, 在季朝云耳旁轻声哄道:“朝云,我带你屋后的温泉池泡一会儿,好不好?”
“嗯?”季朝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抬眼朝凤祁看过去。
他睫羽湿润,末端还挂着水珠, 顺着殷红的眼尾滑落,只留下一道细细的水痕。
凤祁险些被这一眼看得没法做人。
他用了不知多大的定力,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凤祁一边在心中默念清心咒诀,一边把人从竹榻上抱起来,略显急躁的动作却没忘顾着别碰伤季朝云的手臂。
“?”季朝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打横抱起。他困惑地眨眨眼,就连眼泪都憋了回去。
凤祁抱着他大步走向屋后,季朝云揉了揉眼睛:“怎么了呀?”
“……没事。”凤祁声音暗哑,平静道,“你有点发热,带你去泉水中泡一泡。”
凤祁快步踏上被水汽侵染的青石,来到竹林深处的温泉池。他将季朝云放到池水边的躺椅上,很快又发现了问题。
季朝云伤在手臂,鳞片尚未长出,这几日穿衣吃饭都是他帮忙。
可现在……
凤祁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季朝云茫然地低下头,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温泉池边水汽弥漫,闷得人透不过气。他难耐地扯了扯领口,这才发现自己手指竟软得使不出力气。
“凤祁。”季朝云眉宇微蹙,仰头看向凤祁,眼底带着几分迷惘,“我好像……”
凤祁闭了闭眼,强自镇定道:“没关系,这池水能清心凝神,泡一泡就好,我帮你。”
他伸手想帮季朝云解开衣物,却被后者躲开。
凤祁的手在半空一僵,勉强地笑了笑:“别怕,我不碰你,我就帮你把衣服脱了。”
“我不去。”季朝云轻声道。
凤祁一怔。
季朝云抬眼看着他,轻轻重复:“我不想去。”
随着心绪渐渐平复,他体内散发出的那股清甜气息终于稳定下来,只若有似无的萦绕在二人身侧。
凤祁隐约从他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朝云,听我说,你现在不清醒。先抑制住,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
季朝云没有答话,定定地注视着他。
“这几日你忙着照顾我,都没去闭关了。”季朝云牵过凤祁的手,用双手捧着,指尖亲昵地纠缠,“那日你的闭关被迫中断,又为了对付阎花青消耗了太多仙力,你的力量一直无法稳定,我都知道。”
“可你一直忍着,什么都不告诉我。”
“……”凤祁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变得滚烫,他喉头干涩,艰难道,“朝云,你别……”
“我不想你回去闭关,但我也不想看你继续难受下去。”季朝云抬起他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我们还有个别的方法,你记得吗?”
凤祁果断道:“不行。”
季朝云眨眨眼,他眼眶还红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我想与你……但不是现在。”凤祁注视着那双通红的眸子,低哑着嗓音道,“你近来……遇到了太多事,心绪波动极大,影响了你的判断。我希望是在你健康,清醒,心甘情愿时与我如此,而不是现在。”
季朝云收回目光,忽然推开凤祁,一言不发起身朝外走去。
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水汽浸透的青石上,还因为腿软滑了一下。凤祁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把人抱住。
“你做什么?”
季朝云道:“回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凤祁现在不敢忤逆这祖宗的话,乖乖把人抱回屋,放回床上。又在季朝云的指挥下,从内室妆镜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这是何物?”
季朝云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树藤编织而成的镯子。
季朝云道:“这是树爷爷当初给我的。他说此物带有榕树一族守护树灵的力量,能庇佑有情人相守一生。”
凤祁怔在原地。
季朝云取出那对镯子,抬眼道:“过来啊。”
凤祁下意识走过去:“朝云,我……”
“凤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季朝云眼眸低垂,轻轻道,“我若没想好,那日在仙府,我就不会接受你。这些时日,也不会与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凤祁打断他,“朝云,我没有怀疑这些,可是……”
“可是你就是不信我。”季朝云靠在床头,指尖从那树藤上轻轻拂过,“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树爷爷说,只要两人戴上了此物,便是被树灵系紧了缘分,此生永不会再分开。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能让你相信了。”
“……凤祁,你愿意戴上它吗?”
凤祁终于忍无可忍,低头吻住了季朝云的嘴唇。
这个吻绵长而深入,季朝云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待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被凤祁压在柔软的床榻上,动弹不得。
那对镯子早不知滚到了何处,清甜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郁,凤祁抬起头,眼底隐隐带了些血色。
“小龙,你明白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对吧?”
凤祁声音暗哑,似乎正在竭力抑制着什么:“你想清楚,如果现在不走,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走了。就算那位……真的回来,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季朝云眼底泛起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事:“看来你真记不起那天夜里我说过什么。记性差就算了,还总忘记最重要的事。”
他抬起手,指尖缓缓拂过凤祁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天夜里,我对你说,我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
“凤祁,我心悦你。”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回响不断。
凤祁长久的注视着怀中的人,终于缓慢、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他起身,捡起滚落到地上那对镯子,回到季朝云身边坐下,干脆利落地套了一只在自己手上。
接着,他牵过季朝云的手。
那股勾人的气息已变得无处不在,浓郁的味道让两人体温都变得滚烫,就连凤祁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可他依旧握得平稳,不紧不慢地将镯子套进对方手腕。
树藤化作一道幽绿的光芒,缠绕在二人腕间,最终没入血肉,只在二人腕间留下了两道浅浅的枝条花纹。
凤祁含笑问:“所以,这便算是礼成了?”
“当然不算。”季朝云道,“仙域合籍还要三书六礼,天道见证,哪有这么仓促的。”
凤祁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揉了揉季朝云已经通红的耳垂,含笑道:“我倒是可以现在去筹备,但……某条小龙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啊。”
季朝云胸膛急促起伏,在对方强势的气息下几乎维持不住理智:“可、可以日后再补。”
“有道理。”凤祁俯下身,在季朝云通红的眼尾吻了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季朝云眼眶都红了:“又怎么了?!”
“你这床太小。”
凤祁似乎是在故意逗弄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话,把人拦腰抱起。凤祁心念一动,下一秒,二人摔在了另一张更宽大,也更柔软的床榻上。
季朝云陷在松软的床榻里,白瓷般的肌理透着红。他体内汹涌的热潮再也抑制不住,那甜腻的气息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几乎盖过了屋内的熏香。
季朝云难耐地动了动,却很快被凤祁按住手腕,轻声道:“伤还没好呢,别乱动。”
“凤祁……”季朝云眼底水汽充盈,瞬间被逼出了哭腔,“凤祁……”
凤祁不再逗他,低头吻住了季朝云的唇角:“嗯,我在。”
……
……
季朝云这次的热潮期来得急,按照上次的经验,只要稍加纾解,翌日便可恢复。可偏偏季朝云向凤祁提了要帮他稳定仙力。
灵修毕竟是万千修行中的一种,只要是修行,那便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想用此法稳定凤祁的仙力,自然不是一次两次能够做到的。
当然,三次四次也不够。
到了最后,季朝云也分不清自己的热潮期究竟有没有结束,又是何时结束。
凤祁一开始还想适可而止,可谁料到此法效用极佳,几次过后,就连久久未能愈合的龙鳞都长了出来。
这下,凤二殿下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仗着是仙身,拉着季朝云昏天黑地在文曲峰过了好几日。
三日后,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相拥而眠的二人身上。
凤祁揽着自家还在睡梦中的小龙,一脸餍足地在对方额前轻吻,藏在被子里的手掌还止不住乱占便宜。
这几日季朝云的身体恢复极快,比先前用药的效果不知好了多少。
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做这事,多做几次,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体弱。
凤祁在心中正义凛然地想着,手下动作越发放肆,恨不得现在就将季朝云叫起来继续“修行”。觉有什么好睡的,也没见过谁修行时,整天想着睡觉的。